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乐乐到底才刚生完病，程子初不敢给他安排大鱼大肉，特地找了当地一家有名的儿童餐馆，程子初亲自嘱咐老板安排了膳食这才带着许嫣然过去。
看他认真地听着老板介绍这些菜品，许嫣然心中百感交集。
如果许乐乐一定要有一个父亲，她自然也希望那个人就是程子初，可他们之间隔着一条无法逾越的鸿沟，这是任她和程子初怎样努力都弥补不了的。
察觉到他的视线，程子初侧眸，“怎么了？”
她却只是笑着摇摇头，而后看向了别处。
趁着许嫣然上厕所的功夫，程子初将一只剥好的虾丢进了许乐乐的碗里，他鲜少亲手做这样的事，所以动作略显笨拙，只是下一秒许乐乐却板着一张脸将虾丢了回来。
“我自己会剥！”
面色微沉，程子初正想好好教育一下面前的孩子，却又听他开口，“不管你怎样讨好我都改变不了你是个坏人的事实！”
明明语气稚嫩却非要装出一副大人的样子，程子初积在胸口的气瞬间烟消云散。
“为什么你总是喊我坏人？”从第一次他见到许乐乐开始，两人每次见面好像都离不开这个字。
“因为你本来就是，比如白叔叔，我从来不会这样喊他。”
提起白成云的名字，程子初的心中又涌起一阵无名火，这个白成云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母子俩一个两个的都为他说话。
“如果你给我机会，我一定比你的白叔叔还要好。”想到要和面前的人搞好关系，程子初压下火气耐心说道。
“不可能！不会有人比白叔叔更好！”扬起小脸，许乐乐的脸上写满了骄傲之情。
程子初还想再开口，许嫣然已经缓缓坐在了对面，程子初咬牙，终是咽下这口气。
吃饱了饭，许乐乐便一个人去了餐厅内部的小游乐场玩，突然只剩下了两个人，许嫣然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头发，“今天，谢谢你。”
她倒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觉得以程子初的性格，能做到这样的耐心实属不易，可以下一秒程子初却冷眸扫了过来，“你对那个白成云也这样客气？”
许嫣然一愣，随即笑笑，“我吃饱了，我们走吧。”
是她的错，刚刚在看见程子初和许乐乐耐心说话时她竟然有一股天长地久的错觉，却忘了她本来就是草原上走丢的一只小羊，而程子初是那虎视眈眈的狼，哪怕他们之间有片刻的和谐，也不过是狼想要吃掉羊的伪装。
想到这，许嫣然不再看他只径直去叫了许乐乐回家。
从游乐场里出来，许乐乐的脸上满是不舍。这些日子许嫣然的工作越来越忙，他已经有很久没去过游乐场了。
一旁的程子初看出他的心思，一把将他抱了起来，“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常常带你来这。”
许乐乐的瞳孔因惊喜猛地放大，可也不过瞬间便又恢复了正常，“其实我也不是特别喜欢这，这里比上次白叔叔带我去的游乐场小多了！”
又是白成云！
程子初侧头看向身后的罪魁祸首，抱着许乐乐的手也紧了几分。
许嫣然本就想同他保持距离，见状便上前赶了两步，“今天已经耽误程总很多时间了，我们自己回去吧。”
许嫣然说着，伸手去接许乐乐，可程子初却连看都不看她，抱着许乐乐大步上了车。
一路上，三个人皆沉默着不开口。
直到到了许嫣然公寓楼下，她抱着许乐乐下车，正想和程子初道谢的时候，他却也熄火跟了下来。
“程总，已经很晚了，乐乐马上要休息，我就不留您了。”看着程子初，许嫣然有些戒备地开口。
“孩子给我。”并不回答她的话，程子初只是背对着许嫣然，示意她将许乐乐放到自己的后背上。
许久都不见身后的有动静，程子初拧眉回头，“不要再让我重复第二遍。”
知道自己拧不过程子初，许嫣然索性将许乐乐交给了他。
三人才刚走到许嫣然家门口，便看见了拿着一大包东西的白成云。
没想到这三个人会一起出现，白成云在原地僵了一瞬，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今天刚好去超市给乐乐买了些东西，给你打电话你又不接，所以我在这等了会儿。”
“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关机了。”看着白成云，许嫣然的心中突然涌现出几分内疚。
白成云的脑袋嗡嗡地响着，甚至不知道许嫣然说了些什么。
缓缓走近，他将东西塞进了许嫣然的手里，“我还有些事，你们慢慢聊。”不等她再开口，白成云已大步离开。
直到白成云的身影消失，许嫣然这缓缓开了门。
“怎么，不去追么？”程子初的语气满是嘲讽，刚刚那两个人情深义重的画面还真是有些刺眼。
冷哼一声，许嫣然却不想同他计较，“我们已经到家了，今天麻烦程总了。”说着，她伸手去接许乐乐。
轻轻撞开她，程子初背着许乐乐径直进了屋，“刚刚在餐厅我没有吃饱，你去做些东西。”
“你！”虽然无奈，可许嫣然拿眼前的人却没有一丝办法。只得一头钻进厨房里，但她的脑海中却情不自禁地浮现出白成云失落的模样。
长痛不如短痛，现在失落总比以后痛苦要来得好。
离了许嫣然家，白成云径直下了楼。先去超市买了包烟，他随便找了花坛便坐了下来。
第一次，他如此直观地看见那三个人的相处模式，也是第一次，他竟然明白了为何许嫣然会对程子初念念不忘，他们两个站在一起的样子那么相配，相配到他连插一句嘴的勇气都没有。
他也知道，那两个人未必就已经和好如初，可许乐乐毕竟才是他的亲生儿子。
脚下的烟头越积越多，白成云抬头望着那扇灯火明亮的窗户，脑海里已经勾勒出一幅一家三口幸福生活的画面，而他，却只能是那个欣赏着画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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