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痂面具上的冰冷气息非常浓郁。
尤其是配合上郑开说话的语气,比诡物更像是诡物。
况且,郑开身上裘敬的诡气是货真价实的。
女人很自然的认为郑开是往生人,所以被郑开这么一吓,心里满是恐惧。
诡物虽然感受不到疼痛。
但他们同样怕死。
活人死了之后,有机会成为诡物。
但诡物死了之后,那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我不要那些东西了,你离开我的房间。”
女人很明智。
几乎在郑开表现出强硬态度的一瞬间,她服软了。
郑开不由愣了一下。
这个女人的胆怯程度,比得上肉瘤了。
主要是郑开身上往生人的气息太明显了,一点掩饰都没有。
而往生人住的楼层都是二十层往上。
比起他们这种血管级诡物,
画家明显要对往生人更重视一点。
所以,女人不敢赌。
她不敢赌画家会为了她出面,收拾郑开。
女人退步了。
但郑开的目的一开始就不是过来搜刮特殊物品,而是要找到一个比较弱的诡物问话。
郑开没有松开掐着女人脖子的手掌,身上的诡气开始往下滴落血液,声音冰冷异常:“可我现在不想走。”
女人傻眼了。
慌乱之中,女人想要往后退去,但郑开的手掌死死的掐着她的脖子,不让她动分毫。
面具下,郑开冷漠的看着挣扎的女人。
片刻之后,女人终于受不了了,全身的恨意从身体的每一寸爆发出来。
原本精致的五官瞬间撕裂,成了一张张腐臭的脸皮。
“不要挣扎,不然我真的会杀了你。”
郑开轻声说道。
女人的恨意随之一滞。
还未等女人反应过来,郑开继续说道:“血祭夜对你很重要吧。”
“专门在门口弄一本日历,标注出血祭夜的日期,说明这一天对你很重要。”
“乖乖听话,我可以不杀你。”
郑开突然温和的语气,让女人有些不知所措。
但有一点,郑开说对了。
血祭夜对女人很重要。
瑰楼的其他住户是盼望着血祭夜当晚的活人,而女人的目的不同,她奢求其他的东西。
女人看向郑开的眼中,多了一抹不可思议。
这个诡物,似乎猜中了她的心思。
更让女人有些不解的是,
为什么郑开的手掌那么温暖?
那是只有活人才有的体温。
可在郑开身上,女人感觉到了不可思议的这一细节。
“你想让我干什么?”
女人身上的恨意安静了下来。
看样子,郑开没有马上杀她的打算。
郑开笑了笑,先兵后礼,效果还不错。
“我刚住进瑰楼里,所以对瑰楼的很多事情都不熟悉,有些事情想问你。”这个时候,郑开才松开了手掌,恢复了女人的自由。
女人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门口。
她在思考。
如果自己逃跑的话,有多大的把握逃出去?
郑开自然发现了这一点,但没有任何防范,自顾自的朝着客厅的沙发走去,缓缓坐下。
女人眼神不断闪烁。
郑开的后背完全露给了她。
一瞬间,女人甚至有了偷袭的想法。
但很快,这个想法就被压了下去。
对方是往生人,自己只是刚刚成为血管级的诡物,就算是偷袭,大概率不会成功,甚至可能会惹恼郑开,被吞食。
偷袭行不通。
逃跑也不行。
往生人的恨意可以在一瞬间融化她的身体和恨意。
作为最接近三不之物的往生人,一些特殊的往生人还会拥有部分三不之物的能力。
比如说画家。
这一点,在瑰楼里是大家公认的事实。
万一郑开和画家一样,那女人只会死的更惨。
犹豫之后,女人选择了彻底妥协。
郑开背对着女人,其实心里还是很虚的。
自己往生人的气息是装出来的。
倘若女人突然偷袭,成功的概率很大。
毕竟,郑开的身后又没有长眼睛,看不见身后的场景。
郑开衣服下的肌肉紧绷成弦,后背冷汗都冒了出来,整个人在不断的长舒气,试图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
郑开发现,自己在诡物世界待得久了,变得愈来愈热衷赌了。
不管是在幼儿园里,还是出了幼儿园,郑开似乎都免不了赌的局面。
但想要一劳永逸,
这一场赌免不了。
郑开想要从女人的嘴里套出话来,那往生人这个身份就不能有丝毫的破绽。
往生人会怕血管级诡物吗?
完全不会。
这是一种上位者的压制和不屑。
哪怕把后背完全暴露给对方,对方也会因为你往生人的身份,不敢动手。
说得好听一点,这叫心理博弈。
说的直白一点,其实就是赌瘾犯了。
女人不敢赌,而郑开敢赌。
在胆子这方面,郑开已经占据了上风。
好在身后的女人在几秒之后,收敛了自己的恨意,让郑开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自己这个往生人的样子装的还是很到位的。
女人走到郑开的沙发对面,同样坐了下来。
她撕裂的脸正在被一点一点的缝补好,恨意既是暴虐力量的来源,也是修复伤势的主要力量。
况且对诡物来说,只是撕裂脸皮这么小的伤势,十几秒的时间就可以恢复成之前的样子。
几个呼吸的时间,女人的脸重新变回了精致的五官。
郑开和女人面对面,女人隔着血痂面具看不到郑开的脸和表情,只能从郑开的肢体动作去猜郑开的心思。
“你想要问什么?”
女人语气中的疏远很明显。
郑开想了一下,觉得应该礼貌一点,毕竟大家是第一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郑开,你怎么称呼?”
女人没想到郑开这么客气,但还是很老实的回答:“江莱。”
很好听的名字。
不过郑开并不认识。
郑开甚至连姓江的人都不认识几个。
简单介绍之后,郑开直奔主题:“把你知道关于血祭夜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女人很是不解:“画家领你进来的时候,没有 和你说过吗?”
既然是瑰楼的住户,这些事情画家应该都会说才对。
郑开没有慌张,而是很自然的靠在沙发上,摆弄着手里的手术刀:“我是自己住进来的,画家之前邀请过我,但我第一次没同意。”
自己住进来的?
女人对郑开的畏惧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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