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金林和姐姐分手后,正欲骑着车子回家,被同学林子萱拦住去路。
“你有事吗?”
沈金林面对林子萱的突然举动感到很吃惊。
“我有事找你。”
沈金林将自行车停靠在路边,对林子萱说:“有何事你就说吧。”
“我们走一走,到前面说话。”
“时间已晚,你不着急回家吗?”
“我已经和表哥告别,如果回家也要你送我,我们顺路呢。”
“那好吧。”
沈金林看到林子萱没有停下来说话的意愿,他也只能跟随着她向前走。
“今晚的月亮真圆1
林子萱首先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沈金林“嗯”了一声,抬头看深蓝色的星空上,一轮明月很是耀眼,旁边还有稀疏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周围,点缀美好的夜色。在这样的心境下,可以
暂时不去想那些令人烦恼的事情,可以自由自在的在天地间行走。
风还在轻轻的吹着,沈金林似乎感觉到心灵被净化了,整个人感到好轻松,心头的阴霾也一扫而空。面对这如水的夜色,看着街上稀稀疏疏走过的行人
,他的心里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情愫。也许和酒精有点关系吧,他感觉今晚的夜色如此美好。
“我们到那里去坐一会儿。”
林子萱没有征得沈金林的同意,径直走进路边的那个小公园。
“这个幽静的小竹林,我还是第一次来呢。”沈金林将车子放好,坐在林子萱旁边的石凳上,扭头对她说:“说吧。”
林子萱低着头,不停地搓手,刚才鼓起的勇气似乎慢慢消失了,她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沈金林是她第一次恋上的人,情窦初开的少女内心被被许久以来的暗恋折磨着,她为他痛苦着,感觉沈金林深沉又带有冷漠的外表相当酷,深深地吸引
着她的目光。今天,她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终于鼓起勇气要对他表白自己的内心,可是被沈金林追问着,她又不知怎样启齿。
“你先答应我一个要求,不准急躁,不准发火,我才能告诉你……”林子萱借着月色,偷偷地看着沈金林的脸,等着他点头同意。
“好的,我答应你,有啥话你尽管说!”
沈金林笑了笑说道。
“很难启齿,但又不得不说,也许你只是把我当成普通的同学看待,可我却已经暗恋了你一年多的时间。我一直希望你能够注意我的存在,知道在不远
处有一双温柔的目光一直关注着你、追随着你。”林子萱长长地呼了一口气。“现在好了,我终于向你表白我的心意了,心里感觉轻松了许多。”
“你说的都是真的?”
沈金林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林子萱是他们的班花,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她怎么会喜欢自己呢?
“当然是真的!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能嘲笑我,因为爱一个人没有罪1
林子萱透过月色看着沈金林棱角分明的面孔,怎么看都看不够。她总感觉自己了解沈金林,虽然外表冷漠,有些令人难以琢磨,但是她相信他的内心世
界绝对丰富多彩,她喜欢这种神秘的感觉,她想走进他的心里。
“我没有怀疑这些话的真伪,只是有些意想不到。”
林子萱的一番话捅破了他们之间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沈金林一时间手足无措,他感觉幸福来得太突然了。其实,他何尝不喜欢这个善解人意的女孩子
呢?只是他感觉自己配不上林子萱,所以一直掩饰着,从未敢迎接她的热切目光。
心曲在宁静的夜色中缓缓流动,这是一种心灵的共鸣,带给沈金林一种无以言说的痛。
他们俩都在心里默默关注着对方,只是沈金林更加做到了隐忍。他不敢让自己介入感情,更何况对方的条件是那么优越,他用冷漠包裹着狂热的内心,
有意让自己远离林子萱。他不知道林子萱已经被他的冷漠折磨得痛苦万分,不知道林子萱看到他的身影,心就会剧烈地跳动。
少男少女的爱恋如初升的朝阳一般美好,那是他们人生中第一朵灿烂绽放的花儿,是刻骨铭心的爱,单纯得没有一点私心杂念,只是因为爱,只是想用
自己纯洁的一片真情对待爱慕的对象。那种真诚让人感动,那种玫瑰色的光彩令人心驰神往。正是因为此,林子萱才会做出不受理智支配的事情,她总
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靠近沈金林的附近高声说话,期待引起他的注意,有时候还会有意无意与他搭腔,小女孩的这点心思稚气中又带有精心设置,既想让
沈金林知道她的心思,又怕同学们发现她的小秘密,那种矛盾的心情,时常折磨着她不知如何是好。她一直忍耐着,也因此变得很痛苦,甚至有时候会
自怨自艾,认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忧郁的女孩子。然而,也正因为美好中夹杂着痛苦,她才会懂得倍加珍惜,也会经常安慰自己用心感受痛并快乐着的滋
味。
“金林,你可以拒绝我,但是不能阻止我喜欢你1
林子萱试图让自己在沈金林面前保持一些自尊。尽管爱一个人可以卑微,但是她却不想明显的表现出来。也许他从来没有注意过自己,他的沉默让林子
萱感到梦正在渐渐地破灭,可是,她却不想就此放弃,临阵脱逃不是她的作风。
“我没有拒绝你,也没有阻止你的意思,只是感觉太突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沈金林在有些局促不安的样子,他此时真正感受到被幸福冲昏头脑是何种滋味。
“那你的意思是接受我的求爱了?”
林子萱高兴地拉着沈金林的手。
“其实,我早就对你产生了好感,只是知道配不上你,从未敢多想,一直默默关注着你。”
“我没有想到你会喜欢我,感觉你从未正眼看过我!”
“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喜欢我。”
沈金林大声地喊道,他此时的心情快乐到极点,那些萦绕在他心头的阴霾瞬即消失,父亲的打骂声,母亲的哭泣声,笼罩在眉宇中的愁云都已经消失,
他感觉生活充满阳光,曾经的不快好像与自己无关,有这么优秀的女孩子爱自己,他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细雨纷纷地飘落,密密地斜织在夜空中。
林子萱和沈金林在深邃的夜空下相对无言。他们俩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直到雨丝细细密密洒落在身上,沈金林才站起身打破短暂的沉默。他向林子萱
伸出手,轻轻地对她说:“我们回去吧,不然雨下大了,会淋感冒的,明天还要上学呢。”
“好的。”
林子萱温柔地说,她同样感到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她的手被沈金林轻轻地握着,真切感受到来自沈金林的体温,她不由得心跳加速,脸红得更厉害了。
“我的包里有随身携带的雨披,你穿上吧。”
沈金林从包中拿出雨衣,要给林子萱披上。
“不用呢,你穿着,我带着雨伞呢。不管天气如何,伞是必备的。”
林子萱像变戏法般从包中拿出那把精致的雨伞。
“嗯,这样多好,我们都不需要挨淋了。”
沈金林笑着说,他细细体味着那种从来没有过的汹涌澎湃的浪潮,是那样让他兴奋,那样使他激动,同时又夹杂着一些不可思议。这种从未有过的幸福
,让他既恐惧又喜欢,就像是一个漂泊已久的游子忽然找到可以憩息的港湾一样,既亲切又惶恐莫名。
“是的!今晚是我一生中最欢快的时刻,我会永远铭记在心1
林子萱笑逐颜开地说。她在心里暗暗庆幸自己做出的决定,幸福是需要积极争取,坐享其成除非是有好命,否则天上岂会掉馅饼。
“我也一样!我们向着前方出发吧1
沈金林套上雨披,开始擦自行车后座的雨水,只听得“啪”一声响,他连忙回头看,原来是林子萱的伞掉地上了。
“看你不小心,都淋着了。”
沈金林立刻脱下雨披,披在林子萱的身上。
“嘻嘻,不要紧,淋不坏的,我有时候会毛毛躁躁的,让你见笑了。”
林子萱自嘲地笑着。其实她哪里是毛躁,只是因为今晚激动,让她的手有些颤抖,不时地回想着刚才和沈金林拉手时,划过心间的悸动,很喜欢那种触
电的感觉,麻酥酥的,甚至会产生想痛哭的感觉。
“我怎么会笑你?喜欢还来不及呢……”
“你赶紧披上,不要管我,我撑开伞。”
林子萱将雨披还给沈金林,在帮他穿上的那一瞬间,她柔软的手中不经意碰触了沈金林的脸庞,沈金林浑身一颤,抓住林子萱的胳膊,毫不犹豫拉向自
己的怀中。
两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紧紧地拥抱着对方。一切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
小雨打湿了他们的发,雨伞和雨披也落在地上。他们的主人紧紧地相互拥抱着,久久地站立在细雨朦胧中。
沈金林轻轻地拢了拢遮挡林子萱眼睛的刘海,凝视着他喜欢的女孩子,怀着神圣的心情,将热切的双唇滑过她的额头,停在了鼻端。他犹豫着,求索着
……
此刻,林子萱已经踮起脚尖,慢慢地抬起头,迎上去,两唇相接,狂乱地拥吻着。
这是他们的初恋,也是他们的初吻,虽然他们有些慌张,却吻得很投入,很甜蜜,忘记了深夜的雨,忘记了雨中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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