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许久之后，顾诚才止住了笑，他红着一双眼睛看着顾盼儿的骨灰盒，“盼儿，你看到了吗？战曜给你下跪认错了！他给你认错了！”
“爸爸不仅要让他给你认错，爸爸还要他去下面陪你，盼儿，爸爸不会让你白死，更不会让你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地下，爸爸这就让他去陪你！”
战曜是认识顾诚的，跪地后，他抬起脸，一字一句对着顾诚说道，“顾诚，今天，我在这里，要杀要剐随便你们，但是，你们必须先放了小煜！”
“战曜，你当我傻是不是？我要是先放了那小子，你还会任我们宰割？！我们这些人加在一起，也不是你战少的对手！”
顾诚狠狠地眯起眼睛，“战曜，你现在，根本就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资本，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拿起你面前的刀子，刺穿你的心脏，跳下这万丈悬崖，否则，我现在就弄死这小子！”
顿了顿，顾诚接着说道，“你放心，我顾诚虽然心狠手辣，但还不至于说话不算话！我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谁不知道我顾诚一言九鼎！只要你死了，我保证不会为难这小子！”
顾诚一诺千金的名声，战曜倒是听过，再加上他现在的确是没有别的选择，他微微沉吟了下，淡淡对着顾诚说道，“好。”
他俯身，拿起落在顾诚脚边的刀子，明明，他屈膝跪地，明明，他只能任人宰割，但他身上那浑然天成的矜贵气度，硬是让他跪出了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见战曜拿起了刀子，宁煜更加卖力摇头，他大张着嘴，想要发出声音，可能是他动作幅度太大的事，他口中的抹布，竟是掉了出来。
嘴里终于没有了东西，宁煜连忙大声喊道，“不要！战少，我不要你救我！战少，你快回去！回去！战少，我不需要你管我！”
战曜冲着宁煜浅浅一笑，有父亲的慈爱，更有对他的无限期待与嘱托。
他动了动唇，千言万语凝结成一句话，“小煜，好好照顾你妈妈。”
临死，他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他最心爱的姑娘。
思思，恨我也好。恨我，我死了，你就不用哭了。
思思，我最怕看到的，就是你哭。
思思，别哭……
“不！你别做傻事！我妈妈需要你！战少，我妈妈她需要你！我妈妈是你老婆，要照顾你自己照顾！”
宁煜喊得撕心裂肺，可他还是没能喊住战曜，战曜狠狠地将手中寒光闪闪的刀子，刺进了自己的胸口。
鲜红的血色，刺得宁煜眸中猩红一片。
爱也好，恨也罢，现在，宁煜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他没有爸爸了。
“不！！！”
宁煜目赤欲裂，他撕心裂肺大喊，“爸爸！”
战曜从断崖一跃而下的刹那，他听到了宁煜喊的这一声“爸爸”。
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勾起，临死之前，终于能够听宁煜喊他一生爸爸，他，也算是满足了。
思思，别原谅我，永远都不要原谅我，我真的好怕好怕你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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