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在一定的程度上的确是正确的。
两个国力相同或是相近的国家,一个国家只能发挥出百分之五六十,最多也只能爆发出百分之七八十的战力,而另一个国家却能长期保持百分之九十以上的战力输出,其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但问题是,要是其中另一个国家的国力是另一个国家的两倍呢?显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这个国家即便只能持续着百分之五十的战力,也依旧胜过另一个国家百分之九十的输出。
而一旦,这个国家稍稍爆发,就是另一个国家难以企及的高度。
显然,赵括正在做的,就是这样的事情。
赵括所刻画的制度,赵国如今实行的规则,虽然远达不到什么资本主义,但却也是经历过千年封建王朝洗礼过后的制度,可以说是封建主义的一个高峰(当然,相较于清朝的封建主义的极端还是有点距离的)。
这样的制度在如今的社会,无疑是更加先进,也更能促进生产力的发展的。
无疑,秦国的耕战体系,的确能够将所有的秦人都捆绑上征伐的战车,但同样,这样的体系也极大地束缚住了生产力的发展。
生产力,往往会是一个国家国力的具象体现。
只是,生产力的推动,又往往需要一个个无意识,甚至是反意识的发明创造。
就如电灯的发明,明明蜡烛已经足够的明亮,而钨丝的探索却需要千百次的试错,因此,这样
的发明、发现,在以效率著称的秦国几乎是不可能实现的。
从青铜到铁器,这已经是秦国这套制度的极限了。
再发展,就需要更为先进的制度了,比如赵国如今施行的制度。
可以说,赵括和他如今的赵国,相对于秦国,完全是站在了另一个更高的维度。
所谓“夏虫不可语冰”。
同样的,就算是赵括告诉秦国,他的赵国如今施行的是更加先进的国策,包括秦王和国相范睢在内的秦国统治阶级也注定不会相信。
甚至,就连秦国的百姓也不会相信,赵国的百姓会比他们过得更好。
或许,只有将秦国的版图彻底纳入赵国的那一刻,秦国的百姓才会知道,他们曾经的生活是多么的水深火热。
或许只有当赵国的军队踏入咸阳都城的那一刻,秦王才会知道,世上没有最完美的制度,只有跟随着生产力的不断进步而不断更新发展的制度。
石器时代诞生的部落制度,青铜器时代诞生的奴隶制度,以及铁器时代诞生的秦国的“耕战”制度(半奴隶半封建制度)皆是如此。
如今,随着冶铁业的大力发展,诸国的国力也大幅上涨,秦国的耕战制度对于其他小国而言或许还有一定的优势,但赵国却已然走到了秦国的前面。
说了这么多,其实就一句话,时代限制了秦王和范睢这些人精们的眼界,而有限的眼界终究迫使着他们对秦赵两国的未来产生了
误判。
而这样的误判,也终究导致了秦国国策的偏失。
千年的阅历,终究还是让赵括有了绝对的优势。
文科从来不是一无是处,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穿越之中。
一首“君不见,汉终军,弱冠系虏请长缨”,引得多少青年才俊“弃我昔时笔,著我战时衿”;
一句句“吃人”的“呐喊”,在多少个午夜敲醒了多少“彷徨”的中华儿郎;
而作为穿越者,明白社会运行的规律,能够利用规则,进而成为规则、改变规则,远远比会点制盐工艺、能点冶铁工艺,要来得重要得多。
这一众的穿越者们,似乎忘记了:只有更加先进的制度,才能孕育出思想的解放和生产力的发展。而只有思想的解放和生产力的发展,才是促进国力提升最好的办法。
制作食盐当然能够获得巨大的收益,可是在盐铁专卖的封建制度里,制盐那是死罪!
即便是你好不容易弄到了一张盐引,就想凭着自己制盐技术把盐价打下来?
那是痴人说梦!
巨大的利益面前,无数的利爪都会向你伸来,直到将你撕得粉碎。一切都会回到最初的原点。
即便,你是皇帝!没有足够的政治智慧,仅仅想要靠一两个发明创造就要改变世界,那也是痴人说梦!
王莽,就是最好的案例。
从众星捧月到众叛亲离,只需要一道诏令而已。
好在,赵括似乎是把准了时代的脉搏。
而随着范睢的话语
落下,坐在主位之上的秦王在深刻地思考之后,终于还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虽然秦王没有直接同意范睢的提案,实际上内心已经被范睢给说动了。
当然,在场的秦国的大臣们也对范睢的建议纷纷点头认同,其中就包括了王龁将军。
是的,从一开始,王龁就是打算建议秦王放过与赵国的交战,转而去往他国拓土,跟赵国比一比吞并各国的速度,显然要比直接与赵国开战的胜算要高得多。
只是,指出问题所在,对于王龁这样一个将军而言,就已经算是分外之事了。若是再给秦王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那就真的有些过了。不仅会遭到秦王的猜忌,还会迎来国相范睢的记恨。
如此,由王龁这个前线的将军发现问题,再由后方的国相解决问题,显然是最佳的分配。
“此计要如何施行呢?”秦王随即继续向范睢问道。
“微臣以为,此策要施行,最关键的,还是要让赵王明白我们在做什么。”范睢随即继续说道:“故此,微臣建议从一文一武,告诉赵王,我大秦想要做什么。”
“详细说说。”秦王有些迫不及待地继续问道。
“其文者,遣使与赵国修好,虽不互盟,却可不攻。”范睢略略偏头,看向了一旁的王龁将军,缓缓说道:“至于武者,便是要选择一处不触及赵国核心利益的方向,进行攻伐,以达到与赵国之默契也。只是,这个
方向的选取,就要有劳王龁将军了。”
显然,范睢这是在投桃报李了。
王龁给范睢搭好了这么大的一个舞台,范睢当然也要回敬一个重要的角色给王龁。
秦王见状,自然是看向了王龁,热切的眼神仿佛在说:“王卿,你怎么看?”
“回我王,相国。”王龁略作思考状,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以如今的情况来看,我大秦想要东出扩土,无非三条路。
其一,自河东攻上党,此路直击赵国,且无河内策应,胜算不大,自然不可;
其二,出宜阳再攻周地,以洛城之战来看,赵国自然也不愿我国染指周地;
其三,则是出鄢郢,再攻楚国。或许是唯一的一条路了。
只是,即便是第三,也是困难重重。”
“怎么说?”秦王随即问道。
“首先是楚国之地利,过鄢郢后,沟渠纵横,我秦军推进不利也;其次,如今赵楚交好,若我发大兵而攻楚国,赵国也未必会作壁上观。”王龁无奈地说道。
闻言的秦王顿时有些哑然,这么一说,好像秦国哪哪都不能攻啊!
这可怎么办?
不由得,秦王又看向一旁的范睢。
范睢闻言,却是哈哈一笑,随即向秦王微微一拱手,接着说道:“上将军过虑也。在微臣看来,三条东出之路,除了第一条直击赵土不可取之外,另外两条皆有可能。”
“哦?”秦王微微一愣,显然,刚刚王龁的说法,他也是觉得深有道理的
,倒是不知道范睢能怎么解决。
“先说这赵楚联盟之事。”范睢淡然一笑,说道:“敢问上将军,赵楚之联盟,可有直属姻亲之盟?”
“未有也。”王龁干脆地答道。
“可有巨大利益之共同耶?”范睢继续说道。
“抗秦?”王龁继续答道。
“抗秦而赵不得其利,何言利益之共同焉?”范睢接着问道。
“那却是未知了。”王龁无奈地摇了摇头。
“既无姻亲之盟,又无利益之同,此盟何言不可破焉?”范睢笑着说道:“更何况,楚国要之周地,赵王岂能无恨乎?”
闻言,王龁倒也是皱着眉点了点头。
见已经说服了王龁,范睢随即抱拳对秦王继续说道:“我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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