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镇海准备周全,管家早已备好了水,让白道长清洗干净双手,这才将他引到桌子旁坐下来。
白道长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脸上露出垂涎欲滴的表情。
不过他没有立即动手,而是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安国公到底是有何事相求?”
周镇海这时候却不着急了,他亲自帮白道长斟了一杯酒,然后举起酒杯道:“不着急,白道长吃好喝好,等您吃完了,我们再说也不迟。”
有他这句话,白道长也不再和他客气,拿起筷子便大快朵颐了起来。
周镇海一边喝着酒,一边静静地看着白道长狼吞虎咽。
良久,等白道长终于放下了筷子,周镇海才再次开口道:“怎么样,白道长,饭菜可还合胃口?”
白道长正想抬起袖子擦擦嘴,便看到一旁的管家递过来的手帕,于是接过手帕,一边随意地擦着嘴,一边回道:“还不错,只是放得时间长了点,饭菜有些失了原本的味道。”
周镇海笑道:“这些都是府上的厨子做的,这里路途遥远,等饭菜送过来,虽然温度还尽量保持着,但到底是经过了长途跋涉,味道难免有些失真。但若是白道长愿意随在下回府,那便可以天天吃到更新鲜的饭菜了。”
白道长闻言,愣了愣:“你这次来的目的,是想让我跟你回去?”
周镇海站起身来,十分有礼数地对着白道长鞠了一躬:“在下周镇海,十分景仰白道长的能力,恳请白道长随在下回府,在下一定奉为座上宾,给予最风光的待遇。”
能得到周镇海这番待遇的,这世上没有几个人,若是旁人的话,自然会欣然接受。
然而听了这番话的白道长,却一时没有给出反应,而是低着头,像是在沉思着什么。
须臾,白道长抬起头来,突然道:“周大人可愿让贫道给您补上一卦?”
周镇海挑了挑眉,虽不知道他这是想干什么,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能让白道长卜卦,是在下的荣幸。”
白道长所用的,是六爻之术,只见他将三枚铜钱合于双手掌心,静心凝神,摇动钱币,然后抛在平面桌面上或者容器里,记下三个钱币的字背面,共摇六次。
周镇海不懂这些,只能看着白道长时而眉头舒展,时而眉头紧皱,心中也跟着忐忑不安。
只因为自己将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堪称离经叛道,虽然他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但俗话说,计划比不上变化,不到事成的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中间会发生什么变故。
突然,白道长抬起头来,笑着对周镇海道:“恭喜安国公,贺喜安国公,这卦象上显示为吉兆,安国公最近所求之事,一定会得到一个圆满的结果。”
“当真?”周镇海心中一喜,面上也没能收敛住,神情激动了一些。
白道长点点头,但随即表情一变,长叹一口气:“只是……”
周镇海的心情随着他语气的变化急转而下:“怎么?”
“只是,安国公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容乐观,恐怕就算是达成心愿,也享受不了多长时间啊!”
这个意思,不就是说他已经活不长了吗?
“可是,我觉得现在身体没有什么问题啊?”周镇海急声道。
白道长反问道:“你前两次倒下的时候,不也是毫无预兆吗?”
周镇海回想起自己两次生病的经历,确实是毫无预兆的,前一刻身体还十分正常,下一秒却仿佛病入膏荒。
“唉,你年轻的时候太不注意身体,留下的病根太多,常年累积在身体里,总有爆发的时候。”
周镇海没想到竟然会是这种结果,也就是说,即使他如愿当上了皇上,也没有几天好活了,最后也只能是为他人做嫁衣。
不,不可以,自己辛苦谋划了一辈子,怎么可能甘心去死呢?
他看了看眼前的白道长,咬了咬牙,往外迈了一步,一撩衣摆,屈身跪了下去。
白道长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连忙站起来搀扶他:“您这种身份的人,怎么能跪我呢?您这是要折煞我啊!”
周镇海这辈子什么事没做过,自然不会在乎这点面子,换句话说,只要能让他如愿完成大业,现在就是让他做什么,他也不会有丝毫犹豫。
“在下这辈子忙忙碌碌,就是为了这一个心愿,眼看大业将成,却被身体所累,我实在是不甘心,请求白道长帮忙,若白道长能帮在下多活几年,无论白道长有什么心愿,在下也会帮你达成!”
白道长长叹了一口气:“不是贫道不愿意救你,只是……”
周镇海一听有门,便立即说道:“白道长有什么困难,尽管可以提。”
白道长摆摆手,让他站起来,坐在对面,这才幽幽说道:“你这个病,已经是伤了根本,若是想要延长寿命,必须要洗经伐髓才可以,其过程必定十分痛苦,而且,还必须常年服用丹药,这丹药也是有副作用,可能会让你出现损毁容颜,头发渐渐掉光等副作用。”
周镇海听了这话,心里也有些犹豫,可是这些跟自己的大业比起来,却实在不值一提。
所以,他犹豫了没一会儿,便抬头毅然决然地说道:“没事,多大的痛苦我都可以承受,只要白道长能够帮我延长寿命,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愿意。”
“好,既然安国公都这样说了,那贫道还有什么理由不答应你呢?”
于是,当晚白道长和弟子两人,便收拾着自己为数不多的行礼,随着周镇海回了府中。
第二天,白道长便给了周镇海一副长长的药方,上面都是些珍稀药材。
虽然这些药材难得,不过以周镇海的实力,找全这些东西并不是难题。
药材齐全以后,白道长便让周镇海为他专门打造了一间密室,不允许任何人靠近。
白道长将自己关在密室里整整三天,三天以后,告诉周镇海,可以开始洗经伐髓,但是有一个要求,任何人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许靠近。
周镇海嘱咐好下人,便随着白道长一块走了进去。
管家虽然得了周镇海的嘱咐,不敢轻举妄动,但是仍然不放心,留在门外等待着。
期间,他听到里面传来周镇海的惨叫,几次都想闯进去,但是都被下人拦住了。
整整一天的时间,密室的门终于被打开,白道长扶着周镇海走了出来。
只见周镇海面色惨白,浑身的衣服被汗水湿透,只看这副样子,就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折磨。
“老爷,您怎么样?”管家连忙问道。
周镇海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没有出声。
白道长在一旁回道:“你放心,贫道已经将你家老爷身体里积攒的毒素,全都排了出来,你带他下去洗个澡,煲一碗热汤灌下,明天指定活蹦乱跳起来。”
管家听了这话,喜笑颜开地向白道长道谢,然后便带着周镇海下去了。
第二天,周镇海果然如白道长所言,一觉醒来,觉得浑身轻松,仿佛卸下了万千重担一般,焕然一新。
他特地带上了好酒好菜,来答谢白道长。
白道长拿出一瓶药丸,对他道:“这里面的药丸,一天一粒,开水送服,切记不要忘了。”
周镇海刚刚接过小瓶,外面便闯进了一个下人。
“老爷,大少爷……”
话没说完,便看到了一旁的白道长,连忙住了嘴。
周镇海摆了摆手:“无妨,白道长不是外人,但说无妨。”
“是,”下人应了一声,递上了一封信:“这是大少爷让人快马加鞭送来的。”
“哦?快呈上来。”
周镇海拿过信,一字一句地读完,脸上露出喜色。
白道长在一旁开口道:“可是大少爷带着大军在往回赶的路上?”
周镇海折起信来,笑道:“什么也瞒不过白道长,实不相瞒,正如白道长所言,我儿带着六万大军,正往京城而来。这次,任凭这皇帝小儿再有本事,也绝对逃不过。”
他本以为,白道长会附和他说的话,哪知,他却摇了摇头:“非也,安国公切莫太过轻敌,不到真正成功的那一刻,一定不能过早放松。”
周镇海被他泼了冷水,也丝毫不生气,反而谨慎地问道:“白道长可是算到了什么?”
白道长高深莫测地一笑:“我且问你,六万大军如此庞大的队伍,必定十分引人注目,若是走官道的话,一定会被途中的驿站察觉,若是早早地传到皇上的耳朵里,安国公就不怕会打草惊蛇吗?”
周镇海皱眉思考了一瞬,觉得确实是这个道理,虽然就算提前让皇上知道,他也有信心这么短的时间,皇上绝对找不到应对之法。
但若是他偷偷跑了怎么办?斩草不除根,必留后患呐!
于是周镇海十分恭敬地拱手道:“白道长可有高见?”
白道长摇了摇头:“贫道只是一个道士,哪里懂得这些,不过,安国公若是信得过贫道的占卜之术,那贫道可以帮大公子占卜出一条最顺遂的道路。”
周镇海喜出望外:“如此的话,那就太好了,真是麻烦白道长了!”
白道长摆了摆手:“安国公将贫道请回来,好吃好喝地供着,贫道理应为安国公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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