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历法把每个季节分为三个月,分别是孟月、仲月、季月。农历八月份正好是秋季的第二个月,所以被称为“仲秋”,而农历八月十五正好是秋季的一半,所以被称为“中秋”。最初这一天被定为古代帝王祭月的节日,慢慢就演变成为中秋节。
对于极重礼法的魏国人来说,中秋节的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中秋节的风俗主要为赏月及吃月饼。在中秋节,自古就有赏月的习俗,《礼记》中就记载有“秋暮夕月”,即祭拜月神。到了魏国时期,每逢中秋夜都要举行迎寒和祭月。设大香案,摆上月饼、西瓜、苹果、李子、葡萄等时令水果,其中月饼和西瓜也是绝对不能少的。
每逢这一日,所有店家、酒楼都要重新装饰门面,牌楼上扎绸挂彩,出售新鲜佳果和精制食品,夜市热闹非凡,百姓们多登上楼台,一些富户人家在自己的楼台亭阁上赏月,并摆上食品或安排家宴,团圆子女,共同赏月叙谈。
萧辰目光变得有些飘忽,忽然想起来本应该在这一日主持祭月的曹询,现如今也不知道能不能吃上个月饼。
杜莹莹忽然问道:“要不然,这中秋你去我家过吧?”
萧辰微微一怔,对杜莹莹突如其来的邀请有些措手不及,但还是轻轻点点头道:“好。”
王府的马车一路疾驰,终于是抵达了太守杜曾的府邸。
似乎是早就知道萧辰要来,太守杜曾早早就带了府上众人出门迎接。
看到萧辰,杜曾及其家人纷纷躬身一拜:“参见王爷。”
望着眼前的干瘦的中年男子,萧辰心算还是头一次看到这位永安的太守,此时的杜曾穿着一身常服,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随和。
轻轻摆手,萧辰道:“罢了,免礼吧。”
杜曾这才起身,看了一眼萧辰背后的杜莹莹,杜曾没好气地道:“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快过来。”
杜莹莹不情不愿的走向杜曾,当杜曾看到杜莹莹手中的长剑时,杜曾顿时又忍不住抱怨道:“女孩子家家,不知道学习琴棋书画,成天的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杜曾身后一个中年妇女前面将杜莹莹拉到身后,劝诫道:“夫君,孩子才刚回来,差不多就行了。”
杜曾余怒未消,但萧辰在,又不好发作,只能闷声忍下了这口气。
冲着萧辰再度拱手,杜曾道:“让王爷见笑了。”
萧辰虽然不太认同杜曾的观点,但他和杜莹莹的事毕竟是家事,萧辰也不好插手,只能笑着摇摇头道:“太守多虑了。”
简单寒暄了一番,杜曾带着萧辰径直往府里走去。
杜曾虽然身位永安太守,但府邸并算不上大,甚至有些简陋,整个府邸也就六百多个平方的样子,算起来也就是萧辰王府的十分之一大小。
内堂内摆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杜曾无比热络的拉着萧辰道:“府上简陋,还请王爷不要介意。”
宴席两侧随侍了无数仆从,可偌大的饭桌上却是空荡荡的。
萧辰指着眼前的饭桌道:“杜莹莹他们呢?”
杜曾一怔,微微笑道:“王爷,这女子家都是上不得台面的,王爷大驾光临,我自然是让他们去偏厅了。”
萧辰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魏国女子地位尤其卑微,当然这一点,还要归功于那些个墨守陈规的腐儒。
某部至圣著作中就说道,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先不说那位圣人是否对女子有偏见,但对于那些个总爱过度解读的后辈士子们来说,这话到了他们那里,那就是不折不扣的真理。
到最后还变本加厉,演化出被魏国主流推崇之至的三纲五常。
萧辰从来就不喜欢按常理行事,于是摆摆手道:“今天是中秋盛宴,大人还是将他们叫过来吧,否则府内未免冷清了一些。”
杜曾一怔,点点头道:“既然王爷都这么说了,那我自当遵从。”
转头看向一旁的随从,杜曾吩咐道:“去叫夫人和莹莹,就说王爷让他们过来。”
趁着这个空挡,萧辰望向杜曾道:“大人可有空,陪我出去走走?”
虽然不清楚萧辰心里在想什么,但萧辰既然已经开口,杜曾自然不好拒绝,轻轻点了点头。
领着杜曾出了太守府,萧辰带着杜曾登上永安城楼,站在城楼之上,永安城的一切尽收眼底。
“王爷,您深夜带我来这里做什么?”杜曾有些不理解,躬身问道。
眼前的永安灯红酒绿,热闹非凡,家家户户欢天喜地,沉浸在中秋的喜悦之中。
萧辰自顾自道:“黔国时,我曾意外到了一处村落,里面家家户户都过着我难以想象的清贫日子,你知道吗,咱们习以为常的肉食,对他们来说却是高不可攀的美食,逢年过节也不一定能吃上一口。”
杜曾摇头道:“王爷,这情况古来如此,并非一朝一代的事情。”
萧辰喃喃道:“可我总想给他变上一变,至少,在这永安不能这样。”
杜曾沉默了一瞬,躬身道:“那王爷可真是难得的好王爷了。”
萧辰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可是将你姑娘抢到了我府上,好王爷可办不出这种事儿来,我原以为你见到我好歹都是有些火气的。”
杜曾摆手道:“莹莹能被王爷看上,那是她的福气,我高兴都来不及,哪里会生气。”
眼前的杜曾平静的有些渗人,仿佛他骨子里真就是这般认为的。
萧辰没来由的有些生气,这都是哪里来的歪门邪说,自家姑娘受了欺负不管不顾,反而守着一堆腐朽愚昧的规矩奉作经典,这世间哪儿有这样的道理?
欺软怕硬,弱肉强食,经过文人的一番润色,居然无比自然,又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世道上。
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妥,反而心甘情愿的被奴役被驱使,何其悲哀,又何其不幸?
萧辰忽然没了吃饭的心情,摆摆手道:“饭我就不回去吃了,我这就回去了,太守大人还请自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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