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脸凄苦的哀求着,“皇太后,求您饶了臣妾的母亲,求求你饶了她吧!”
锦元脸色冰冷的很,她知道锦芳来见自己为的就是大夫人,于是她也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看到锦芳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锦元心里一点感觉都没有,有的只是冷笑。
锦芳既然能找到自己这来,相信已经知道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既然已知道大夫人所做的事情,还能开口求情,锦元又何必与她多费口舌。
见锦元不说话,锦芳心里异常着急,提着裙摆往前跪了几步。
“皇太后,臣妾知道大夫人犯下死罪,但大夫人也是一时糊涂,求皇太后看在臣妾与您是亲姐妹的份上,还请皇太后饶了大夫人,臣妾定当感激不尽!”锦芳说着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锦元依旧无动于衷,她眼里有怜悯也有同情,但更多的还是被冰冷盖住,不动声色。
很久以后,锦元轻叹口气,“大夫人做下这样的事情,哀家实在容不下她,更何况,大夫人此刻正在东厂,生死大权自然操纵在司大人手中,哀家又怎能过问?”
这一点锦元没说错,司祈年虽是臣子,但他手上的权利一点都不比皇帝低,皇帝都已经装聋作哑了,锦元就算真的想管,司祈年也不会让她管。
然而锦芳什么都听不进去,她继续苦苦哀求,“臣妾知道司大人和皇太后一向私交甚好,此事又因皇太后而起,若是皇太后去求情,司大人一定会给皇太后面子,大夫人自然安然无恙,臣妾恳求皇太后手下留情,留母亲一条性命,臣妾求您了!”锦芳的头磕的砰砰直响。
锦元偏过脸去只当没看见,“锦贵人,你回去吧,哀家能说的话已经告诉你了,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锦元转过身子,“莫鸢,关门。”
她应了一声正要上前,锦芳又赶紧道:“大夫人并未真正伤害到皇太后,你不是被司大人救出来了吗?明明罪不至死,皇太后却不管不问,难道当真不是在公报私仇?”
情急之下,锦芳也在顾不上太多,一时间竟说出了这样的话。
背对着锦芳,锦元脸色变了变,眼中闪过冷芒。
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态度,若说之前锦元心中还有一丝怜悯,现在可真是烟消云散了。
到底是什么支撑着锦芳说出这样的话,锦元实在不能理解。
锦芳也意识到自己言语过激了,但说出去的话并没有收回的余地,她又赶紧磕头,不住的哀求。
锦元却没有半点恻隐之心了,“锦贵人,哀家不想把话说的太难听,司大人已答应哀家,会给你母亲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若再继续闹下去,只怕你母亲到最后连个全尸都没有,你真的想这样吗?”
锦芳的动作戛然而止,眼泪无声落下。
按照大月朝的规矩,哪怕有人忤逆了当今皇太后,也会被处死的,更别说大夫人来了这一出。
司祈年若真答应了这样的要求,确实额外开恩了。
能留个全尸回归本家,也是给死者最大的体面和荣耀。
锦元说的是实话。
趁着锦芳失神之际,锦元决然抬头,“莫鸢,关门。”
大门缓缓关上,隔绝了两个世界,锦芳再忍不住,跪地嚎啕大哭,险些晕过去。
为什么事情会走到这一步?为什么大夫人会做出如此糊涂的决定?落得这样的下场。
天空突然落下一道惊雷,刚刚擦黑的天色忽闪了两下,锦芳惊慌抬头,死死咬着下唇,满心不甘。
身为子女,眼看着自己母亲要惨死,她又怎能受得住?
大雨还未落下,锦芳起身离去,她去的不是自己宫殿的方向,而是皇帝的御书房。
“贵人去不得啊!”兰儿赶紧阻拦,“皇上这会儿正在批改奏折,向来不喜旁人打扰,若是贵人去了,皇上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锦芳哪还管得了那么多,她重重推开兰儿的手,大步而去,兰儿只好跟上。
皇帝确实在批改奏折呢,身为皇帝没有一刻能够放松,今日因为锦元一事一直提心吊胆,白日里堆积的奏折只能晚上处理,桌子上堆得如同小山一样,忙得焦头烂额。
正当皇帝不堪其扰的时候,赵公公进来通报,“皇上,锦贵人来了!”
皇帝一皱眉,“你可知道是为了什么事?”
赵公公略一沉思,“锦贵人着急的很,许是为了锦夫人一事!”
皇帝头都没抬,“朕不想见她,打发她走吧!”
赵公公低声应下,出去回应了。
遭到拒绝,锦芳心里的最后一丝希望彻底沉了下去。
可即便赵公公已经把话说的这么清楚了,她还是不愿离去,跪在门口冰凉的地砖上,哭哭啼啼不休,皇帝只觉得头疼。
如果他能管这事儿早就开口了,现在宫中人人自危,连荣太后都不例外,更别说他了,自身都难保哪,还顾得上大夫人。
再说了,一介女子的死活,又怎值得皇帝亲自大动干戈,大夫人是必死无疑了。
锦芳不甘心,又哭了好一会儿,皇帝都没有任何反应,她只好离去。
又求荣太后,遭到了同样的拒绝,荣太后推脱说身体不适,今晚不见人。
锦芳连跪地哭求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人赶了出来。
宫里有那么多朱门,却没有一扇为她开启,锦芳眼泪早已流干,浑浑噩噩的回了自己宫中。
刚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大雨倾盆而下,外面水雾茫茫,内里烛火依旧。
兰儿抱了个汤婆子过来,锦芳没接,哭了一天,双眼空洞又红肿。
兰儿轻轻叹息,“贵人已经尽力了,所有办法试了一遍,若大夫人结局只能如此,贵人也只好认命了。”
锦芳突然抬头,恶瞪了她一眼,兰儿赶紧低头。
这话虽然难听,倒也没说错,宫中最尊贵的人皆求了一遍不得门路,又能如何?总不能亲自去求司祈年吧。
就算真的去了,依着司祈年铁血的心性,也必不会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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