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卢家兄弟二人于庄园大门外恭候,已经是礼遇有加了。
此刻卢老爷子居然也亲自候在了客厅门口,这就当真令巫君宝诚惶诚恐,受宠若惊了!
当然了,崔大老板也同样的诚惶诚恐,受宠若惊……
与卢老爷子同时候在厅外的,另有两位老者。
“劳烦世叔久候,逸之倍感惶恐啊!”崔大老板疾走两步,上前逐一见礼道,“崔逸之见过两位长辈!”
“贤侄多礼了……”卢老爷子抬了抬手,崔大老板赶紧借势扶住,随后,老爷子貌似一脸感慨地看向巫君宝,“难得大巫师光临寒舍,当真是蓬荜生辉啊!”
“呵呵……”大巫师则赶紧送上一脸谦逊的笑意,微一躬身,行礼道,“晚辈巫君宝,见过卢老爷子,见过两位长者!”
“好好好!有礼有礼!”旁边的两位老者笑着点头回应,一边不停地上下打量着他。
“晚辈崔……”崔文泰随后便打算小牛屙屎学大牛,效仿自家兄弟,彬彬有礼地上前问候一番,却不料——
“好了,都进来吧!”卢老爷子直接一个华丽丽的转身,当先进了客厅。
“崔,崔……”崔文泰喃喃着,好想好想一个箭步冲过去,揪着老爷子的耳朵把话说完——
“晚辈崔文泰,见过你个老匹夫!”
“……”
客厅宽敞,且尽显拙朴。
陈设简约,却不失雅致。
古香古色的博古架上,简简单单地摆着几件文玩雅器。
以此间主人那高大上的身份,这些东东应该不是什么赝品高仿的……
四下的墙壁上,倒是挂满了古今名家的大作,估计也都是真迹吧?
厅内的各种坐具亦是原木制成,上面各有一件锦绣缎面的软垫,华丽却不奢华。
主客顺序入座后,又是在卢思远的引见下,巫君宝这才得知,座上的那两位老者,一位是当代画坛泰斗,国画院艺术顾问,黄兆卿老先生,另一位则是当代国画名家,书画艺术研究会理事,罗秀竹老先生。
再加上一位当代书画界半步宗师级的卢老爷子,这一大屋子的人,可当真是……人才济济,群英荟萃呀!
当然了,崔文泰那厮不算。
崔文泰其实应该坐隔壁,萝卜开会那桌……
大巫师这样的才算是人才。
故而,落座之后,三位老先生的注意力,尽皆集中在了人才的身上。
“巫小友的一幅《奔马图》,我等日夜观摩后,当真是受益匪浅!”黄兆卿老先生当先开口道。
“黄老先生折煞晚辈了,涂鸦之作,实在不敢当……”巫君宝赶紧谦逊回话。
“还有那首中秋词《水调歌头》,更是令老朽惊为天人之作啊!”罗老先生亦是满脸的赞赏之意。
“罗老先生折煞晚辈了,涂鸦……”巫君宝赶紧再次谦逊回话,却不想被坐在旁边的自家兄弟给低声打断了。
“水字数呢?这话你刚才都说过一遍了……”
“……”
好想反手给他一个大壁斗啊!
人家一个姓黄,一个姓罗,哪里水字数了?!
“那个,今日有幸见过两位前辈,小子才疏学浅……”无奈之下,巫君宝只能斟酌着换个客套话了,却不想被卢老爷子又给开口打断了。
“你这也算才疏学浅的话,老夫岂不是只能算作徒有虚名?”
连着说了两个半截话,巫君宝很是无语地选择了闭嘴……
行行行,你们说吧!
好在卢思行很是适时地笑着帮他化解了此刻的窘迫:“君宝兄弟,黄、罗两位老先生对你那副《奔马图》很是欣赏,对你的国画造诣更是赞誉有加……”
“确实如此啊!”罗老先生满心感慨地接过话去道,“年方弱冠便能有着如此惊艳的书画诗词造诣,当真是年轻一代的楷模!”
“之前,老朽有幸在老友处见过一首《竹石》七律……”感慨过后,罗老先生便正式进入了今日一行的主题,“再三品读之后,老朽对巫小友的才华,甚感折服啊!不知巫小友,可否以诗作画,一显竹石风采……”
“……”
还以为眼前这两位老先生今日此来,是打算在一个晚辈的面前摆资历,秀肌肉的,结果却是来求画的。
随后在卢思行的低声介绍下,巫君宝又了解到,那位罗老先生跟卢老先生都是好竹之人,为彰显其好竹之深,甚至还把名字改成了罗秀竹……
只可惜,巫君宝实在没有班门弄斧的勇气。
毕竟眼前这两位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大师,自己却是个正儿八经的挂壁……
又只可惜,还未等巫君宝开口回话,卢老爷子已经吩咐自家三孙子,取出了笔墨纸砚。
这就骑虎难下了啊!
巫君宝好想把崔文泰那厮狠狠踩在脚下,当做垫脚石,从老虎背上稳稳地下来……
众目睽睽之下,三位艺术大师的殷殷期待之下,巫君宝鼓足勇气,决定再来个人前显圣!
当下也不再推脱,神态自若地取过纸笔,卢思行则亲手为他研墨,蘸墨舔笔之后,大巫师便泼墨挥毫了起来!
“……”
但见笔锋所过之处,瘦石壁立,劲竹不屈!
构图简洁奇巧,笔法健挺洒脱!
竹石相伴相谐,立意朴实高洁!
“好功力!”随着最后一笔的利落收起,罗老先生当先赞叹出声。
“虽是年纪轻轻,却有着大师风范!”黄老先生亦是不吝赞美之词。
对此,大巫师心下坦然受之了。
在挂壁的面前,科技与狠活都是渣渣,尔等凡人更是要顶礼膜拜!
更何况,这可是郑大辫子的《竹石图》哎,还是挺有杀伤力的……
至少杀得卢家兄弟瞠目结舌,双双一脸的不可思议!
杀得崔大老板一脸的难以置信,杀得崔家大少一脸的……肉疼不已!
完犊子了,这幅画肯定是保不住了!
“哈哈哈!”果不其然,画刚作好,卢老爷子便顺手笑纳了,“喜得巫小友又一佳作,老夫真心谢过了啊!”
哪知道这边刚一伸手,旁边就有四只手同时抢来——
“姓卢的!怎么就成了你的呢?”黄老先生一脸的惊怒。
“奇作当共赏!姓卢的,你过分了!”罗老先生更是一脸的不忿。
“怎么就不能是我的呢?”卢老先生理直气壮道,“笔墨纸砚都是我提供的,姓巫的小子也是我请来的……撒手撒手!莫要扯坏了!”
“就不!要么一起欣赏,要么我就毁了它!”
“就不就不!要么让给我,要么就绝交!”
“绝交就绝交!死也不让!”
“……”
太凶残了!
卢思行暗暗抹了把冷汗,随后偷偷示意围观的几位瓜众,移步厅外说话……
“怎么办?”出了门之后,崔文泰便悄声问向卢思行。
“还能怎么办?”卢思行苦笑一声道,“只求几位老爷子别再打起来才好啊!”
“我没问你这个,我是说,晚饭怎么办?”崔文泰不甚耐烦道。
无端破了好大一笔财,崔文泰自然烦躁得很。
“崔叔,看来今天只能委屈您移步妙音馆用餐了……”卢思行带着一脸的歉意,看向崔大老板。
“无妨!”崔大老板很是大度地笑了笑,“改天再寻机会,向几位老先生赔罪便是!今天咱们就吃咱们自己的去吧!”
随后,众人便在卢思行的带领下,去了妙音馆。
相较于静心雅舍,妙音馆就显得多了些许人间烟火气,至少这里有着婀娜多姿的田媛,还有着多才多艺的美女琴师……
“赶紧上菜上菜!”眼前没了几位老爷子的威压,崔文泰顿时就变回了精神小伙儿,一心只想着开席。
先请崔大老板入了上座,又安排了几个同辈的各自落座,卢思行这才吩咐下去,即刻开宴。
鉴于今天宴请的几位贵客中,有诸多长辈,故而卢思行将菜式准备得很是中规中矩。
水晶虾仁和糖醋小排是必须的。
松鼠桂鱼油爆虾也是要有的。
草头圈子八宝鸭更是不能少了的。
红烧鮰鱼素蟹粉,同样都是经典的。
糟钵头,腌笃鲜,绝对美汁汁的……
“……”
汤菜齐全,色香味也俱全,精神小伙儿崔文泰迫不及待地就要立马开动,却被东道主给扫了兴。
“君宝兄弟……”卢思行满脸期待地看向巫君宝,笑着开口道,“不知君宝兄弟可否作上一曲,以助酒兴?”
“你这还没完了是吧?”崔文泰果断怒了。
这特喵的美食当前,哈喇子都要淌了一地了,你又闹什么幺蛾子呢?!
更何况,我家兄弟出手就是精品,分分钟就是几百上千万,那能白白都送给你们家啊?!
“呵呵……”卢思远也从旁陪笑道,“之前有幸听过君宝兄弟的一首《春江花月夜》,当真是绕梁三日,回味无穷啊!”
巫君宝心下暗暗叹息——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
估计是之前的那首《春江花月夜》,惹得卢家兄弟眼热不已,于是便打算借此机会,也想要讨来一曲。
至于大巫师手里还有没有,给不给,另当别论。
反正有枣没枣先打它三竿子再说呗……
万一有呢?
万一给呢?
总之,只要自己张口要了,总会有希望的,不张口的话,那就肯定不会有的……
“……”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啊!
这要不给的话,估计今天这顿饭吃得也不会踏实了。
无奈之下,便请侍立在旁的田媛,帮自己拿来笔和纸。
随后又在现场所有人或艳羡,或窃喜,或欣赏,或愤怒的目光中,才华横溢的大巫师笔走龙蛇,龙飞凤舞,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一挥而就——
《渔舟唱晚》
笔落惊四座,曲成气死人!
曲子的优劣且先不提,单单是大巫师这份即兴创作的本事,就足以令在场之人赞叹不已。
当然了,崔文泰例外。
那厮此刻已经被气到食欲全无了。
这特喵的至少损失了一个亿啊!
先是一幅《竹石图》,又来一首《渔舟唱晚》,再不赶紧吃完走人的话,崔家大少怕是要掀桌子了……
“……”
一曲到手,惊喜万分的卢思行即刻安排了一位美女琴师,速速奏来!
这可是《渔舟唱晚》哎!
听说某个星球上的某个国度,将这首曲子用作天气预报的BGM,雷打不动地用了近40年!
虽说只用了曲中短短的一分钟,然而只要音乐一起,观众们就会知道——
京城,雾霾,西北风4--5级,今儿刮明儿刮后儿还刮……
言归正题。
美女乐师弹奏的是古筝。
只听那筝音悠扬清越,旋律活泼欢快,意境祥和怡然。
听者根本不需要什么音乐素养,只需侧耳听上一听,便会身临其境般地陶醉于其中!
彼时暮色渐浓,但见那江上,那什么,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
斜阳晚照,波光粼粼。
桨起桨落,雁声阵阵。
渔舟悠荡,渔歌四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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