最下面的泉眼水流最大，形成了一个小瀑布，汇成一条小溪向远处流去。
不过小溪河床已枯竭大半，露裸出难看的鹅卵石和沙子，只余下一道细长蜿蜒的水流。
不难想象，若是这泉水并未枯竭，应该是三个泉眼一起流水，那景象该是何等壮观，如今枯叶遍地，不少腐烂枝叶漂在水上，一看就知道许久没人打理了。
可惜，柳子桑轻摇了摇头，有些惋惜。
一道熟悉的男子声音从身后传来：“柳兄弟，你可终于醒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柴某心中过意不去啊。”
柳子桑转过身，来人正是柴进生，与他一起的还有祝江凝。
见到柳子桑醒来，祝江凝快步来到身旁，焦急地抓住柳子桑的大手，担心道：“柳子桑，你怎么样了，好在柴进生最后关头终于施展出玄水遁，把我们送到这里才逃过一劫。”
突然被祝江凝抓住手掌，柳子桑微微一怔，祝江凝的俏脸近在眼前，让他一时忘了说话。
一对漂亮的大眼睛上睫毛微微抖动，目露担忧之色，精致的琼鼻小巧可爱，尤为引人注目的是琼鼻下那一张粉色樱唇，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一口咬上去。
自从两人相识开始，这是第二次这么近距离。
似乎察觉到此时的举动有些亲密，祝江凝闪电般松开了手掌，速度之快，颇有一股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俏脸顿时涌上了大片红晕，连玉颈也攀上了诱人的粉红，煞是可爱。
“咳咳，我，我没事……”
柳子桑醒觉过来，连忙别过头，不敢看向祝江凝。为了缓解尴尬，岔开话题道：“柴进生，这里是哪里？”
此时的柴进生，一会儿东看看西看看，一会儿抬头做望天状，嘴里还不停嘀咕：“今天天气真好，太阳比以往更加晴朗，嗯，太阳呢？怎么被那么多树叶挡住了……”
方才在两人对视之际，柴进生便十分识趣地转过身了，不愧是堂堂重水牛族少族长，这等眼力还是很毒辣的。
听着柴进生的自言自语，两人的脸庞更红了。
重水玄林里树木众多，枝繁叶茂，尽是高达十来丈，甚至是二三十丈的参天大树，比树谷有过之而无不及，怎么可能看到太阳。
虽说阳光能透过叶隙照射进来，但想要看到完整的太阳决计是不可能的。
这个柴进生，真是的，找借口也不知道找个好点的！柳子桑心中暗骂一声。
不知道是真的没听见还是装作没听见，喊了半天柴进生都没有回应，柳子桑只好把声音提高了几度，语气中带上几分强硬，一字一句道：“柴！进！生！”
再度听见柳子桑的声音，柴进生终于慢吞吞转过身，此时两人早已分立两旁，离对方远远的。
看了看满脸羞红的祝江凝，又看了看面带微怒之色的柳子桑，却是不以为然，反而揶揄笑道：“柳兄弟，何事。”
闻言，柳子桑狠狠瞪了后者一眼，真是明知故问，这厮难道是和多多鬼混久了么，怎么变得跟多多一副德行了。
柳子桑哪里知道，茫茫大荒之中，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可不是只有多多才有，柴进生也颇好此道！
只是平日里碍于身份隐藏得极深，轻易不会暴露，可若是遇到特别感兴趣的事时便会显露出来，比如现在。
见柳子桑面色不悦，似乎动了真怒，柴进生方才哈哈一笑，逐渐收敛了笑意，正色道：“柳兄弟，这便是清心灵泉啊。”
柳子桑一愣，看向不远处的奇特泉水，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
柴进生接着道：“多亏柳兄弟替我拖住了六长老，我才得以施展出玄水遁传到了这里，当然，也多亏了祝姑娘，两位今日的相助之恩，进生不会忘记。”说罢，郑重地向两人施了一礼，面露愧疚之意。
毕竟是他将两人置于这般险境，若无他的请求，柳子桑和祝江凝恐怕早已进了明岚城，更不会有性命之忧。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一笑，柳子桑上前一步扶起柴进生，道：“我们可受不了少族长如此大礼，既然应下此事，自然要做到，现在道谢为时尚早，等事成之后道谢也不迟。”
柴进生感激地点了点头，神色很快恢复正常，然后微笑道：“想必你们现在应该有很多疑问吧？”
一旁，祝江凝想起当时情形好奇道：“那六长老为何说你施展不出妖术。”
轻叹口气，柴进生道：“玄水遁乃是我族独有的高阶伪妖术，至少需要荒灵境高阶才能发挥出完整的威力，我施了提高修为的秘法，才得以施展。”
闻言两人恍然，难怪柴进生花了这么长时间准备。
“那又为何要传到这里，清心灵泉不是你们重水牛族的镇族之宝吗，应该有很多人把守。”这时，却是柳子桑发出疑问。
柴进生苦笑一声，目光扫向不远处的清心灵泉，眼眸中闪过一丝黯然。
“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可你们也看到了，由于灵泉枯竭已久，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效用，眼下族中内乱，处处都在争夺地盘，两派都急需人手，哪里还有人会顾上这个已经没有用的灵泉。”
说罢，柴进生轻叹一声，昔日镇族之宝变成这个下场，不免令人有些唏嘘。
“不说这个了。”柴进生甩了甩头，冲着柳子桑道，“柳兄弟应该能感觉到，清心灵泉流出的水具有极其充沛的天地灵气。”
柳子桑点了点头。
“灵泉共有三个泉眼，产出的灵水越往上品质越好，最上面的泉眼是泉心，产出的泉水就是清心灵水，具有辅佐修炼，突破进阶的神奇功效！”
“可泉心已经枯竭，下面两处泉眼虽也是灵水，却远不如上面的泉心，尽管如此，这灵水也具有滋养身体、疗伤之功效，我便是用这灵水将柳兄弟你们的伤势治愈的。”
“灵泉枯竭多久了？”柳子桑道。
“百年前开始就一直这样，直到这几年几乎都没有产出灵水了。”柴进生轻叹一声。
柳子桑眉头一皱，清心灵泉干枯是重水牛族此次内乱的重要起因，若是能解决这个问题，也许内乱就会迎刃而解，可是他只会打架，别的东西实是一窍不通。
再说了，这灵泉乃是天地孕育而出的奇物，恐非人力所及，非要干枯了也没办法，就像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他一个小小的荒灵境能干什么。
况且重水牛族定用过许多办法试图恢复灵泉，重水牛都束手无策，普通人又能怎么办。
“江凝姑娘，你怎么了。”
柳子桑发现从刚才开始祝江凝就一直望着清心灵泉一言不发，疑惑道。
“啊，没，没什么。”
听到柳子桑的话，祝江凝顿时惊醒过来，连忙道。
柳子桑以为祝江凝在发呆，便没有在意，转头看向柴进生道：“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尽管猜到这一路上不会太平，但贵为长老的六长老竟亲自率重水牛的一众高手埋伏他们却是始料未及的，要不是柴进生施展玄水遁果断撤退，恐怕连小命都交待在那里了。
六长老有备而来，又有心提防他们，眼下想要再进后山绝非易事了。
如今的处境柴进生也很清楚，他沉默了片刻，苦笑一声道：“在柳兄弟昏迷的时候，柴某倒是想了个法子，只是这法子有些冒险，我也没什么把握。”
柳子桑定定地看着柴进生的眼眸，忽然心领神会：“难道是……”
柴进生点了点头：“就是柳兄弟想的那样。”
说着在柳子桑耳边低语一阵。
数个时辰后，入夜，渐微凉，整个大地都陷入了沉睡，重水玄林亦笼罩在夜幕之下。
月光透过巨树照在大溪，泛起粼粼波光，给玄林添了几分绝美的清冷，美不胜收。
萤火虫在林间飞舞，穿在蒲苇之间，照亮了许多漆黑不堪的暗处，如同路灯般指引着行人。
重水玄林中的萤火虫与普通萤火虫不同，由于玄林灵气充沛，食物充足，这里的萤火虫个头更大，发出的光芒更强，更亮。
尤其是公萤火虫，为了求偶，它们发出的荧光甚至能亮到堪比烛火！用来照明绰绰有余。
一朵轻云懒懒飘过，遮住月光，使得玄林微微一暗。
“嗖嗖”两道轻微破风声响起，两道人影从巨树间飞速掠过，一头扎入浓密枝叶中，不见踪影。
在夜色掩映下，柳子桑和祝江凝借助巨树阴影在玄林间移动，由于两人经常在野外行走，身手颇为矫健，尤其是祝江凝，极擅潜形匿迹，攀树功夫自然不在话下，便是比起多多也是不逞多让。
一盏茶时间后，两人静静伏在一株巨树上。
不远处，一座不起眼的大山映入眼帘，而在大山山脚下，几处火光来回移动，正是六长老手下的重水牛黑衫族人。
感受了一圈没有察觉到六长老的气息，柳子桑略微松了口气，脸上神色终于缓和了些。
柳子桑知道，这几人只是放在明面上的守卫，暗中不知还有多少人，想要进后山并不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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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大家猜猜谁是女主？是白木灵还是祝江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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