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一家人胜似一家人的晚餐进行到高潮的时候,门突然打开了,一股冷气也随之而至。他们正在疑惑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走进来。
“你?……”高海珍惊愕地捂住嘴巴,她怎么也想不到失踪几个月的丈夫会在此时回家。
“爸爸!”沈金林走上前扶住了眼前的醉汉。
“老子回来了。”沈得文粗声粗气地说。
沈金林扶着父亲坐在沙发上。
沈得文半躺着,大声叫嚷道:“给老子倒杯水。”
“稍等,这就倒!”沈金林面无表情地说。
“咦?这个男人是谁?怎么会在我们家?”沈得文看到妻子没有过来迎接他,已经满腹怒火,四下打量着寻觅高海珍的身影,这才看到饭桌旁边还有一
个陌生的男人。
高海珍此时已经吓坏了,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爸爸,这是给姐姐治病的周医生,姐姐为了感谢他的帮助,特意请他到咱们家吃饭。”
“老子没有问你,滚一边去1沈得文挥手将儿子推向一边,指着高海珍,骂骂咧咧着说。“臭婆娘,你给我过来。”
高海珍的腿都软了,老鼠见到猫的恐惧感再次涌上心头。她不知如何是好。如果现在就过去,势必会挨一顿拳打脚踢,如果不听丈夫话,他也不会轻饶
了她。无论如何,她今晚都难逃这一关。她低着头,不敢看任何人,她知道今晚将在周凯波面前颜面尽失。
“不要怕!我们大家的在呢。”周凯波悄悄地安慰着高海珍。
“臭婆娘,偷汉子都偷到家里了,我今天不打死你就不姓沈!”沈得文站起来,踉踉跄跄地朝高海珍走去。
“妈妈别怕!有我们在,谁也别想打你!”允儿和金林站在妈妈面前。
“反了,你们两个白眼狼都反了,竟敢顶撞老子,看我不揍死你们!”
“这位大哥,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是允儿的主治医师,她前些日子因为车祸在我们医院急救,你的女儿为了感谢我,用她的赔偿款邀请我来你家做客,
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周医生,真是不好意思,让你无端受指责。”高海珍不敢抬头看周凯波,她感觉自己真不如死掉算了。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我相信沈大哥是明事理的人。”
“我明事理?这个臭婆娘给我戴绿帽子,我能睁一只闭一只眼?”沈得文指着周凯波说。
“周医生,实在抱歉,要不让金林送送您?”高海珍实在不想让周凯波卷入这场无来由的家庭纷争中。
“说抱歉的应该是我,给你们惹麻烦了。金林,你照顾好妈妈,我先走了。”
“你走?你往哪里走?占我老婆的便宜,就想一走了之?”沈得文不依不饶。
“得文,我和周医生是清白的,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1
“咦?你这个臭婆娘胆肥了,竟敢和我顶嘴了?看我今天不打死你1
“大哥,我们有话到那里说。”周凯波拦着沈得文,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沈得文殴打高海珍。
“怎么?我打自己的老婆,你心疼了?”沈得文没有站稳,胳膊一下子按在餐桌上。“有酒有肉,多丰盛的晚饭?你俨然成为这个家的男主人!还口口
声声说没有和我老婆勾搭,鬼才相信你们的话!该死的婆娘,我在家的时候,从未给我准备一瓶酒,你倒是好,有这么好的酒伺候着,还喝着红酒,够
浪漫的1沈得文怒气冲冲地叫嚷着。
“爸爸,你还是到床上休息一下吧。”沈金林搀着父亲的胳膊,意欲拉着他到卧室去。
“小杂种,你给老子滚一边去,这里没有你的事1
“周医生,要不我送您下楼?”允儿不敢称呼干爸,她怕刺激父亲。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好了。”
沈得文见状,挣脱儿子的强拉硬脱,抓起桌子上的酒瓶,朝周凯波狠狠砸过去。
“你?”周凯波下意识捂着头,鲜血从他的手指缝流出。
“你怎么这样不可理喻,打我自己就好,怎么能打与你毫不相干的人呢?允儿,快打急救电话1高海珍看到周凯波流血的头部,她不顾一切质问沈得
文。
“臭婊子,竟然向着野汉子说话!我打他,你心疼了?”沈得文转过来将重重的一击挥向高海珍。
允儿见状慌了,她哆哆嗦嗦拿着手机拨打了120急救电话,让他们赶紧派车。她和弟弟分别扶着妈妈和周医生在沙发上坐下,悄悄地走到一旁,拨打了
110,并不是她不念父女之情,不管怎样,她认为父亲总要为自己的过失行为负责。他殴打妈妈还好说,这毕竟是他们家事,可是他殴打无辜之人就不
是那么回事了,他必须承担这个责任。
沈得文连打两人,心里的怒气出得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以来忍受的不满的情绪似乎减轻了一些。他因为生意失败,再也没有钱供那个风骚的高晓梅享乐
,结果就被她一脚踢开。他怎么也想不通那个口口声声说爱他,对他死心塌地的高晓梅怎么会说翻脸就翻脸了呢?他被女人甩了,一肚子的怨气无从发
泄,又不能朝别人撒野,只好回到家朝唯唯诺诺的高海珍撒气。他躺倒在地上,嘴里还喃喃自语:“臭婆娘,我打死你!竟然在我不在家的时候偷汉子
!幸亏老子及时回来,不然这顶绿帽子不知要戴多久?他妈的,女人都是水性杨花……”
沈得文躺在地上,像个死人一般睡着了,巨大的鼾声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允儿和金林手忙脚乱地找药箱,哪怕能找到止血棉暂时帮妈妈和周医生止血
。
周医生强打着精神,告诉允儿不要慌张,他和妈妈不会有生命危险。
允儿哭着点点头,不停地自责,如果不是她出这个馊主意,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如果她提议去饭店吃饭,今晚的这一切就不会发生。如果,如果世
上真有后悔药,允儿宁愿豁出性命来挽回刚才恐怖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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