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挺突然意识到,可能是方才那顿饭出了问题,可是……
“我和她吃了同样的饭,为什么我没有问题?”
大夫猜测道:“可……可能是大人吃的量比较少,也可能是大人身强力壮,所以才没有被感染。”
胡挺突然想起来,今天吃饭的时候,他们虽然吃的菜是一样的,但是因为胡挺和周德他们只顾着喝酒,没吃多少米饭,但是沈颜回却吃了不少。
不过,眼下胡挺也顾不得原因了,他再次揪紧了大夫的衣领,恶狠狠地道:“我不管原因是什么,你给我倾尽全力把她治好,若是治不好的话,你就跟她一起陪葬!”
“是是是,”大夫连忙应道,“大人放心,这位姑娘虽然中了鼠疫,但好歹发现的及时,应当不难医治。”
胡挺听了这话,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看了一圈屋里的场景,对众人道:“你们既然近身伺候了沈姑娘,哪怕现在出去,也有传染给别人的危险,索性就一直留在这里伺候吧。”
说完,他便大刀金马地坐在了桌子旁:“我也在这里等着,跟着大家一起喝药,什么时候沈姑娘病好了,我们什么时候离开!”
周德听了下人的通传,知道赵尚书的宝贝疙瘩竟然感染了鼠疫,心中忐忑难安。
他也和胡挺想到了一块去,觉得是那天的米饭出了问题。
只是他想得更多,米铺的老板和他熟悉,他也一直很照顾老板的生意,当然知道他做生意一直都喜欢以次充好。
现在赵尚书一心扑在沈姑娘身上,还没有反应过来问题的根源,若是沈姑娘好了,赵尚书必然要深究。
他必须在这之前,先通知米铺的老板一声。
这样想着,他偷偷便派人去米铺给人送信。
然而下人回来的时候却告诉他,他去的时候,正好碰到了赵尚书的人,已经先他们一步查抄了米铺,并且发现装米的粮仓里爬满了老鼠,现在米铺的老板已经被抓起来了。
周德闻言,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没想到,这赵信竟然还没有被美色彻底迷晕了头脑,竟然比我们下手还快,这下可糟了。”
沈颜回的房间整整被封了两天,这两天里,大夫一刻不停地帮她诊治着,同时帮屋里的所有人熬药,整个屋里都弥漫着药草的味道。
两天以后,大夫终于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对胡挺道:“赵大人,老夫幸不辱命,沈姑娘已经没有大碍了,只要按时服药,不日就可以痊愈。”
胡挺谢过大夫,让小六子给了大夫一个大红包,将大夫好生送了回去。
大夫走后,胡挺让下人们也都出去了,屋里的下人原本以为自己这次死定了,没想到竟然还有得见天日的一天,全都快步跑了出去。
等所有人都走光了,胡挺才终于走到了床前,长叹一口气道:“我的小祖宗诶,以后再要做这种事,能不能先跟属下商量一下?实在是太吓人了。”
躺在床上的沈颜回睁开眼睛,她的唇色还有些苍白,但依然微笑了一下,安慰道:“放心吧,我都有数。”
原来,沈颜回虽然确确实实得了鼠疫,不过远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大多都是沈颜回将计就计的表演罢了。
因为怕胡挺演技不过关,骗不了周德那个老狐狸,便只能先瞒着他。
早先在胡挺焦急地看望她时,她才偷偷给他传递了个眼色。
幸好胡挺也算是机灵,这才顺利地演了下去。
至于米铺的老板,也是沈颜回一早吩咐了人去抓的。
“周德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动静?”沈颜回艰难地坐起身来,虽然这两天是在演戏,但她也确实是得了鼠疫,身体一时半会没法恢复。
胡挺帮她在身后放了个靠枕:“这两天的时间,他千方百计地想潜入地牢,把米铺老板杀掉,都被我们的人挡下来了。”
“哼,还真是无情啊!”沈颜回感叹了一句,接着吩咐道,“晾了周德两天了,你也该去兴师问罪了。”
“好。”
周德这两天过得十分忐忑,胡挺一直待在沈颜回房里不出来,被抓起来的米铺老板也被看守得十分严实。
眼看着皇上的銮架就要到了,若是拖到皇上来了才处置,到时候米铺老板若是说出什么对自己不利的事情,那他到时候恐怕百口莫辩。
好在,就在他担惊受怕到极点的时候,终于传来了沈姑娘痊愈的消息。
过了不久,管家便传来消息,胡挺提出要单独面见周德。
周德眯了眯眼睛,脸上现出狐疑之色。
管家见了,问道:“老爷,可有什么不妥?”
周德摸了摸下巴:“听说赵尚书之前为了这事大发雷霆,照理说,不应该直接去审问那米铺老板吗?为何要单独面见我呢?”
管家听了,也觉得有些奇怪,但想起他刚刚查到的消息,便对周德道:“老爷,这对我们可是好事,若是让他直接去审问米铺老板,怕是会审出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信息,若是他肯单独见您,那我们不就占领了先机吗。”
“话是这么说,可他为何要给我这次机会呢?”周德还是有些担心。
管家凑到周德耳边,和他耳语了几句。
周德听了,挑了挑眉:“当真?”
“千真万确,这赵尚书之前确实是摄政王的手下,只是后来摄政王失了势,所以才改投了皇上,看来,这赵尚书是打算卖摄政王个面子。”
周德听了,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思考了一瞬:“若真是这样,那就好办了。”
周德来到大堂,看到“赵信”已经坐在那里,连忙上前行礼:“见到赵大人安然无恙,下官便可以放心了,都是下官治下不严,这才差点害了沈姑娘,下官任凭赵大人惩罚。”
胡挺老神在在地喝了杯茶,这才抬头看向一旁卑躬屈膝的周德。
他慢悠悠地开口道:“周大人,你的确是应该受惩罚,这次中了鼠疫的,是本官的人,尚且可以帮你遮掩一二,那若吃了那些米的,是当今天子呢?若是皇上有什么不测,这个责任,你承担的起吗?”
周德听了,连忙跪了下来,连连磕头道:“下官该死,下官该死……”
胡挺默不作声,没说饶恕,也没说处罚。
周德抬起头看,看了一眼他的脸色,突然直起身来,拍了两下手。
几个下人鱼贯而入,抬了几个大箱子进来。
胡挺抬了抬眉毛:“周大人这是何意啊?”
周德示意了一下,几个下人将箱子打开,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一排排元宝,摞满了整整三个大箱子。
胡挺见了银子,眼睛瞬间亮了,目光中透露出贪婪之色。
周德见了,挥手让下人下去,跪着前行几步,凑到胡挺身边,低声道:“大人,这是下官孝敬您的,下官办事不利,让大人为难了,您只要帮下官瞒过这件事,下官一定好好整顿,绝不会让皇上有一点不妥。”
胡挺艰难地把视线从银子上移开,看了周德一眼,意有所指道:“周大人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周德知道他指的什么,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惭愧惭愧。”
然而胡挺却没有满意,反而不满地说道:“周大人做事可不够妥帖啊,这么大的箱子,您这是要我藏在哪里?”
“啊……对对对,是下官考虑不当,这就帮大人换成银票,大人放心,这银票不管在哪里都是可以兑换的。”
胡挺这才露出了笑脸,他拍了拍周德的肩膀,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哈哈哈,周大人客气了,本官清楚,你这么做也不只是为了自己,这都是为了上头那位,我们都是一样的目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你的。”
周德站起来的身子僵了一瞬,他看着“赵信”的笑脸,心里有了诸般猜测。
他可不会认为,“赵信”所说的上面那位,是指的皇上。
难不成,“赵信”还在为摄政王做事?
然而,不等他多想,胡挺便再次说道:“周大人啊,虽然这件事本官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那米铺的老板,我却不能轻易放过。”
“这……”周德倒是不怎么在意米铺老板的存亡,可是,“赵信”要他干什么?
胡挺看出了他的疑问,脸上露出苦恼的神色:“唉,你不知道,我那美人平白无故受了这么一场罪,整天和我闹,非要我给她主持公道不可,我能怎么办呢?”
周德干笑了几声,虽然不能理解,但是沈姑娘当时中毒的时候,“赵信”脸上的焦急,确实是发自内心的。
不过就是一个弃子,反正也是要杀了的,给他就给他吧。
周德给胡挺倒了杯茶,讨好地笑道:“当然可以,大人要拿那米铺老板泄愤,下官自然支持。”
“唉,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能叫泄愤呢?事情本来就是他做错了,我只是给了他应有的惩罚罢了。”
“是是是。”现在的周德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胡挺见他这样,也松了口:“你放心,本官惩罚完以后,会把人还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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