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前辈,您是说······现在就传授我,您所创的那道瞳术!?”
陆缘吃了一惊,再次问道。
瞎眼老人眼皮微动,面色始终平静如水,恍若山岳崩于前而色不惊,缓声道;
“想要夺得六院武比的魁首,谈何容易?且不说南尊和北君这翘楚双绝,连我这个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老头子,都难免听说过其赫赫声名;而且,在六大武院之中,定然还蛰伏着不世出的天才妖孽,名气虽然不显,但同样不可小觑。”
陆缘眉毛拧了一下,道:“晚辈知道。”
“那你可知道,在六大武院的弟子中,有人已经战败过武院导师······”
瞎眼老人沉声告知他道。
陆缘眼瞳微微一缩,神色凝聚起来,认真而慎重。
六大武院的导师,修为都至少在天劫九凶之上,这是必定的!
瞎眼老人面朝陆缘,继续说道;
“你是刚刚与柳河交过手的,应当清楚地了解了,天劫九凶的修为实力如何。倘若不借助你手中那宝物的威力,又能坚持几招?而老头子我方才所指的,便是此等妖孽人物。”
陆缘胸中仿若有一团火焰升腾而起,血脉翻腾,而他意念坚定坚毅,目光邃远。
这是滔滔的战意,此间少年,谁没有争雄之心?
“也就是说,除了霍南尊和凌北君,六大武院之中还有人的战力,堪比天劫九凶?”
陆缘压抑住心胸中涌动的情绪,问道。
瞎眼老人深深地点了一下头。
随后,手上竹枝“咚”地轻敲了敲地面,道;
“所以,我会选择在武比开始前,就传你瞳术。”
“我刚才说了,我所创出的这道瞳术,名为:破极双瞳;拥有消破虚妄,直视万物本源的力量,甚至能窥视一丝大道天机······从这瞳术中,我时而感到忧虑,仿若在不久地将来,会有什么危机将降临。我隐隐地觉得,现在就教给你,会是一个正确的抉择。”
陆缘心中凛然,重一点头,掷声道:
“承玄湖道法,尽武院弟子之责——请前辈放心,六院武比之上,我定当竭尽所能,不负重托。”
“好。我玄湖之名,沉寂已久,此番当排云直上,鸣动苍穹!”
······
于此时。
玄湖武院的擂台比试,也即将落下帷幕,撼然结束——
最后一场的争夺,格外令众人心情紧张,尽皆目不转睛地,往演武场中心的擂台上方凝视地眺望而去。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而沉抑的激烈气氛。
双方的比试,正在进行;而最后的结果,胜负未分。
星峰大师兄,鹤一鸣,收回观战的目光,脸上露出一抹从容不迫的笑意。
微一整理身前衣衫,风度翩翩地转身,走向演武场之外。
他身旁,一名星峰学员疑惑地问道:
“大师兄,那斗峰的杨疯子,你不是一直与他互为劲敌?他在擂台上的比试,你不看吗?”
“我留在这里,只是为了确认,他今日有没有来。”
鹤一鸣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却是头也未回,直朝观战的人群外走去。
漫不经心地,随口说道;
“既然他来了,那我也该走了。一场早已知道注定的结果的比试,不看也罢。”
那名疑问的星峰学员有些怔然,眨了眨眼睛,仍有困惑,不甚理解。
全场的气氛,都似凝固了一瞬。
而就在鹤一鸣,刚刚走出观战人群外时。
一道惊震的声音,带着颤抖和惊恐的语气,便是激越高亢地传出,在整个演武场上空,都是清晰可闻地响荡着——
“斗峰的杨疯子——败了!!!”
什么!?
鹤一鸣一双瞳眸陡然紧缩,从容的笑意瞬间变为惊异,抬起头时,满面不可置信。
胸膛的心脏都是骤停一下,脚步僵在原地。
他蓦地猛然回头,紧紧的目光,朝擂台上方远眺而去。
不可能!
悬峰的陆筱筱不会来,除了自己之外,还有谁能与斗峰的那杨疯子一战!?
不单单仅是鹤一鸣,在场的所有人都是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此一完全出乎意外的结果,与方才陆缘大战柳副院长,给众人带来的震撼程度,几乎不相上下。
这时,擂台之上传响中年男子的裁判,声若洪钟的宣告:
“胜者,悬峰——陈小杀!”
四方死一般的寂静。
无数道目光,自各个方向聚集而来,皆是落在擂台一道身影之上。
那是一位脸面生得极白净,身材瘦弱,个子矮小的黑衫少年。
侧身回首,屹然独立,手掌上托着一口青铜古棺,约莫巴掌般小,手指合拢一握,便将其化作一道流光收入掌心之中。
众人投注而来的目光,都恍若熟视无睹。
那黑衫少年面容泰然,将到手的古铜令牌,在面前轻抛了一下,嘴角微掀,横手一扫,紧紧抓住。
随后,纵身一跃,便是自高耸擂台落到地面。
坠地之时,发出“啪嗒”一声轻响,足步平稳,身法轻盈。
黑衫少年一路前行,所过处前方,人群皆左右避让。
附近灼灼炙热的目光都被无视,黑衫少年从怔然立在原地的鹤一鸣身旁走过,径直来到此刻正与瞎眼老人,于演武场外一棵古木旁闲谈的陆缘身前。
“我知道你,陵原城陆缘,上次你闯上悬峰的时候我也在场,不过,当时我没有出手。”
黑衫少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定定地瞧着陆缘说道。
陆缘眉宇间透露一股沉着气质,恳声问道:
“我们此前认识吗?”
“你不用想了,我们不认识——而且,你也绝对想不到我是谁。”
黑衫少年仰着脸与陆缘对视,英姿勃勃,毫无露怯。
陆缘注视对方时,思绪也在回想着,自己是否见过这么一位人?
而黑衫少年来得快,去得也快,令人捉摸不定如一阵徐风。
陆缘望了一眼黑衫少年信步离开的背影,抿了一下嘴角,没有头绪。
眉头微蹙,转目看向一旁的瞎眼老人。
“宁前辈——?”
然而,瞎眼老人泰然自若,只是意味难明地笑了笑回应,没有说话。
······
武院擂台比试结束。
人群散去。
然而在演武场的一角。
鹤一鸣依然震惊得,不信地拦住了杨凡的去路;
“你竟然败了······”
“心服口服——”
“天下,是年轻人的天下了,你这个星峰大师兄也会败。大世来临,浩荡沉浮,即便没有了陆筱筱,你我依然不是最顶峰的那一小撮之人。”
鹤一鸣微微张了张嘴,竟是什么也再说不出来。
······
陆缘送着陆茗回到了自己的居所,是一座竹居小院。
周围都是杂务学员的住所,竹林翠绿,清风徐徐,十分安谧静然。
“陆缘哥,你肩膀上的伤,不要紧吧?”
陆茗忧心道,之前陆缘一直与瞎眼老人认真交谈的模样,她远远站着,也没有敢靠近打扰,此时终于担忧地问候一句。
陆缘眉头都不皱一下,面色坚毅道;
“没事。这种程度的伤,对我来说早习惯了。”
陆茗愣了一下,才发觉以前在陵原城家族里时,她对陆缘似乎也从不了解,只知道有这么一位平平无奇、在家族里是边缘子弟的族兄。
她心里想道:“陆缘哥这么说,难道以前在陵原城陆家的时候,都过的是刀头舔血的日子么?”
陆茗不知道——至今,天风山脉中,还流传着人形妖魔的可怕传说······
“砰!”
陆茗刚刚请陆缘进屋,来饮一杯茶。
就在两人刚进到院中,身后,院门便是被人粗暴地一脚踹倒。
竹屑炸碎,尘土飞扬!
“海天师兄,究竟是谁打了你!我们星峰学员不是好惹的,告诉师兄弟们,兄弟们替你出头!听说前段时间,悬峰被人闯山了,我们今日也要学学——横推一峰!”
“是啊!海天师兄你说,无论是悬峰还是斗峰,我们都照样打上去!”
“用不着——就只是区区一个杂务学员!小爷就是要带你们来,找回场子!挨门挨户地搜,定要将那混蛋揪出来!现在,先来那臭·婊·子这儿······我擦,你特么也在这里!?”
陆缘和陆茗转身,回头望来。
只见,那陆海天带着一帮子十数位星峰学员,竟然公然找上门来?
手中一个个拎着木棍大棒,气势汹汹,横行霸道至极。
陆海天醒来后,气愤不过,立马就是集结了一帮子,平日里交情甚笃的好兄弟们。
而此时,看见陆缘,登时怒火喷涌,面庞狰狞,伸手指着他鼻子,朝身后众人叫嚣道;
“就是他!”
“就特么是这臭小子,敢对我动手!”
“师兄师弟们,给我上,替我好好教训教训他!”
陆海天身后,一个浓眉大眼、脸庞方阔的,地位带头似的青年,面露愤然之色。
闻言上前就是一脚,将他踹倒扑地。
“强迫女学员净丢人,星峰无你这般人!”
浓眉青年正义凛然,破口大骂道。
心中却是猛地“咯噔!”一下,因为见到陆缘的脸庞,而心脏狂跳不已——
好你个陆海天!
你这不是坑兄弟们吗?
知不知道你面前,这位是什么狠人?
刚刚登台狂战,力压全场,夺得了出战六院武比的第四枚名额铜令!
上一个,跟他对着干的柳副院长,现在连院长之位都丢了!
你特么以为,师兄弟们几斤几两啊!
浓眉青年瞬间跳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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