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朱媺娖一声厉喝,刚要朝外走去,却又停了下来。
她快步上前,从墙上抽出宝剑,才朝门口走去。
不过当她见来人是周后时,愣了愣,一脸惊讶地道:“母后,您怎么来了?”
周后见朱媺娖脸上隐现泪水,握着宝剑的手也微微颤抖,心中又是一阵悲伤,
她爱怜地擦掉朱媺娖脸上的泪水,又强行将宝剑从朱媺娖手中拿掉,才轻声道:“娖儿,你很好!”
朱媺娖闻言,眼泪再次不受控地滑了下来。
周后见状,将宝剑递给了及时上前的费贞娥,搂着朱媺娖轻声安慰起来。
这时,朱慈烺也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
当他见到周后,微微一惊后,随即关心地道:“母后,您病体尚未痊愈,怎么来了?”
周后轻轻拍了拍朱媺娖的后背,放开对方后,又对不远处的王承恩道:“四周可都派人守住了?”
王承恩躬身道:“皇后娘娘放心,奴婢已令亲信守住了各处通道,并看住了端本宫的宫人,绝不会有人知晓您来过。”
周后满意地点了点头,便朝屋内走去。
朱慈烺和朱媺娖见状,也急忙跟了进去。
周后进入朱慈烺的寝宫,见到床榻上残留的血渍,心中微微一颤,随即看向才走进来的朱慈烺道:“琅儿,你可恨母后?”
朱慈烺见周后虽一脸病容,却异常精神,而且中气十足,微微一愣后,躬身道:“孩儿行事鲁莽,坏了祖宗的制度,理应受罚!”
周后轻叹一口气,怜爱地道:“你年纪轻轻就有此城府,而且能够破除成规,母后甚是欣慰,本不该责罚于你。”
“只因宫中人多口杂,再加上你平素恭顺,今日突然违反祖制,若母后不重罚你,恐他人未必会相信......”
朱慈烺闻言,才知周后先前只是做戏,有些犹豫地道:“母后,那您的病?”
周后微微一笑,道:“母后执掌宫闱十余年,那些鬼蜮伎俩又岂会不知,母后之所以佯作病倒,不过是将计就计,想将幕后之人引出来罢了。”
朱慈烺刚才就有些怀疑,此刻听了周后的话,立刻喜形于色地道:“母后,您真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周后见他一脸真挚,心中也是一阵欢喜,随后正色道:“琅儿,战场凶险,非同儿戏,你真想好要率军出征了吗?”
朱慈烺闻言,一脸郑重地道:“母后,孩儿先前得您和父皇庇护,一直过得无忧无虑。”
“现今父皇不在京城,儿臣不管是为了大明江山,还是为了姐姐和弟妹们,也该担起此任,还望母后成全。”彡彡訁凊
朱慈烺说罢,又要跪地行礼。
周后见朱慈烺改了自称,虽然心疼他,却并未劝阻。
只是当她见朱慈烺举止艰难时,脸上不禁露出不忍之色,不过转瞬就被深藏了。
一旁的朱媺娖见状,本已要上前阻拦,因见周后没有作声,只得站在原处,一脸哀求地看向周后。
周后虽见到朱媺娖的目光,却并未理睬,只是静静地看着朱慈烺。
她见朱慈烺身体虽不停颤抖,却没有一丝逾矩之处,眼中闪过一缕满意之色。
周后又观察了朱慈烺一会,才示意朱媺娖将朱慈烺扶起来,沉声道:“你有此担当,母后十分欣慰。”
“只是你今日行事却有些莽撞,为何不先见了王承恩再去弘德殿?”
朱慈烺愣了愣,躬身道:“因事发仓促,儿臣想着国事大过家事,所以才先去了弘德殿。”
周后看了他一眼,道:“怕不止如此吧,母后听说你将周镜调出了端本宫!”
朱慈烺闻言,急忙请罪道:“母后恕罪,儿臣并非对侍卫长不信任,只因他近日行事跋扈了些,儿臣担心他坏了规矩,才将他调了出去!”
周后点了点头,道:“侍卫长之事,你处置得也算妥当,母后提及此事,并非是要责怪你,而是想告诉你,任何时候,都不可因人废事。”
她说罢,又朝门外叫道:“带进来!”
周后的话音刚落下,王承恩就押着一个太监走了进来。
那太监见到周后等人,连连叩头求饶。
周后见状,瞥了王承恩一眼,后者立刻会意地将那太监踢翻在地,喝道:“你若想活命,就将王德化的谋划一五一十地讲出来。”
那太监闻言,眼中闪过一缕惊恐,随后又见朱慈烺目露杀机,身体一阵颤抖后,便将事情讲了出来。
原来这太监表面与王德化毫无瓜葛,实际却是王德化的心腹,奉命潜伏在懿安皇后身边。
王德化事发后,因他藏得极深,加之周后等人对懿安皇后十分尊敬,所以上次后宫清洗时,并未将他挖出。
没想到前些天,王德化突然传信给他,让他对周后动手,并给了一份潜伏在宫中的人员名单。
于是他按照王德化的计划,让周后身边的一个婢女下毒,随后将事情嫁祸到王承恩的一个记名徒弟身上,企图借此搅乱后宫。
他本打算事成后就遁去,只因周后虽病重,却未薨逝,而且宫闱也未出现混乱局面。
他因担心遭受王德化的责罚,就又冒险留了下来,想再借机完成任务。
所以今日当他得知朱慈烺要与女真和议后,就挑唆张嫣去责问周后。
他原希望病重的周后因此气死,没想到却没能气死周后,反倒是他自己在传出朱慈烺挨打的消息后,被王承恩给擒获了。
朱慈烺听了那太监的讲述,担心地道:“母后,下毒的婢女可抓住了?”
周后道:“他们早已暴露,只因要他们传递消息,才留到今日,现今自是一个也不会放过。”
“只是他们虽已将你受罚的消息传了出去,但王德化出现的突兀,母后担心京城外除了叛军和女真外,暗处恐还有其他兵马。”
周后说着,又看向朱慈烺道:“你仍坚持要率军出征吗?”
朱慈烺沉默了一会,道:“母后,您是担心左良玉?”
周后点头道:“不错,左良玉虽深受皇恩,却心怀异心,据说先前就是因他断了巩永固的归路,才导致巩永固战死。”
“而王德化与左良玉一直暗中有往来,现今王德化既出现,恐怕左良玉的兵马也已潜来,你若再出征,极易中了他们的算计!”
朱慈烺闻言,一脸豪情地道:“母后勿忧,孩儿先前已派人查探过,左良玉的大军尚在陕西、大同等地。”
“而且孩儿为了防止意外,已暗令黄得功严守各路要塞,所以纵使他派人前来,人数也不会太多。”
“再就是从王德化下毒之事来看,他们应也是怕我们拼死一搏,才会冒险行事,何况母后责打孩儿之事已经传出,他们定想不到孩儿会率军出征。”
“加之孩儿已知此事,又是潜伏袭击,定能一举击溃叛军......”
周后见朱慈烺一脸坚毅,心中虽然担心,却也十分欣慰。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好,我儿既有此勇气,母后自也不会拦你。”
“不过此行凶险,你身边必须得有可信之人,现今侍卫长已被你调出端本宫,再招他回来,也容易惹人生疑。”
她说着,又看向王承恩道:“好在王承恩武艺不差,又是将门之后,颇通兵略,你就带他同去吧!”
朱慈烺为难地看了王承恩一眼,道:“母后,现今宫中危机四伏,您身边也需得力之人......”
“母后知你的意思,无非是你父皇先前已经下旨,不许太监随军,再加上军中诸将对太监颇有不满,你怕王承恩随军影响了军心。”
“但你有没有想过,战场凶险,你身边若无可信之人护卫,随时会有性命之忧......”
周后打断朱慈烺的话后,又语重心长地道。
不过她初时还看着朱慈烺,后来目光却看向了王承恩。
王承恩眼中闪过一缕坚毅之色,躬身行礼后,竟退了出去。
就在朱慈烺疑惑之时,突然听到门外一阵惊呼。
当朱慈烺闻声出门时,只见王承恩已自毁容貌,随后就见王承恩跪地道:“奴婢容貌已变,应无人识得,还请太子准奴婢随行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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