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听了皇帝的解释，他们从一开始的不相信到逐渐相信，再到现在觉得惋惜，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到底经过了怎样的挣扎。
但仔细想想，也并非全然没有可能。
司白屿这声嘶吼扎在司永熹心中，他痛苦的闭上双眼，嘴唇微微颤抖。
若早知道是这样，还不如不走这一趟，免得知道此事经受不住。
“二位皇子节哀。”荣太后不得不站出来说两句了。
“发生这样的事，哀家也很遗憾，哀家已经处置了凶手，也算是给大皇子一个交代了。”
这母子俩人往那一戳，表情一个比一个悲痛。
“大哥！！”
司白屿掩面痛哭。
皇帝好不容易送走了他们，方才喘了口气。
“皇帝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吗？”荣太后不安的问了一句。
虽然皇帝刚才说的不错，表现也很正常，但司白屿情绪那么激动，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能完全相信。
皇帝摇摇头，沉默不语，他突然一笑，“信不信的都无所谓，朕已经把能说的话都说了，若是他们再继续追问下去，朕也没办法。”
“那可未必。”荣太后走过来，“皇帝，你还记得你之前跟哀家说过什么吗？真正害死司怀瑾的人是司祈年，明面上咱们不能做什么了，但若真要把真相告诉这两位皇子也并非全无办法。”
东厂的势力虽然大，但也不能面面俱到，就凭荣太后和皇帝，若真是私底下想做些什么，还是有机会的。
不过，最终的决定权在皇帝手上，荣太后毕竟是一介女流，很多事情并没有皇帝考虑的那么周到。
皇帝的脸色非常严肃，他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如果说了，凭司祈年的手段肯定会查到他们身上来。
即使短时间不会，可一旦把时间线拉长，这不过是早晚而已。
但如果不说，让皇帝吃下这么个哑巴亏，也着实不是他的风格。
哪怕皇帝真的能咽下这口气，荣太后也是不应允的。
嚣张跋扈一辈子，宫里并没有哪个人能让荣太后吃瘪，现在做了太后，本该永享安乐了，反而受到接连的挑衅。
皇帝沉默许久，就在荣太后快要按耐不住的时候，他轻轻点头，“太后放心，此事交给朕来做，司祈年欠咱们的，朕都会一笔一笔全部讨回来！”
杀意喷涌而出，荣太后的表情和他如出一辙。
窝在司祈年手底下，实在受了太多委屈，在这宫中，太后不像太后，皇帝也不像皇帝，这样的日子是该结束了。
哪怕不能把司祈年拉下马，给他制造些麻烦也是可以的。
小半个时辰后，司永熹和司白屿已经回了自己的住处。
屋子里仿佛一潭死水一般，非常寂静，二人面对面坐在桌子前，沉默不语。
已经过去很久了，桌上的蜡烛燃了将近一半，却没人说话。
最终，还是司永熹打破了沉默。
“四弟，你觉得皇帝说的话应该相信吗？”
司白屿摇摇头，双眼血红，“三哥，这话你若是相信便是信了，我死都不会相信！大哥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连一个小小的暗卫都对付不了？事情发生在宁和宫，就在荣太后眼皮子底下，又怎会惊动不了她，这事太古怪了！”
方才在宁和宫那一出，是二人演出来的。
司永熹点点头，“三哥的想法跟你一样，皇帝和太后既然隐瞒此事，说明背后一定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只是不知道他们为何这样做。”
司白屿眼睛猛的一亮，“难不成，大哥是遭了他们的毒手，所以他们才不得不编个幌子来蒙骗咱们？”
司永熹没说话。
这件事太大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万一真是判断错误，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行，我一定要去查清楚！”
司白屿猛的起身拉开门就要走，司永熹赶紧拦住他。
“四弟，你冷静些，咱们此刻在月朝，并非天朝的地盘，你光说要调查此事，如何调查？怎样调查？这些问题你是否想过？”
“我管不了那么多了！”司白屿奋力挣扎。
司永熹死死地抓着他的衣领，逼近他的面庞，“你可以什么都不管不顾，但你不得不想想父皇和母后！临来之前，他们是怎么叮嘱你的，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司白屿无力的滑落，跪在地上低声抽泣。
司永熹心里也不好受。
他俩和司怀瑾的关系是最好的，所以这次听说司怀瑾的事情后，才会自告奋勇的前来调查。
但怎么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根本没法承受。
他们天朝最为优秀的皇子，并非死在战场上，也没能顺利继位，反倒被一个小小的暗卫给害死了！
这事若是传出去，天朝颜面何在，岂不让人笑掉大牙？
血脉之亲是一回事儿，颜面又是另外一回事，他们不仅失去了永远的大哥，就连天朝的面子也保不住，实在太丢人了。
正痛苦着的司白屿猛然想到一个人，他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激动地抓着司永熹的胳膊，“三哥，我想到了东厂的主人，司祈年！他为皇帝办了那么多事，确实是个人才，咱们何不去问问他，或许会有不一样的答案。”
“你可真是病急乱投医了。”司永熹无奈摇头，“你也说了，司祈年是给月朝皇帝办事的，他当然站在皇帝这一边，他嘴里能有真话吗？”
“我看未必！”司白屿莫名兴奋起来，“关于月朝的事儿，我也偶有所闻，这个司祈年表面臣服于皇帝，实则满腹心机，说不定，他这个阉人正琢磨着如何篡位夺权呢！怎么可能跟皇帝一条心！”
司白屿兴奋的转过头，“三哥，你一向心思最为缜密，见解独到，依你看，司祈年能不能帮咱们？”
司永熹略微一思索，突然苦笑，“一个阉人，他能帮你什么忙？即使真的能帮你，他又图什么呢？别忘了，月朝和天朝可是死敌，早晚都是要开战的，纵然司祈年和皇帝并非一条心，他也绝不可能胳膊肘朝外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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