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向愚孝难当大任,若是萧家有心,这帝位易主是迟早的事。
“朕要如何做是好?”
凤挽月看了看桌上的阵像缓缓开口,“若是想改变这一局势也不是不可以,萧家虽大但终没有龙气护持,我相信朝中自有能克制他们之人。”
“克制他们?”嘉业帝沉思半晌,突然拍掌又抚住额头,“不可,不可,那人狼子野心已久,若是…”
“依老身的阵像来看,那人应当也是皇族人士,是要将江山拱手让做他姓,还是让慕容家族继续为主,一切就靠陛下定夺了。”
嘉业帝眼里的光倏地暗下去,他如何不明白其中之理,只是他的七弟秦君烨不是一般之人。
“不可,另想他法。”
“陛下!”凤挽月叹息一声,恨不得上前晃晃他的脑袋,“萧家再好也是外贼,陛下若是执迷不悟,就等着将江山拱手让人吧,届时到了地底,面对皇室列祖列宗,看他们如何夸赞你的自私愚昧。”
“放肆!”嘉业帝面容一凝,“你莫不是以为自己真有几分本事,便可如此无大无小?”
凤挽月耸耸肩,丝毫不生气,“也罢,该传达的老身都传达了,就看陛下如何定夺了。”
嘉业帝摩挲着一旁的玉柱,无奈的沉思,早些年因为长辈的恩怨,秦君烨早已对皇室不满,当时先帝在位颇为器重他这个七弟,夸他骁勇善战,哪怕他登上皇位,秦君烨也是手握重兵的战神,这些年他好不容易收回了七弟手上的兵力,罢黜他成了个闲散藩王。
可他内心终归是厌恶皇室的,早有谋反之意,秦君烨与萧家一狼一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就只期盼这二人互相为政,他其他的儿子能有所进益。
凤挽月老有闲心的看他原地沉思,过了好大一会儿才说道,“陛下,早朝时间可就要到了,你若是要做出决定,可就要上朝了。”
“朕知道,你让这宫中的众人醒来。”
凤挽月本就没下重手,到了时辰,大家都慢慢醒来。
宫娥和内侍监见皇上在洞房之夜醒来,都纷纷诧异不已,跪在地上痛哭失声,并且感恩上天让他们的皇帝活过来。
凤挽月余光瞧见几人从侧门走了出去,看来,这大块头要露出来了,果不其然,殿外很快人声嘈杂起来。
有一黑袍金纹着衣的中年女子先行入内,其后跟着三三五五的少年与姑娘,八成是王爷和公主了。
黑袍女子眉目如画,可见当年是何等的美人,“我儿,你总算是醒来了,着实让母后好担心啊。”
这人就是最近垂帘听政的皇太后了。
嘉业帝压下心底的恨意,平静的开口,“让母后担心了。”
几名花胡子御医匆匆踏了进来,“天佑我大晋啊,陛下安康!”
“好了,好了,过来替陛下看看。”皇太后捏紧帕子让出位置。
御医连忙凑了过去,毕恭毕敬的行过礼后,扣住嘉业帝的手腕,片刻后跪下身来,“陛下脉象已趋于平和,接下来只要虚心疗养就无大碍。”
若不是凤挽月言辞绰绰,嘉业帝怕是也觉得自己还有大把日子好活,看看他,养的都是一群什么样的庸医。
左侧那华服束冠的少年连忙开口,“怎么会?难道父皇体内的毒一夜之间全部没了吗?”
“正是…”
“怎么?太子不高兴?”嘉业帝眸光一下子暗沉了下来,他本以为太子只是愚孝,现在看来分明是早已图谋,真是好一个萧家啊!
太子连忙跪下来,“当然不是,父皇病重这段时日,孩儿日夜难眠,方才只是一时太过高兴了。”
一旁的绿袍金衣女子连忙上前,用帕子擦试着眼角,“陛下,你总算醒了,臣妾真是担心死了,若是陛下有什么不测,臣妾一定不会独活。”
嘉业帝定定的看了她两眼,摆摆手看向皇太后,“母后,为何朕病重这几日柔儿居然不是皇后了?而这凤将军的女儿却入了宫成了皇后?”
皇太后神色一变,继而说道,“皇儿有所不知,这柔儿行事越发糊涂了,前些日子更是险些酿成大祸,母后看她撑不起台面就将她贬为了贵妃,碰巧国师说凤家的大小姐是个带福之人,这不果然她一来,陛下就好了。”
皇太后冲一旁站立的凤挽月招招手,“你就是凤家挽月吧,来,过来,让哀家瞧瞧。”
凤挽月猛的想起她和烛木一起当差的那段日子,烛木养了只小狼狗,一高兴了,便冲它抬抬手让他瞧瞧。
她假意受宠若惊的走了两步,却猛的扑在了地上,不好意思的爬起身,“娘娘…我这是太高兴了…”
“这傻孩子…”皇太后伸出去的手颤了颤,面上带着些鄙夷,“好了,奔了一天,你也累了,你和陛下先好好休息会儿吧。”
嘉业帝站起来,示意内侍拿来衣服,“朕疗养了这么久,朝堂之事都荒废了不少,这天也马上亮了,朕今日要去朝堂看看。”
“皇帝!”皇太后猛的站起来,想必是意识到自己的不妥,又轻柔的开口,“皇儿你身子刚好,还是莫要太过操劳了,朝上的事丞相大人和太子会帮忙照看着的。”
丞相萧秉章,也是萧家的人。
嘉业帝冷笑一声道,“母后放心,孩儿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你们都下去吧,来啊,伺候朕上朝。”
语罢,他转身走入养心殿内室,留下皇太后众人颇为尴尬的站在原地。
大晋今日有三件大事,一是长年卧病在榻的陛下突然醒来身体康健的上朝主政,二是皇太后年事已高,陛下下旨”凤将军之女凤挽月掌管凤印,日后监管宫中一切事宜,三是陛下下旨令安王秦君烨为摄政王辅佐太子殿下。
一时间,众人哗然。
安王府。
“没想到啊,没想到,殿下,你居然摇身一变成了位高权重的摄政王。”一华服男子坐在墙上,眉眼清秀,晃着腿,神色颇为惊讶。
秦君烨拿起手边的杯盏,轻轻抿了抿,“这我倒是也没想到。”
“不是吧?”夏子涵一个翻身从墙上跃下,趴在桌前,“殿下你也没想到?这难道不是你计划好的?”
“区区一个摄政王,本王还不稀罕。”秦君烨睨了他一眼,“不过,他能做出这个决定倒着实令我惊讶。”
“可是这陛下怎么突然就改了主意?”
秦君烨敲了敲桌面,“你没听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不可能吧,今天御医不都说了他体内的毒素已经清了吗?”
“那可未必,你难道没发现他今日的那一系列安排都像在安排后事一样?”
夏子涵回想片刻点点头,“你这么一说又好像确实如此,不过他怎么知道自己明天就要死了,更何况不是说这冲喜的是个能延续皇室寿命的吗?”
“冲喜的?”秦君烨想起那夜见过的绝色容颜,心底的疑惑感涌了上来,“你去查查这个凤挽月,我总觉得她非比寻常。”
“现如今她在宫中怕是腹背受敌,为了我们日后,这人我们先保下。”
夏子涵虽然不明白,但听他这么严肃的开口,立马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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