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彦见朱慈烺似要开口,急忙对李琎道:“李大人,若你率军出征,不知准备调用京中哪支兵马?”
李琎闻言,知王家彦对他不放心,略一沉吟,便沉声道:“此次我们两线作战,本应以骑兵为主。”
“只是女真铁骑凶悍,叛军千里奔袭,此来应也是他们引以为傲的玄甲骑兵,而我们的骑兵与之相比,战力稍弱,若与之硬抗,必难以取胜,故此役当以火器为主。”
“李琎听闻黄大人已按陛下的吩咐,重建了两千人的神机营,因此想以骑兵为饵,神机营为主......”
王家彦本还担心李琎是一时冲动,此刻见李琎讲得头头是道,一些细节比他考虑得还要全面,心中不禁暗暗点头。
他待李琎说完后,又追问道:“李大人,你此法虽好,但若只凭火铳等物,未必能击退叛军,可要是动用火炮,你又如何保证时效?”
李琎沉吟道:“此战重在出其不意,为免叛军和女真觉察,大型火炮肯定不能用,所以此役只能选用中型佛郎机等火器。”
“据李琎所知,黄大人已自制了不少这类火器,数量上足以支持两处的战役,并不需来回运送。”
“这些火器虽威力有限,但若辅以火药等物,威力并不会比大型火炮差......”
......
王家彦又接连提出了一些问题,见李琎皆对答如流,心中的担忧才放了下来,看向朱慈烺道:“殿下,李大人才智卓绝,足可担任统帅之职。”
朱慈烺本还有些犹豫,此刻见王家彦也赞同,笑着道:“好,既然诸位皆持此议,那本宫便任命李大人为此次的主帅!”
他说罢,又看向李琎道:“李大人,你忠勇可嘉,待你得胜归来,本宫亲自为你请功!”
“若事有不协,你也勿需担忧,到时本宫必亲率大军去援助你......”
李琎闻言,急忙跪地领旨,随后便与王家彦匆匆离去了。
朱慈烺沉默了一会,才看向申湛然道:“先生,本宫知......”
申湛然见到朱慈烺的神情,急忙开口道:“殿下,微臣得陛下知遇之恩,定当誓死以报,还请殿下让微臣与李大人一同出征!”
朱慈烺因觉得朱元璋有些苛待申湛然,本想安抚他一番,此刻见他慷慨请旨,到嘴边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他犹豫了一会,沉声道:“先生高义,慈烺铭感五内,请受慈烺一拜!”
朱慈烺说着,便向申湛然躬身行礼。
申湛然见状,急忙上前阻拦道:“太子,您是君,湛然是臣,湛然万万受不起!”
朱慈烺正色道:“先生,父皇临去前,曾让慈烺以先生之礼相待,您自是受得起的。”
“若您不受慈烺之礼,慈烺亦不敢让先生出征......”
申湛然见朱慈烺一脸坚毅,知若不受他此礼,他必不肯罢休。
无奈之下,申湛然只得放开朱慈烺,让其继续行礼。
不过在朱慈烺行礼的同时,他也躬身还了一礼。
朱慈烺见状,对申湛然更加看重,亲切地拉他同坐后,又就其中细节向其请教。
申湛然得朱慈烺如此礼遇,又见他一片赤诚,当即知无不言,替朱慈烺解开了不少疑惑。
不过他见诸事商定后,朱慈烺依然眉头紧皱,便试探道:“殿下,可是陛下并未传来叛军的行踪?”
朱慈烺闻言,轻叹了一声,道:“先生慧眼,其实父皇先前传信来说,武昌之事发生变化……”
申湛然听完朱慈烺的讲述,沉思了一会,道:“殿下,您勿需担忧,虽说微臣未见过平南伯(张煌言),但陛下慧眼如炬,既然让平南伯处理武昌之事,想来他也是有此能力的。”
“再就是威武伯有勇有谋,断不会轻易被何腾蛟所擒,而且微臣听闻秦夫人(秦良玉)骁勇善战,应也不可能让张献忠的残兵轻易出川。”
“所以微臣猜测此中应有内情,以陛下的才智应对此早有规划,还请殿下勿忧。”
朱慈烺听了申湛然的分析,心中顿时轻松不少,随即又有些疑惑地道:“若是如此,父皇为何不明言……”
他说着,又停了下来,有些诧异地看向申湛然道:“莫非父皇是担心走漏了消息,才故意这样说……可若是如此,父皇早该回来了啊!”
申湛然沉吟道:“陛下此举除了怕走漏消息外,恐也是想借此迷惑叛军,毕竟锦衣卫中也有叛军的人。”
“至于说陛下为何未归,微臣一时也想不明白,不过陛下一向算无遗策,想来另有安排。”
朱慈烺闻言,有些担忧地道:“先生,若如您所说,慈烺是否不能利用锦衣卫的暗营查探叛军的行踪?”
申湛然见朱慈烺面现犹疑,想到他年纪轻轻就需承担如此重任,劝慰道:“殿下,您勿需太过担忧,锦衣卫经过王千户的整顿,信息的机密性已大大提高。”
“再就是京郊附近遍布百姓,他们得到田产后,大都对朝廷心存感激,也唯恐失去田地,殿下只需将叛军追赃助饷等事稍加宣传,引起百姓的仇视之心,叛军必无所遁形......”
他说着,突然想到朱元璋先前迁徙、安置灾民之事,恐也是存了让百姓作耳目之心,心中不由对朱元璋更加敬佩,同时也更加畏惧。
朱慈烺听了申湛然的讲述,心中的大石才落了下来。
随后他又与申湛然反复推演战局,确认没有遗漏后,才在王承恩的陪同下返回了皇城。
朱慈烺回到宫中,已近戌时三刻,想到尚未向周后请安,又急忙赶往坤宁宫。
当他进入坤宁宫时,周后与懿安皇后正在闲谈。
懿安皇后见朱慈烺前来,客套几句后,便起身离去了。
朱慈烺因心中有事,赔笑了一番,本也想离去。
没想到周后却突然变色道:“太子,你今日出城,可是去见申湛然了?”
朱慈烺见周后一脸严肃,随即想到他父皇离京时,特意将申湛然留在京郊,心中一阵惊慌后,低声道:“儿臣有些政务拿不定主意,故出城向先生请教......”
他一边说着,一边暗暗观察周后的神情,见周后眉头微皱,又解释道:“母后,儿臣觉得先生对大明忠心耿耿......”
“你既知他忠心耿耿,在此危难之时,为何还不让他进城?”
周后有些不满地打断了朱慈烺的话,同时一双凤目紧紧地盯着他。
朱慈烺闻言一愣,随即有些犹豫地道:“儿臣本想对先生委以重任,只是父皇让先生在京郊屯田,加之先生也不愿进城,儿臣不好强求。”
周后见朱慈烺一脸为难,摇头道:“太子,你有孝心、仁心,固然是好的,但你也要明白,监国太子不但要仁慈,更要有手腕。”
“何况你父皇早就为你铺好了路,你却迟迟不能决断,又如何担得起你父皇给你的重担?”
朱慈烺闻言,一脸诧异地看向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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