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阳存猫的那家宠物店是少见的二十四小时营业。
刚开时本也是早九晚八,只是开了一阵子,总有发神经的天科大学生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有存的,有买的,有卖的,还有啥都不干,抱着自己猫哭鼻子的。
最后,有一位师姐,因为失恋,把前男友送的猫遗弃到了店门口,然后又后悔了,大半夜跑回来,找不到猫后,就开始连哭带嚎,甚至解了腰带,准备吊死在人家宠物店门口,幸好店老板装的摄像头是跟手机绑定的,及时发现赶回来,才避免了一桩惨剧(指老板)的发生。
总之,总有辣么一些大学生的脑回路是不可预测的,永远没人能猜到他们会干出些什么来。
既然不能把这些神经病大学生全都干掉,老板最终选择了二十四小营业,晚上就住在店里了。
所以看到半夜来取寄存猫咪的两人,老板那是一身的见怪不见,只是说了句,“你要是再不来取,明天我可就得给你打电话了。你家猫太凶了,总在这儿呆着,其他猫的心理都要出问题了。”
魏朝阳自然是不信的。
自家棉花多乖啊,不仅乖,还有点蠢,跟凶沾不上边。
直到他看到了棉花。
棉花大模大样地蹲在自家笼子里,而房间里其他的猫全都缩在各自的笼子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副耗子见了真猫的架势。
大佬气质直接拉满啊!
老板进去拎笼子出来,棉花还一副拽得二五八万样儿,直到看见魏朝阳,立马就变了,转瞬间,又软又萌,拿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盯瞅着魏朝阳,一副好思念主人的样子。
“别看它在你面前卖萌,但是非常凶,也不是说爱打架什么的,就是往那里一蹲啊,其他猫就吓到哆嗦,我以前从来没见过这样的猫。”
魏朝阳把棉花从笼子里抱出来,看着它说:“你哪里凶?”
棉花,“喵……”
“快给我抱抱,它好可爱啊。”
颜若凝两眼快要冒星星了,迫不及待伸手来抱。
哪知道,她这一伸手,棉花居然往后缩了一下,耳朵瞬间压平,尾巴也垂了下去,缩在魏朝阳手里,全身的肌肉都在微微发抖。
“怕什么,这位可爱的小姐姐,是我铁哥们,我的就是她的,快把这个主人也认好了!”
魏朝阳拍了拍棉花的脑袋,塞到颜若凝怀里。
就在颜若凝接过棉花的那一瞬间,她顶上闭眼蹲着打盹的乌鸦突然睁开眼睛,扑楞了一下翅膀,张了张嘴,便有好些个火星子从羽毛间飞起,落得颜若凝头脸皆是。
火星飘落间,隐约可见几道浅浅的黑丝在空中一闪而逝。
不是消失或者隐形了,而是被火星子直接给燎没了。
部分火星落到了棉花身上,其中一个命窍位置便闪动了一下。
棉花不安地微微扭动身体,却又不敢太大动,只可怜巴巴地看着魏朝阳,一脸求拯救的表情。
魏朝阳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伸手按在那个命窍位置。
里面存的是捡来的金猪落福。
取出来瞧了瞧,没什么特殊之处,看到魏朝阳,还是那么傻乐傻乐的,摇头晃耳朵,还拿头去拱魏朝阳的手指。
只是,魏朝阳把大白猪一取出来,棉花就不害怕了,安静地趴在颜若凝怀里,享受着美女撸毛的侍候。
颜若凝头上的乌鸦不蹲了,站起来,小眼睛瞪得溜圆,看着在魏朝阳手里撒欢的金猪,全身都透着茫然不解。
然后,它一展翅膀,居然从颜若凝的头上飞下来,落到了魏朝阳手中,一脚把大白猪踢到一边,然后小心翼翼地啄了魏朝阳的手指一下。
倒也不痛,只是有种微微的烧灼感。
被踢了的大白猪缩在一旁瑟瑟发抖,全身都冒出淡淡的黑气。
魏朝阳不禁吃了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跟老板告辞后,拉着颜若凝离开宠物店,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把刚才的情况一讲,颜若凝也是相当震惊,“你是说我的运灵跑到你手上去了?”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又歪头仔细看了看魏朝阳托着的手掌。
手掌上空空荡荡,就算再怎么相信魏朝相,也很难想像他的手掌上,此刻托着一只猪和一只乌鸦。
“这个很难解释,但可以肯定的是,你这个运灵,它肯定是活的。”
魏朝阳摸了摸乌鸦的脑袋。
乌鸦享受地眯起眼睛,旁边的大白猪嫉气得直哼哼,结果又挨了好几脚,当即老实了。
“能唠两句不?”
魏朝阳试探着想深入交流一下。
乌鸦睁开眼睛,歪着头看着魏朝阳,突然抬爪抓住大白猪,往前推了推。
魏朝阳,“……”
乌鸦伸头去蹭魏朝阳的手指头,意思相当明显,赶紧捋毛,不要停。
魏朝阳无奈地说:“这只猪是我的,你不能拿我的东西送给我。而且,我不是想要管你要东西……”
乌鸦歪头瞧着魏朝阳,然后一张翅膀,朴楞一下飞走了。
它居然飞走了!
飞走了!
扑楞一下就消失在黑夜中,追都来不及追!
魏朝阳大惊,“颜颜,你的运灵,它飞走了!”
颜若凝摸了摸头,“感觉没什么不妥啊。”
她的头上,又显出一轮小太阳,光芒四射,简直跟神仙下凡一样。
只是里面没有乌鸦。
魏朝阳伸手摸了摸,嗯,还是那个运灵。
既然运灵还在这里,那只乌鸦是怎么回事儿?
做为一只被动搜索引擎,一肚子迷惑没法解决,那就必须得摇求场外支援了。
魏朝阳当即就给小白发了个微信。
没大会儿,小白就从天而降。
魏朝阳感动啊,“小白前辈,你可真是太好了,这大半夜的,居然一叫就来。”
“我是夜行动物,正在捕食。”小白转着脑袋,认真地看着颜若凝,“嗨,颜美女你好,我是魏朝阳最新的铁杆盟友,,你是他的铁杆发小,那么从现在开始,我们仨就是铁三角啦。”
魏朝阳,“……”
颜若凝两眼放光,“啊,你会说话?好可爱啊,我能摸摸你吗?”
“呦,美女,你果然不同凡响,别的女生看到我会说话,都会尖叫妖怪什么的,吓到半死,只有你赞称我可爱!既然这么上道,那么我就允许你抱着我摸一摸,哎哎哎,轻点,轻点,顺毛捋才舒服……”
颜若凝把已经迫不及待把棉花还给魏朝阳,将小白抱在怀里开撸,“魏魏,不如你也教我当个炼运师吧,太好玩了。”
魏朝阳,“老许非得打死我不可!”
“当业余爱好嘛,又不会影响研究,爱因斯坦还没事拉拉小提琴呢。”颜若凝说着拍了拍小白的脑袋,“小白前辈,你说我当炼运师好不好,你给我当伙伴,我给你买牛肉干吃。”
“好啊,好啊,我爱吃牛肉干,只要牛肉干管够,我给你当宠物吉祥物都没问题,陪你聊天陪你吃饭陪你睡觉,三陪,妥妥的!”
魏朝阳赶紧把小白抢回来,棉花塞给颜若凝,“小白前辈,我是有问题想要请教你。”
“有问题?对了,老滕有话让我捎给你。他刚检查了一下天科大的地运,发觉天科大地运应该是被噩运侵染过,嗯,是从根基上侵染的,建议你尽快带颜若凝过去给他看一看。他觉得这事儿水有点深!”
魏朝阳就是一惊。
能让一个三百多岁的老人家觉得水深,那这水得有多深!
小白却接着说:“不过老滕水平也就那样,很可能看错了。他要是看错了,那就卵事没有,当然了,他要是没看错的话,那这事儿就大条了。从根基上侵染地运,意味着从这地运初始起,就有人布局!布局的目的就是为了收割!你懂得伐。”
魏朝阳道:“你的意思是,除了王京那伙人之外,背后还有人要收割天科大的地运?”
小白道:“不是光要收割天科大的地运,也包括已经实现与地运一体合一的王者级人运,就是你的运灵哦,颜美女,而且你的运灵已经跟天科大地运借天时合为一体,想换都换不了,一旦换运,命宫必损,人就死定啦。”
颜若凝笑咪咪地说:“我有颜颜保护我呢,不怕。”
魏朝阳赶忙道:“小白前辈,我问你个事儿,这人的运灵,能自己跑掉吗?不是命宫不匹配之类的,就是好不央的,自己跑了,有可能吗?”
小白呆了一呆,“颜美女的运灵跑了?”
魏朝阳道:“跑了一部分。”
“什么叫跑了一部分?”小白转了转脑袋,“从来没听说过。”
魏朝阳道:“那你问我,用专业点的术语来问。”
小白大怒,“你又来这套,你又想拿你丰富的学识来侮辱我!我跟你说,我虽然是一只鸟……”
颜若凝捋着它的猫道:“小白前辈,你帮帮魏魏好不好,他是真需要你帮忙。”
“呃呃呃,既然这样,那我就问了。”小白立马口风就变,还往颜若凝怀里挤了挤,“你好好给我捋毛啊。魏朝阳我问你,运在成灵后能够自主部分离散吗?”
这个问题一出,立刻有潮水般的内容哗哗就往魏朝阳脑子里冲。
魏朝阳脑子一昏,立足不稳,身子一晃,差点没当场摔倒,幸好颜若凝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魏魏,怎么了?”
“没事儿,算是数据有点过载。”魏朝阳使劲儿晃了晃动,理着脑子里冒出来的搜索结果,“运成灵后有三种自主部分离散情况。
第一是,遭到严重伤害,无法维持整体,通过部分正主离散来维持存在;第二是,完成基本聚灵,进入化妖阶段,可定期离开主体发,捕捉化妖所需材料;第三是,运在聚灵过程中,被暗中种下了借形暗运,聚灵后,借形暗运与本运存在严重冲突,必须离散。
颜颜的运灵气完数足,很有可能是第二种情况,完成了基本聚灵后,开始进入化妖阶段了。哎?运灵还能变成妖怪吗?”
小白歪头看着魏朝阳,“你这都从哪儿学来的,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还化妖,运又不是实体存在的东西,看不到摸不着,连个思考器官都没有,怎么化妖?想化妖,前提是能独立思考哇,就像我这样的。”
“我师傅教的。”魏朝阳含糊地应了一句,目光却落到了掌中的大白猪身上。
说起来,这只大白猪也是自己脱离卢迁跑到自己这里来的。
当时卢迁只是稍稍受到些挫折,它居然就跑了,跟之前了解的运与命宫、行为冲突才会脱离命宫的那些情况都不是很相符,不知道算是怎么回事。
他正琢磨着呢,就见天空中红光一闪,乌鸦居然飞回来了,身周燃烧着腾腾火焰,扑楞楞落到颜若凝头上的小太阳里,翅膀一收,火焰太阳全都随之消失,然后它跳到魏朝阳的手掌上,一脚把大白猪踢开,一低头,往掌心处吐出样东西来。
那是一颗圆滚滚的珠子,指头大小,晶莹剔透,闪烁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一看就不是凡品。
凝结的运力,约10点。
运力!
魏朝阳震惊了。
这玩意不是那个大厅给自己开的工资吗?
还以为是多罕见的东西,万万没想到,随随便便就能捡到!
乌鸦把运力珠子往前踢了踢,歪头看了看魏朝阳,然后一伸脑袋。
魏朝阳伸手给乌鸦挠头捋毛。
小白就问:“你那两只手在干什么,做法吗?”
魏朝阳道:“我这手里有运灵,怕它跑了,按着点。”
小白怀疑地说:“怎么看着像在给鸟捋毛?”
“手法,特殊手法。”魏朝阳含混过去,道:“小白前辈,我还有几个问题想跟你请教一下,你要是不知道,就像刚才那样反应我就可以……”
问问题的当口,魏朝阳和颜若凝也没有就在大街上干站着,而是立刻往天科大返。
进了研究生院,就看到滕文彦正站在生物楼下,手托着罗盘,眉头紧锁,一脸凝重。
魏朝阳赶忙过去打招呼,又把颜若凝介绍给滕文彦认识。
滕文彦仔细打量了颜若凝几眼,就有些惊喜,道:“你这面相,天生凰命,定主天下,将来要当皇后娘娘。”
颜若凝,“……”
魏朝阳道:“怎么你还会相面?”
滕文彦道:“多新鲜啊,做咱们这行的,全靠命骨相来测定命宫,再从命宫来推测可能带的运气,难道你不会?”
魏朝阳道:“那你问我会不会?问得专业点!”
滕文彦,“……”
小白扑楞楞落到滕文彦肩膀上,热情地道:“我来,我来,魏朝阳,我问你,测定命宫是什么?”
魏朝阳等了一会儿,什么结果都没有,就道:“不知道,没学过!”
滕文彦,“你这得是别人问了之后,才知道自己学没学过?”
魏朝阳胡扯道:“我师傅就教了我一年,那么多本事,哪教得完,就搞了个什么灌顶之类的,把他的全部所学都灌给了我,可这灌得太多,我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得别人提出专业的问题,才能想得起来。”
滕文彦震惊了,“我一直以为我们拜真都三官属于道家流派,你师傅怎么还兼容了密教的法门?难道密教法术也是奉运天使传下来的?哎,很有可能啊,听说密教里有一派叫阴阳旬波大自在,跟运气这东西有点关系,有机会要跟他们探讨一下……”
魏朝阳一看滕文彦要让自己带沟里去,赶忙道:“这不一定是密教,先别瞎琢磨了,你说刚才检测出天科大地运让噩运给侵染了,是怎么个说法?”
滕文彦便把罗盘拿给魏朝阳看,“我刚才做了八方测定,其他都正常,唯独东南方有阴损毁败气象。你小女朋友的人运已经跟天科大地运合一……”
魏朝阳赶紧解释,“这是我发小,铁哥们,不是女朋友。”
滕文彦瞟了笑嘻嘻的颜若凝,“哦,可也是,她是皇后命,你一看就不可能当皇帝,她是不能嫁人。”
颜若凝就不高兴了,“前辈,这都什么年代了,早没皇帝了,还皇后命呢,我就不信这些封建迷信的说法,按你们这说法,人这一辈子怎么样,难道是下生就注定了?那还都努什么力,下生先找个算命先生来给看一看,然后躺着等命到就行了。”
滕文彦道:“小姑娘,这你就不懂了,你要是说看个相就说什么能你避灾改命,那肯定是骗子,搞封建迷住。
像我们这种的,定命宫,测运气,那都是科学。人的命宫是随着自身和环境变化不停发生改变的,从来没有一成不变。这也是命师能够给人修改命宫的理论基础。
有位哲人说得好啊,一个人的命运啊,固然要靠自我奋斗,但也……”
魏朝阳赶忙道:“这梗就别用了,咱继续说正事儿。”
又轻轻拉了颜若凝一把。
颜若凝皱了皱鼻子,轻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好在滕文彦几百岁了,自然不会跟个小姑娘一般见识,继续道:“王者级人运与天科大百年地运合一,互补互促,从此之后,覆盖笼罩范围之内,所有运势都会受到影响,变得向上向好,就算是带了噩运,到这里来,都会受到压制,减少灾祸。
这么说吧,这里本应该从此变成一处大运福地,运气一般的,到这里受到滋养,就会直线向好,运气本就很好的,受到滋养,好上加好,诸事无往不利,运气不好的,受到压制,坏事不沾身,时间长了,这坏运气就会被逼得逃离命宫。
有了这处大运福地,别说天科大会一路风光无限,整个海城都会因此受益,而且只要你这小女朋友继续成长,运势不断增旺,会带动更大范围的地区整体兴旺起来。
这才是王者级人运与地运合一的强大之处,要是以后再有机会碰上天时,再搞一次天地人三才合一,出神仙都不是没有可能啊。
可是,地运东南有损,这二运结合不能圆满,刚才说的那些就不能实现了。王者级人运最多按平常水平发挥,带动身边人的运势,覆盖不了整个地区。
而且融合不圆满,不是人运有损,就是地运有损,必然隐藏灾祸,盛极当衰!
来,来,小姑娘,让我测一下你的运灵有没有问题。”
滕文彦说着把罗盘一托,念念有辞,并指朝颜若凝一点。
魏朝阳就见密密麻麻的透明丝线自罗盘上冒出来,一窝蜂般伸向颜若凝头顶。
本来还趴在魏朝阳手里享受捋毛服务的乌鸦仿佛受了惊吓一般,展翅飞起,落回到颜若凝头顶,往那一蹲,摆出个闭止缩脖的造型。
丝线恰到好处伸到,往乌鸦身上一缠,便有火样的光亮顺着丝线流向罗盘。
罗盘上的指针刷刷急速转动,指向一个又一个字符。
“真是难得的好运啊。”滕文彦赞叹道,“我做炼运师三百年了,还头一回看到这么旺盛这么有气势的运,啧啧,要是从政的有这运,必然能当个国王首相什么的,这要是从商的有这运,世界首富也不成问题,好运,极品好运啊,这么极品的好运怎么就能在你这里留下不动了呢?”
魏朝阳不爱听了,“前辈,颜颜怎么就不能留着这好运?她又聪明又漂亮,什么运配不上?我跟你说啊,别打什么坏主意啊。”
滕文彦嘿嘿笑道:“你紧张什么,我三百多岁了,什么运灵没见过?就是感叹一下嘛。这人有三衰六旺,命宫随之变化,一个运气不可能带一辈子,迟早会因为命宫改变而离开,越是强势的运灵,感觉到变化跑得越快。
真要有这么一天,强留下来也只有害无益。行了,她这运灵没有任何问题,那就准是天科大的地运有问题了。那这事儿水可就深了。”
他说着又托着罗盘往生物楼方向一指,透明细线冒出来,联接到那两颗高大扶桑树上。
翠绿的光芒顺着丝线流回来,偏却其中有几条泛着枯黄的光芒,一看就很不健康的样子。
“你看,这天科大地运,是根基有损,说明当年这地运刚刚开始积聚还没成形的时候,就有人提前布局做扣,这样等到地运成熟,来收割的时候,就能减少许多力气麻烦。”
滕文彦托着罗盘给魏朝阳看。
魏朝阳心想,看什么罗盘啊,我又看不懂,还是直接看树吧。
想着滕文彦说是东南方向有问题,就转到楼后东南方,仔细从这个角度仔细观察扶桑树。
这一看,果然发现了问题。
宽大的树干上,有一条巴掌宽的枯褐色纹路,从树根升起,沿着树身一路向上,最终联接的几根树枝,全都枯败得不成样子,稀稀拉拉的干巴叶子挂在上面,似乎随时都可能掉落下来。
冒出枯败痕迹的树根部位,有一座雕像。
一头俯首躬背的公牛。
据说这是当年天科大初建时立起来的。
还是一位国际著名雕塑大师的手笔。
象征着天科大的立学精神。
但每一个看过这雕像的人都会觉得这牛丑得离谱。
呲牙咧嘴不说,五官还都错位了,就特违和。
后来天科大扩建的时候,曾有打算把这雕像挪到新校门口去,后来不知为什么没有挪。
那道枯褐色的痕迹顺着树干延下来,通过与树身重合的公牛雕像头部和前腿,没入雕像基座。
滕文彦已经跟着魏朝阳转过来,见他在不停打量四周,就问:“你看什么呢?”
魏朝阳道:“你不是地运东南有问题嘛,我转过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滕文彦失笑道:“地运与天科大牵联,至少覆盖了整个天科大校园,从这个位置往东南方去,都算是地运东南,范围不是一般的大,想在这片地方找出不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跟大海捞针也没有什么区别。你不是跟郭家兴打了交道吗?不如找他帮忙,动用委员会的力量,多拉些人来,撒网式检查……”
魏朝阳问:“我听小白前辈说,你之前来看过天科大的地运,当时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吗?”
滕文彦道:“当时就是一走一过,随便看看,又不准备动这里的地运,我没事细看它干什么,检查地运,很耗力气的。”
正说着呢,魏朝阳的手机响了。
来电话的,是明心桐。
“委员会在东十字大街截住了收割队,抓了几个人,剩下的拒绝投降,现在被围在一幢老废楼里。郭部长想要跟你通电话。”
通话的背景音有些嘈杂,似乎很多人在走动交谈,显得极是混乱。
在魏朝阳回复同意后,郭家兴的声音响起在话筒里。
“小魏大师,我们刚才紧急审问了捉到的几个收割队员,得到个坏消息。他们从昨昨天起,就开始准备收割那个王者级人运,所以预先在天科大的布置,刚刚来的路上,已经提前远距离激活,需要尽快解除,不然的话,会对天科大地运产生永久性的不可逆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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