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慕容沧海不同,白自在是正经八百的草根平民出身。机缘巧合下被云游的剑痴发现其绝佳根骨是个修行的好苗子,便将其带回剑阁收为关门弟子。
正所谓不遭人妒是庸才,白自在自称乃是剑阁五十八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其实还有些自谦了,算不上千年,但百年总还是有的,不然也不会被剑痴收为关门弟子。
十天构筑灵墟,一个月后达到九品巅峰,一觉醒来直入八品,八品初期将一群八品巅峰的师兄师姐打的满地找牙。
那时的白自在不懂得收敛锋芒的道理,自然而然的就受到了宗门内那些世家大族弟子的打压和欺凌。偏偏他的师尊是痴迷剑道,一年里有三百六十天都在闭关的剑痴。偏偏剑痴之前收的两个弟子都已寿元耗尽而死。
没有人为其撑腰的白自在那段时日过得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也便是那段时日,白自在自行领悟出了一个道理。
这个世间谁都靠不住,一切都只能靠自己。
于是他拼尽全力去拼、去争、去抢,一步步累积,一点点壮大,终于成为剑阁的天下行走。
就在白自在志得意满的时候,剑阁新增了四个护法之位。没有任何的意外,四个护法职位全都被修为、资质、潜力远不如白自在的世家大族子弟占据。
天下行走乃是宗门弟子所能达到的顶峰。
若以朝廷的职能部门打比方,天下行走就是世间职位最高,权势最大的吏。
而护法则是官,最大的吏遇到最小的官仍然需要躬身行礼,尊称一声大人。
这是不可跨越的、层级的差距。
以白自在的能力和剑痴关门弟子的身份,只需再苦熬些年月,定然也是能够跨越壁垒,晋升到更高的层次。
可等到了那时,先前的四个护法同样也会更上一步,始终压着白自在一头。
有能力的人通常都有一身傲气、傲骨、傲意,以及野心,白自在自然也不例外。
护法之事并未打击到白自在,让其意志消沉,反而是更加激发了他的战意。
鸡犬之徒也敢压在我的头上作威作福?
看来还是抢的不够多,不够狠呐!
可传承千年世家大族的丰厚底蕴,又岂是他一个卑贱的草根能够撼动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终于是让白自在等来了绝佳的机会——麟州上古遗迹。
只要在遗迹中取得神器,白自在就有与剑阁的那些世家大族一较短长的资本。
护法很了不起嘛?
老子早晚要登上剑阁之巅,成为剑阁之主!
为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白自在不惜放低姿态对荣非百般逢迎,只因他是世间为数不多身具伪神通,能在上古遗迹中抢得先机之人。
所以于白自在而言,荣非不能死。
至少在进入麟州上古遗迹取得神器前,荣非绝对不能有事。
慕容沧海和白自在相识已有些年月,彼此算是了解,自然也就猜到对方的想法。
二人都有保着荣非不死的理由,将要面对的又是有着四品巅峰修为的地境强者,于是也都不再藏私,准备拿出最强的手段全力一战。
二人火速赶到侯府深处时,荣非正被按在地上摩擦,是真的被按在地上摩擦。
只见荣非像个蛤蟆似的趴在地上,面目狰狞,脖颈上青筋暴起。从表情和动作来看,荣非似乎拼尽全力的想要站起来,可身上却是被无形的大山给死死压住,让他动弹不得。
浩然气!
慕容沧海和白自在对视一眼,心头冒出相同的念头。
与
此同时,侯府后巷里另两个供奉堂的供奉凑在一起低声交谈。
「毕竟是已经应下的事情,这么多年东家也都是一直好吃好喝的供养着,连面都不露一下总归是不好交代吧。」
一人面露难色的嘀咕道。
「老曲和老梁是个什么下场你难道没看到?用脚趾头想想,到底是脸面重要还是性命重要。反正我还没活够呢,要去你去吧。」
另一人将双手揣在袖子里,心有余悸的说道。
「老曲和老梁只有六品,你是五品修为怕什么?何况还有何老坐镇,还怕三个毛没长齐的小子反了天去!」
「那两个小子可是乾坤观和剑阁里出来的,身上保不齐还藏着多少厉害的法宝。再说那个叫荣非的,最近在京都城里搞出了多大的声势,你觉得这种人能是笨蛋?能傻乎乎的跑过来送死?」
「你是说…他还有厉害的手段,所以连何老都不放在眼中?」
「谁知道呢,反正先看看再说总是没错。如果是我想多了,等何老将他们三个彻底控制住后,咱们两个再出面也不迟。」
「嗯,不错,此乃稳妥之策。」
四品修士所施展出来的浩然气,与当初荣非在汾城时遇到的郭潇所施展的浩然气简直是天差地别。
面对郭潇时给荣非的感觉,就如同有一个看不见的隐身人在帮助郭潇,让荣非无从防备。
而在面对这名老者时,却是荣非觉得自己是在与整个天地对抗。
无形的天地之力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将自己死死束缚住,无法动弹,无力反抗。
即便是鼓荡起全部的灵力也仍旧无济于事,只能被屈辱的压制在地面上,眼睁睁的看着老者走到面前,蹲下身子,看着自己,眼中风轻云淡,没有半点波澜。
「老夫也是受人之托,所以莫要心生怨恨,要怪就怪你自己太过张扬。」
说罢,老者伸出一根手指点向荣非倔强扬起的额头。
「何老且慢。」
常高远突然喝住老者,走到荣非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说道。
「汾城伯,本候惜你才华,可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发誓今后不再追究球儿,本候便饶你一命。」
「好,我以缉仙司历代总捕的名誉发誓,以后不再追究。」
荣非郑重其事的发誓道。
常高远微微一怔,心里只觉得荣非这也太好说话了吧,那你小子先前那些作为又是为了哪般?
可荣非已经遵照自己的要求发誓了,总不好出尔反尔吧,靖远候可是言出必践的大丈夫。
「何老,放开他吧。」
虽是仍有疑虑,常高远还是对老者出言说道。
谁知老者却是摇了摇头笑道。
「呵呵,这事侯爷说了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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