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就这么过去两日。
元五不时施加压力,朝中因为酒水交易一事焦头烂额的官员越来越多。
然而白明微依旧若无其事地在驿馆护卫着。
这日,她告假半日,只因白府迎来了一个大日子。
“明微。”
白瑜与白明微前后脚下轿,刚好在门口碰到。
白明微听到声音,笑意霎时浮现在脸上:“七哥!”
白瑜笑道:“堂三伯父他们的脚程倒是挺快,今日就到了府上。”
这大日子,自然是给二房的白璋夫妇过继孩子一事。
当初白府放出消息,要给任氏过继一个孩子。
虽然白府地位尴尬,但是与白府无法分割的白氏旁支,却不在意这些,只知道如今白府没有倒下。
倘若在日后白府平安顺遂,那么过继来的孩子,最后就会顺理成章地继承二房的资产。
要是白府不幸遭难,会同白府连坐的他们也没有什么损失。
所以消息一放出去,旁支当即闻风而动,纷纷都想把孩子送到白府过好日子。
这其中不乏给二婶送礼的。
二婶见钱眼开,收了好处,自然想把给足好处的那家人的孩子过继到膝下养着。
不过白明微与沈氏早早就中意兖州堂三伯父家的。
所以沈氏略施小计,就让二婶迫不及待想把这家的孩子马上过继到二房。
她当即去信兖州,表明意愿。
那位堂三伯父考虑再三,最终带着自己最小的儿子来了。
白明微闻言,回应白瑜的话:“兖州离这里不远,况且有五哥安排的人去迎接,他们能在这个时候赶来也不奇怪。”
说来也是缘分,这孩子是这位堂三伯父的庶子。
就在前不久,他的妾室病逝,留下年仅三岁的孩子。
因为孩子年纪又小,嫡母岁数大了,且还需要看顾孙子。
纵使堂三伯父再不舍,也觉得送走这个孩子,是最好的选择。
白明微提到白璟,白瑜当即露出欣慰的神色。
他由衷赞道:“五哥安排起这些事来,还真是井井有条的,现在好多事情有他帮衬,大嫂也松快了不少。”
白明微回应:“五哥心细,做事面面俱到,虽然他不擅长在血雨腥风之中生存,但是处理起庶务,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白瑜道:“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正因为我们兄妹各有所长,所以可以扬长避短,互相弥补不足。”
白明微笑意吟吟:“谁说不是呢?”
兄妹俩正说着,很快便到了花厅。
厅里,白惟墉端坐正中,沈氏与二婶坐在他的左右下首。
而一名中年男人,怀中抱着一名孩童,坐在白璟的正对面。
这就是兖州的堂三伯父——白晓沧。
白明微与白瑜对视一眼,随即走了进去。
二人不约而同向白惟墉行礼:“祖父。”
白惟墉当即介绍:“晓沧啊,这是七郎白瑜,还有大姑娘白明微。”
说着,他又看向白明微兄妹:“快见过你们堂三伯父。”
兄妹俩连忙行晚辈礼:“三伯父。”
白晓沧连忙开口:“使不得,你们如今都有官阶在身,该是伯父向你们见礼。”
白惟墉温和开口:“这里又没有外人,都是自家人,晓沧你别这么见外。”
沈氏附和:“我们最难的时候,三伯父忙上忙下,不避嫌地帮了我们不少,三伯父不仅是亲人,也是恩人。”
白晓沧有些不好意思:“自家人,就不必这么客气了。”
这句话转来转去,却从他的嘴里说出。
众人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
这时,白晓沧柔声告诉怀中的孩童:“烧饼,这是七堂哥和大堂姐,快叫他们。”
小烧饼怯生生地看了白明微兄妹一眼,随即又把脑袋埋/入父亲怀中。
白晓沧轻声安抚他:“七堂哥和大堂姐都是好人,烧饼别害怕。”
过了片刻,小烧饼这才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小声唤道:“七堂哥,三堂姐。”
他吐字还不清晰,反应也十分幼稚。
家中三个孩子,小传义天赋异禀,小小年纪就有超乎常人的智慧。
玉衡年纪稍大些,但也展露了非凡的才智。
便是在赵家明珠蒙尘的策荣,如今也正以惊人的速度成长。
烧饼和他们一比,还真的是云泥之别。
二婶有些失望,但想着小烧饼虽然没了娘亲,八字却是旺得出奇。
如此也弥补了二婶心中那点不快。
白瑜柔声回答:“烧饼真乖。”
这时,白晓沧解释:“烧饼还没有正式取名,这个名字还是他生母在世时,用来称呼他的,说她们老家有个传统,叫做贱名好养活。所以这烧饼啊,从生下来就没有生过病。”
不管在场的人表示得多友善,小烧饼还是十分胆怯。
两只小手抓着父亲的衣襟,躲在父亲怀里不敢出来。
白晓沧有些不好意思,语气也带着歉意:“烧饼胆小,等熟悉就好了。”
从二婶的反应来看,她对此有些不满意。
但是沈氏却说:“烧饼还小,怕生很正常。”
二婶当即回嘴:“小传义从会说话起,就没怕过生。那策荣被赵家养成那样,也不见怕生,就属这孩子娇气。”
白惟墉清了清嗓子。
二婶向来如此,说心直口快算是轻的了。
以前更是尖酸刻薄。
在白惟墉的暗示下,她不但没有停止,反而继续开口:
“这么胆小,以后到了我们二房可不成,必须得给他把这毛病改了。”
白明微却是明白,其实这才是真正的孩童该有的样子。
或许整个东陵,就小传义他们几人天资非凡,又正好都在这府邸里。
所以很容易给人一个天下孩子理应这么聪明的错觉。
二婶明显深受影响。
可她这么一说,白晓沧有些不悦。
毕竟这是家中最小的儿子。
哪个做父母的,不疼爱小儿子?
被人这么嫌弃,谁能乐意啊!
更何况要是过继了,小烧饼以后还得在二房长大。
思及此处,白晓沧当即就表明态度:
“过继一事,需得你情我愿,孩子平安长大,两边和和乐乐,才是我们要达到的目的。”
言下之意就是,不是二婶单方面看考虑小烧饼。
他这个做父亲的,要是觉得小烧饼过继后会过不好,他也不会答应过继。
只是他说得很委婉。
二婶一听,顿时不乐意了:“你什么意思?合着你把孩子带到这里,就是为了耍我们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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