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第，你可想清楚了？”
在朱成功离去后，朱元璋又看向高第厉声喝道。
高第闻言，连连叩首道：“末......末将有罪......再也......也不......敢......”
朱元璋见状，不由皱起了眉头。
因为根据锦衣卫的消息，高第虽非勇猛之士，却也不该这般懦弱，不然吴三桂不会让他镇守山海关。
朱元璋正因有此考虑，先前见高第表现得太过惊慌，便怀疑他是有意为之，所以便给了他一个下马威。
此刻见他依然惶恐，心中不禁有些疑惑。
其实高第身为山海关的总兵，本非如此懦弱之人。
只因他先前突然被朱成功擒拿，经过一番审讯后，三分胆气已吓掉两分。
就在他惊魂未定时，朱元璋又突然赶来，对他严加训斥，立时将他剩下的一分胆气也吓没了。
朱元璋虽不知此事，但他本是谨慎之人，一向是宁可错杀，也不放过。
何况他接下来的计划尚需用到高第，为免因识人不明而造成损失，又高声呵斥道：“你不敢？”
“咱先前没下旨，你却要出关，现在让你率军出关，你竟说不敢？”
高第身体一阵急剧颤抖，连连求饶道：“末......末将糊......涂......请陛下......下恕......”
朱元璋经过两次试探，见高第不似作伪，心中的担忧又放下几分，沉声道：“高第，咱先前斥责你，是因你擅自出关。”
“现今让你出关，是因为多尔衮已率军赶往锦州，若你不率军出征，吴三桂便有覆灭之危，你当真不出关？”
高第闻言，身体微微一怔，随即抬头看向朱元璋，似乎想确认真假。
朱元璋见高第眼中惧色稍减，知他先前并非做戏，心中的担忧才完全放下。
同时也似乎明白，吴三桂为何会让高第镇守山海关。
因为高第才能虽然平庸，却也有几分忠心。
将这样一个还算忠心，又没野心的人放在山海关，吴三桂便可无后顾之忧。
朱元璋想明白此点，又喝道：“高第，你当真不肯率军出关？”
高第闻言，结结巴巴地道：“末......末将......领......领命！”
朱元璋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你即刻去点兵，在天亮前出发，若是错过了时辰，咱定将你斩首示众！”
高第急忙应下，又恭敬地叩首后，才颤巍巍地退了出去。
在高第离去后，王守林和王夫之从暗处走了出来，朝朱元璋恭敬地行了一礼。
朱元璋看了他二人一眼，对王夫之道：“王卿，施琅不会有问题吧？”
王夫之躬身道：“陛下放心，施琅虽然桀骜，却也有些忠义之心，何况微臣已挫其锐气，又有马进忠的一万多兵马在旁震慑......”
原来先前朱元璋因对朱聿键不放心，本想留马进忠制衡他。
后来见朱聿键行事还算忠心，为免他二人发生龃龉之事，加之北方战乱，他亦需兵马，便令马进忠的一万兵马从海路赶往天津，。
后来朱元璋到天津后，发现朱成功有异动，便让王夫之率领马进忠和天津水师去震慑。
王夫之经过一番探查，发现施琅等人皆是桀骜之辈，若不能打掉其傲气，恐难达到震慑的目的。
可郑氏水师战力极强，他若与之正面交锋，纵使能将对方击败，损失亦不会小。
若他采用此法，对接下来的大战极为不利。
王夫之本是骄傲之人，自不会采用两败俱伤之法。
就在他思索破敌之法时，得知施琅奉命赶往山海关。
于是王夫之趁施琅登陆之机，先派出一支百人的精锐之士潜入其中，随后水陆齐进，围而不攻，以乱其心。
就在施琅惊慌之时，潜入的精锐突然杀出，将施琅等人擒下。
王夫之见施琅等将不服，当即以大义斥责，接着又用沙盘与他们演战。
特别是施琅，在他擅长的海战中被王夫之连败三局，以致傲气尽消，甘愿受缚。
于是王夫之留下马进忠后，便带着施琅等人赶来山海关，与朱元璋汇合......
王守林听了王夫之的讲述，沉默了一会，低声道：“陛下，朱成功现在虽已臣服，但从他处置高第一事来看，是有韬略的人。”
“特别是他藏在高第府外的伏兵，不仅占据地势，而且极为隐蔽，若非我们恰好有一人参与此事，根本发现不了。”
“加之郑鸿逵也有不臣之心，末将担心他离去后，未必会奉旨去攻打皮岛！”
朱元璋闻言，看向王夫之道：“王卿，你对此事怎么看？”
王夫之沉吟道：“王大人所虑之事本也在理，不过微臣先前见朱成功进门时颇为犹豫，说明他已意识到进来的风险。”
“但他最终仍选择进来，而且后来还主动说出了郑鸿逵纵敌之事，可见其心还算忠诚......”
王守林听了王夫之的讲述，赞同地点了点头，又有些担心地道：“纵使朱成功真心去打皮岛，可他们只有六七千人，未必能按时攻下皮岛！”
“若他们不能如期攻克皮岛，从海上牵制女真，恐辽东之地难以保全！”
王夫之摇头道：“王大人，您这就多虑了，要知郑鸿逵等人并未投敌，只是纵敌邀功。”
“现今陛下虽已逼朱成功说出此点，却并未下旨责罚，他们为洗脱嫌疑，必会协助朱成功攻打皮岛。”
他说着，又看了朱元璋一眼，才继续道：“至于辽东之地，以大明当前的实力，纵使收复亦守不住，只会损耗钱粮，增加朝廷的负担。”
“倒不如先搁置一旁，待平定叛乱后，再逐步收复......”
王守林闻言，想起那些被女真人奴役的百姓，以及那些百姓中不惜牺牲性命，为他传递消息的兄弟，立时变色道：“王大人，你可知......”
“王卿，只要你此战能擒获多铎，咱相信可用他换回五十万百姓！”
朱元璋知王守林有心结，为免他二人伤了和气，便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王守林愣了愣，随即一脸豪情地道：“陛下放心，末将纵使死了，也会将多铎擒来！”
朱元璋摇头道：“不，咱要你好好的活着，并将多铎擒来！”
王守林一脸恭敬地道：“末将领命，末将一定活着将多铎擒来！”
朱元璋点了点头，道：“好，高第应快出发了，你也去准备一下，咱等着你的好消息！”
王守林躬身行了一礼，便急匆匆地走了出去。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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