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莹一点儿也没觉得公孙瑾会酒后吐什么真言,本来她是不想理会这个酒鬼的。不过,她现在是装傻的,也不能避出门去,只能站在远处听他说。直到他说:冷大夫要成亲了。怎么会呢?她明明才离开京城几个月,这前后加起来,她不过就半年时间没有去见冷大夫,他怎么就要成亲了呢?他不是一直醉心医术,不谈儿女私情的吗?
公孙瑾说的话,就像大冬天里的一盆冷水,把上官莹给浇醒了。她现在在做什么?她一直在逃避什么?公孙瑾说的对,她若清醒了,不是应该直接问他要封休书,或是商量和离,为什么,她还要一直装着傻,待在公孙府呢?
上官莹不愿意承认,虽然她一直告诉自己,她已经对公孙瑾死了心,却一直想拥有他对她的好。好像她知道,就算她放了手,公孙瑾也会在原地等她。或者其实,她只是不愿意承认,即使只拥有几分之一的公孙瑾,她也是愿意的。
只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变成那样,成天等在后院中,等着他的夫君从别的小妾那里回来,给她片刻的温存,而后是更长久的孤寂和冷清。所以,她有了新的人选,她能看出来,冷大夫就算要成亲,娶一个妻子也已经足矣。因为,在她看来,他总觉得花在医术研究上的时间不够多。
看了眼已然睡着的公孙瑾,上官莹转了身。她要去找冷大夫问一问,她究竟是哪里不好。走出房门的时候,看到了迎面而来的杏儿,上官莹什么也没说,只是径直往大门口走。“小姐,你等等,你现在不能出去。你乖,杏儿给你拿点核桃仁吃,好吗?”说着就要去拉上官莹的手。
上官莹避开了杏儿的手,不得已地开了口:“杏儿,我要出门一趟。你别拦着我,我......去去就回。”
杏儿听到小姐开口说话,而且是这么一番有条理的话,不再是尖叫了,瞪大了眼睛,嘴巴一时半会儿也没合上,只是一直拿手指指着她:“你......。你......小姐你好啦?太好了。我......我要去通知姑爷,老爷,夫人......”
上官莹握住了杏儿的手:“你小声点,等我回来再说,你就当不知道我好了吧。我先走了。”
“唉,小姐,你要去哪儿啊?杏儿陪你去。”
“不用了,我自己一个人能行。你放心好了,我认识回府的路。”自从恢复之后,上官莹第一次踏上了京城熟悉的街道。一路走,上官莹一路想,究竟她为何要去找冷大夫,是不甘愿还什么什么的别的。不知道,究竟是哪个女子,能打动冷大夫,能让他甘愿娶妻。上官莹一直以为,当自己看到冷大夫的时候,她会跟他说:“我若和离,你可愿意娶我?”
事实上,她只是看着面前的一对璧人发呆,原来是她。怪不得,她从第一次见她,就总是看她不顺眼。她想起曾经问过冷大夫的话:“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喜欢我一下,你会死吗?”现在想来,那句话,或许不光是问冷大夫的,这句话,她还想问公孙瑾。
她至今都记得冷寂洲当时的表情,其实当时他听到她这句问话的时候,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可说是面无表情了。看着现在的冷大夫,她想,她大概知道答案了。原来冷大夫不是不会笑,原来他笑起来也很好看,也能让人觉得温暖,只是,她不是那个对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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