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曲终人散。
大巫师的才华与急智,令几位长辈交啊口称赞,对其信手拈来的一诗一曲,更是满意至极。
只是临别之前,几位长辈严令他兄弟二人,最近几天必须乖乖在家养伤,再敢到处乱跑,直接就地儿打死!
“……”
与几位长辈恭敬道别后,几个小的漫步在夜色沉沉的春申江畔。
两位男士前头轻谈,几位女士于后嬉闹。
“完了!这下子可哪儿也浪不成了!”崔文泰回头看过两眼,随后一边满脸惋惜着,嘴里还一边后怕怕地怪责着,“你说你没事儿逞什么能?那河里也是咱能去浪的嘛?真要一个浪头掀过来,咱俩都得被冲到大东海里去!”
“就河里那点儿风浪,我还真就没放在眼里!”巫君宝却是满不在乎道,随后甚至还一脸的忆往昔峥嵘岁月稠,“遥想当年,我五岁就随着我哥下海去游水!六岁就敢一个人扎猛子!八岁的时候一个猛子直接就扎到海底七八米深!九岁的时候……”
“说得倒是挺英勇的,可为啥我总觉得少点儿什么……不是,你七岁那年干啥去了?”崔文泰眨巴着他那双智慧的小眼睛,打断他道。
“咳,那什么……”巫君宝神色不甚自然道,“六岁那年有一回扎猛子扎得太狠,差点儿没上来……不过最后还是,嗯……漂上来了,没死,但差点儿被我爹揍了个半死,于是第二年就在家休养了一年……”
“……”
“这下好了,我觉得今后几天,你还得继续休养……”崔文泰瞅了瞅对方那只半残的爪子,告之道,“顺便避避风头……听说业内好几家娱乐巨头最近都在扒你老底儿呢!”
“所以……”巫君宝笑道,“你这是帮我找了一大堆的打手来?”
“没办法啊!就凭咱哥俩儿这点能量,根本扛不住哇……能够打败魔法的,也就只有魔法了!”崔文泰微微叹了口气,道,“不过这回咱可就安心了!马场那里,我老舅随便拉出一票人马来,跺上一脚那都能震得半个海城抖三抖!方才这一顿饭吃过之后,请客的那几位再跺上一脚的话,剩下那半个海城也得抖三抖!”
“有事儿没事儿就三抖两抖的,看来这海城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地儿……”巫君宝甚为感慨道。
“嘿嘿!”崔文泰咧嘴一笑道,“马场那里自不必多说,能混进那里边儿的,绝对非富即贵!”
“就说刚才请咱吃饭的那几位……我那未来的老丈人,海港集团的副总裁!”
“丈母娘,海关人事教育司的!”
“猪她爹,政啊法委的!”
“猪她娘,政啊协人事处的!”
“还有我老丈人上边的两个哥哥,一个是东海啊舰队海城基地参啊谋长,另一个是海城警啊备区的!”
“所以说,咱不惹事儿,可不代表咱怕事儿!”
“做生意的,和气生财嘛!”
“商业竞争归商业竞争,可真要有人跟咱惹事儿的话,那必须得让它从今往后,处处是事儿!”
“……”
所以说,哪有什么真正的岁月静好,只是有人在替你我负重前行而已。
若是没有边军将士替咱严守国门,你我还能在这儿幸福地哔哔赖赖?
而生活中若是少了某些逗币的话,咱也就再不能幸福地开开心心了……
众人一路说笑一路闹,主要是几位妇女同志闹得厉害。
干柴棒棒和沈美人,两位亲密酒友又喝了个摇摇晃晃。
好在有镇宅神……好在有高大主管镇着场子,不然那两个疯妮子还要另寻酒馆儿去接着拼酒。
高大主管一怒之下,直接将几个小的悉数打包,一股脑地丢去了芳华苑。
“在家养伤这几天,你有什么打算?”临睡之前,高大主管目光不善地问向巫君宝。
“我打算在家闭关修炼,好好地反省一下自己,然后再沉淀一下自己,最后再升华一下自己……”巫君宝老老实实道。
Duang!
“油嘴滑舌!”高大主管一记黑虎掏心,以示惩戒。
“你呢?”随后又厉声问向崔文泰。
“我我我……”崔文泰一脸怕怕地‘我’了半天,急急回道,“我就在家吃吃饭,睡睡觉……嗯,有时间的话,就顺便再减减肥好了!”
Pia!
“不学无术!”高大主管又一记化骨绵掌,同样以示惩戒。
“……”
大概是为防止几个小的酒后乱……睡,高大主管今晚也留宿在了芳华苑。
于是主客三间卧室,被几位妇女同志给瓜分了去。
兄弟两个倒也没流离失所,却也只能在客厅沙发上凑合了一宿。
第二天一大早,仍在沙发上凑合着的兄弟两个就被高大主管给物理唤醒,然后吩咐他们即刻下楼买早餐,买冰块,买一次性化妆包,买一次性洗漱用品。
早餐是用来吃的,冰块是用来冷敷的,一次性化妆包和洗漱用品肯定是给几位女士准备的。
小心翼翼地服侍着几位女士洗漱过,再用过早餐,最后微笑送走。
“你还真打算……就这么一个人猫在家里啊?”只是临去之前,崔文泰很是依依不舍地问道,“要不……我就不走了吧?”
“滚……”巫君宝语气温和着,将其一块儿安详送走。
李医生倒是落在了最后。
“一次冰敷的时间不宜过久,最好十分钟就换个位置,如果再有不适的地方,一定要尽快通知我……”李医生再三叮咛道,“我给你留了一份家庭装的医疗包,里面也有医疗冰袋,另外还有小瓶装的消毒酒精和碘伏,洗了澡之后,自己在伤口处再抹点儿碘伏吧……放心,你兄弟那里也有一份……”
“哦……”巫君宝依依不舍地,目送其远去……
“……”
也不知道那些传说中的方外高人在闭关的时候都忙些啥,巫君宝宅家修炼的这几天倒是简单了许多。
先是给远在千里之外的父母兄嫂还有大侄子,去了一通电话,酣畅淋漓且细致入微地汇报了一番自己最近的生活与工作状况。
一切安好,请勿念……
然后又毕恭毕敬地聆听了一番父母兄嫂的谆谆教诲与殷切惦念。
家中同样一切安好,勿念……
最后又黑着脸听了自家大侄子的一番抱怨——
二叔好久都没回家了,总感觉家里面空荡荡的。
当然了,空荡荡的感觉主要是少了某个人的缘故,礼物不礼物的不在乎……
“……”
儿行千里母担忧,母行千里儿不愁。
做儿女的,偶尔心情愉悦的时候或许会想着给家里去个电话。
可这做母亲的,当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惦念着离家在外的儿女。
老太太甚至还想着要给自家小儿子寄点儿家乡的土特产!
巫君宝赶紧给好言劝住,并认真告诉她,因为断更一事,已经有太多的读者老爷给自己寄来太多的土特产了……
暖暖的亲情慰藉过后,巫君宝便琢磨着开始正式修炼了。
而所谓的修炼一道,那肯定是武人炼技,文人炼艺。
此炼非彼练。
颈是颈,椎是椎。
练习是练习,磨炼是磨炼。
武人炼的是技击之术,文人炼的则是君子六艺。
而对某些初学者来说,无论文武,只能从练开始,练到娴熟之后才能琢磨着如何去炼……
“……”
大巫师此刻正琢磨着如何开始练呢!
练的自然是书法和国画。
正所谓书画一体,书画同源。
书法与绘画其实在用笔一道上,有着很多相近或相通之处。
二者在起笔、运笔、收笔的技法上,基本差不多。
不过书法还好说,可是水墨丹青一道,对一个零基础的门外汉来说,确实挺特么难为人的……
好在大巫师还有点儿素描的功底。
宽大的餐桌上,大大方方地摊开一张不怎么大大方方的……办公A4纸。
先是在纸上面勾勒出……嗯,就一匹马的简笔画吧!
然后给那匹马的简笔内容当中,小心翼翼地填充笔墨……
嗯……不好,这一笔太淡,再涂点儿墨水!
不行不行,这一笔又太浓,再给它往旁边摊点儿!
这一笔又太细,显得太过轻啊佻,那就再给它加粗一些!
随后这一笔似乎又太粗了,那就再给它拉长一些!
可这一笔……
算了!
直接拿笔污啦污啦涂成一团,再把整张纸咵嚓咵嚓揉成一团,扔了!
再来……
不行不行,扔了!
再再来……
还是不行,扔了扔了!
再再再来……
“……”
山中无甲子,书间岁月长啊!
不知不觉,已是日暮时分。
饥肠辘辘中,瞅着昏暗的客厅里那几乎堆成了山的废纸团,再瞅瞅餐桌上自己最后的那一份作品,大巫师不由地仰天悲愤——
能把徐大师的奔马给画成黑白花熊,自己也算是妥妥的新一派开山大宗师了!
但愿徐大师今晚可千万别趁夜前来问罪才是啊……
悲愤之下,直接将自己最后的得意之作也揉成一团扔了,清理出餐桌来,手脚麻利地准备了一荤一素加一汤,犒劳一下自己。
荤的是肉,素的是菜,汤是火锅汤底……
“……”
正准备化悲愤为食欲时,结果崔文泰那厮循着香味儿找上门来了。
“我特么正闭关修炼中呢,你特么来捣什么乱?”巫君宝面色不悦道。
荤素只准备了一人份的,就你那饭量,估计汤底都不带剩一口的!
“嘿嘿……”崔文泰呲牙一乐道,“兄弟我这不担心你万一那什么,一个不小心原地坐化或者原地飞升了……”
巫君宝黑着脸作势要关门谢客,崔文泰赶紧举了举挂满两只手的上门礼——
“别别别!带了礼物的,而且是重礼!”
那就进来吧……
果不其然,崔文泰此番登门还当真是带了重礼的。
鸡鸭鱼肉俱全,不带半点儿素的,绝对当得起重礼一说!
而且鸡是鸡,鸭是鸭,鱼是鲈鱼,肉是牛肉。
外加两桶啤酒,两瓶红酒……估计是82年的拉菲。
以崔家大少的逼格,还必须是1882年的拉菲……
“啤酒是修道院的,红酒是波尔多的,结果你就让我吃这个?”瞅着桌上那红辣红辣的火锅汤底,崔文泰垮着个熊脸道,“好歹我也是带了重礼的,你总得给我置办个下酒菜吧?”
显然,这可怜娃子尚未能从那山城一行的阴影中走出来……
兄弟一场,而且人家还带了重礼的,肯定不能委屈了人家啊!
于是巫君宝手脚麻利地又给他切了一盘火腿,甚至还顺手给摆了个花……
“喜欢就涮着汤吃,不喜欢就这么干吃!”巫君宝热情招待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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