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涛别苑正堂之中,张家老太爷此刻正坐在主位之上。他在族中辈分不低,就连张玉见了都要唤上一句大伯,加之这些年掌握张家大权,家中资产无数,就连当地不少官员都要扬其鼻息,久而久之自然养成了一股生人勿进的气场。今日倭寇攻击听涛别苑,张家众人除了张老太爷养气功夫尚还不错,其余人等皆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年纪越大的人往往越是怕死,尤其是享受过优质生活的人更甚,张老太爷自然也不能免俗,他内心其实也怕得要死,但是他明白,现在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他必须保持镇定,不然倭寇还没打进来,家里内部就先乱套了。他抬眼看了看堂中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张家众人,终是不耐烦地敲了敲手中拐杖,说道:“毛毛躁躁,都成什么样子?”听了这话,自有辈分不低的张家人上前说道:“族长啊,咱们平日里没少喂这些倭寇啊,可他们怎么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呢?现在那么些倭寇正在攻打咱们,也不知能不能守住啊。”另一边也有张氏族人说道:“族长啊,当初咱们可是给张玉那小子去了信的,他现在好歹也当了官,只要他带兵前来,还不给外面这些倭寇杀得屁滚尿流?只是不知张玉那边可来了回信?”作为一名将领,私自调兵那可是大罪,张家人不是不知道,他们只是贪生怕死想要先度过眼前的难关而已。张老太爷摇了摇头,“张玉的回信我并未受到,就算他带兵前来,恐怕也是赶不及了。”说到这里,堂内立刻有人愤恨地咒骂起来:“张玉就是个数典忘祖的小人!如今家里遭逢大难,他却不知在哪里逍遥快活!”当有一个人表达了对张玉的不满,堂中的众人便开始纷纷指责起来,似乎是要把所有的不痛快都发泄到张玉身上一样。可他们自己也不想想,张家之所以能有今日的财富,还不是当初张玉在大元担任枢密院知院时对家中多有帮衬。那时候哪怕是让张家人去给张玉当马凳,恐怕张家人也会抢着去。可后来张玉辞官回乡,这些张家人又是怎么对待张玉一家的?能好好地说上两句话都是难得,像张辅张辂就更为可怜,整天除了要面对谩骂和指责,更有同龄人的拳脚相加。眼见堂中乱做一锅粥,张老太爷再次敲了敲手中拐杖,还真别说,这一下还真让堂中安静了下来。张老太爷抬了抬眼皮,开口说道:“张玉来不了,咱们多说无益,不如想想别的法子。”张老太爷话音刚落,便有人开口说道:“镇海楼这些年一直在抗击倭寇,想来这次会来帮我们吧?”堂中自有人有不同的意见:“家里前两天还因为抢占渔港跟镇海楼起了一些不愉快,如今他们能够不计前嫌?”话到此处,堂中所有张家人都沉默了下来,在他们想来,以德报怨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却在这个当口,家中的护卫队长风风火火跑了进来。众人见他,马上围了上去,东问一句西问一句。这护卫队长却也不理会,而是扒拉开众人,直接来到了张老太爷身边。被扒拉开的张家人心生不满,你一个护卫队长也敢推搡我们这些主人了?遂一个个开始出声讨伐。护卫队长全然当做没听见,只对着张老太爷道:“家主,属下无能,倭寇之中藏了不少高手,如今已经攻到了城墙之上,今日听涛别苑,想来是保不住了……”闻听此言,堂中对卫护队长的讨伐之声就更大了。“废物!张家养你们有何用?”“就是就是,为了养你们这些护院,那花销的都是真金白银啊。”“你们这些护院连区区倭寇都挡不住,还不如死了的好。”护卫队长无悲无喜,他本是落魄江湖客,也是迫于生计才在听涛别苑当了这么个护卫队长,这些年他为张家出生入死,做了不少事,在他眼中就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那么简单。眼见堂内如此,张老太爷豁然起身,朝着离着最近的张家子弟便给了一巴掌。清脆的响声也让纷乱的大堂再次安静下来。张老太爷面色不善地左右看看,开口道:“没有这些护卫,你们!包括我!早就死在倭寇刀下了!你们有力气在这里大放厥词,不如都到城头去跟倭寇拼死一战!”张老太爷虽有诸多不是,但不得不说,在张家这些人里,他是脑子最为好使的,现在他们张家所能依靠的不过就是这些护卫而已,若这些护卫离他们而去,或者直接投靠了倭寇,那他们张家,今日也只有覆灭而已。张家众人均是惧怕张老太爷,一个个低着头呐呐不语。见堂内再无人说话,老太爷这才拍了拍护卫队长的肩膀,开口道:“今日若能抵住倭寇,我张家绝不负你们,若有违此誓,当如此仗!”张老太爷说着,便将拐杖抵在膝盖处,只听“啪”的一声,拐杖断为两截。到底是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必年轻人了,只这一个动作,便让张老太爷觉得膝盖像是断了一般,他脚步不稳,一下又跌坐回了座位之上。护卫队长到底是江湖人,一直以义字当先,他朝着张老太爷拱了拱手,朗声说道:“若倭寇杀进来,那只能是我死了,今日,有死而已!”护卫队长说完,便悲壮地走出了大堂,只是在众多张家人眼中,只认为这人是在惺惺作态而已。等护卫队长出了大堂,张老太爷的嫡孙又开口问道:“爷爷,不然咱们逃吧?”张老太爷哀叹一声,默默摇了摇头,他如何不想苟活?可依着听涛别苑院高墙厚没准还能跟着倭寇周旋一番,若出了这听涛别苑,周围数十里皆是浅滩,根本无处可以躲藏,加之张家发展至今人口众多,逃出听涛别苑也只能成为倭寇的活靶子。老太爷的嫡孙此刻也顾不上什么长幼尊卑了,他似是质问般问道:“不逃还能怎么办?就眼睁睁地在这等死吗?”张老太爷一愣,明显也没想到平日乖巧听话的孙子会跟自己如此说话,这一刻他真的觉得累了。他的背万万全全靠在椅背之上,呼出一口气,这才说道:“你们要想逃便逃吧,但若死在倭寇刀剑之下,也切莫怨天尤人,我年纪大了,腿脚也不利索了,今日我就坐在这里,是生是死,都由他去吧。”说出这句话,张老太爷只觉得全身包袱都卸下了,整个人的精神都觉得轻松无比,似乎生死也没有那么可怕了。周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都默然退出了大堂,在生死面前,所有人都有自己的考量,至于他们具体怎么选择,那便不得而知了。看着空无一人的大堂,张老太爷只是自嘲般地一笑,他后悔了,同样是富贵之家,牟平县中的赵大善人不就广受好评么?若早知有今日的话,他必多做好事,让利于牟平百姓,与官府交好,与镇海楼交好,可如今,一切都晚了。听涛别苑的外围建造了高墙堡垒,自是想到了会有遭遇危险的一天,所以听涛别苑在设计之初,自是设计了一条密道,只是有关密道的事极为隐秘,加上张老太爷在内,也不过只有三五人知道。原本这密道的出口就在渔港旁的浅滩上,只要逃出来便能乘船而逃。可偏偏前些日子张家为了跟镇海楼争夺渔港,把自家的船全占到了别处,如今密道外面是一艘船都没有了。此刻张二爷身上背了不少大包小包的财物,手里捧着火烛,正带着儿子张轮、女儿张软软在密道之中缓慢而行。张二爷是老太爷的嫡子,未来家主之位的继任者,可如今他只想着活命,什么家族不家族的统统抛在了脑后。而且张二爷一直都是家族与倭寇之间的牵线人,力主交好倭寇,所以在他自己看来,自己现在出去投靠,想必倭寇还是会给他一些面子的。“爹,你要带我们去哪啊?我自小从听涛别苑长大,怎么从来没来过这里?”张轮忍不住开口朝着张二爷问道。张软软也是以袖子扇了扇面前的尘土,开口道:“就是啊,爹,这里那么脏,您还让我们把之前的东西都带上,咱们这是去哪?”张软软自小也算是锦衣玉食,带上那么多财物本就让她觉得肩膀酸痛,如今又要走这脏兮兮的地方,自然是把怨气都表现了出来。张二爷回首看了看一双儿女,开口道:“这是咱们张家的密道,咱们此去,便是要投靠外面的倭寇。”这话可是把张轮和张软软都吓了一跳,张轮忍不住说道:“咱们可是汉人,投了倭寇岂不是自降身份?这不好吧?”张二爷却是没好气地给了张轮一巴掌:“你这孩子懂什么?若死守听涛别苑,咱们都会死,我带你们出去正是要博取一线生机。” 「、,这里是辽宁舰,甲板已经清空,空域已经清空,可以降落,请你立刻返航……今天是愚人节,但国家的英雄不应该被遗忘,二十二年前海军航空兵飞行员王伟驾驶战机拦截侵犯我国南海领空的美侦察机,再也没有返航……若那个时候他驾驶的是歼二十,若那个时候我们能有自己的航母……英烈尚未走远,不应被人们遗忘,今日全国十三亿人和我们伟大强盛的祖国都在等着你的英灵返航!!!愿我们伟大的祖国永远繁荣昌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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