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暂时还没有。”司祈年摇摇头，“不过，也无需告诉，只要皇太后点头即可。”
“我？”锦元惊讶的指着自己，随后自嘲一笑，“司大人真是抬举哀家了，哀家自问没有这样的本事，也做不了这样的主，司大人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即可，不用在乎哀家怎么想。”
锦元从小就不受重视，虽然也算是个小姐，但在家里完全是透明人的存在，她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忽视。
现在要明确重点参考自己的意见，这让锦元非常惊讶，也很难以置信。
“皇太后，本督主说了，你有什么看法尽管说出来，本督主既然来找皇太后，难不成你以为本督主是在浪费时间吗？”
锦元讪讪一笑，围着宫墙走了一圈，轻轻皱眉，“司大人只说让哀家帮忙提点意见，但哀家从未见过天朝的建筑物是何模样，这意见怕是提不出。”
司祈年早就有所准备了，从怀里掏出图纸来递给她，“这上面有好几种风格可以选择。”
锦元只看了一眼，便喜欢上了。
她原以为天朝和月朝的建筑风格肯定大相径庭，也许自己看不懂，没想到这么轻松。
月朝向来喜欢富丽堂皇，整个皇宫都散发着一股贵气，但看多了难免让人觉得俗气。
天朝不同，天朝走的是简约风，线条优美流畅又很简洁，建筑物也是如此。
让锦元意外的是，上面还画了些天朝服饰这样的东西，锦元就津津有味地看了好一会儿，司祈年也很有耐心的在一旁等着。
许久以后，锦元把图纸拿过来指着上面其中一个道:“哀家觉得这个样子就很不错，栖月宫的占地面积也足够，司大人感觉如何？”
锦元和司祈年的想法不谋而合了，他看中的也是这一套风格，但必须得参考锦元的意见，没想到他们俩的想法一样。
“既然已经决定，那就让工匠去做吧。”司祈年把图纸卷起来，交给身后的贺襄。
二人一时无话，司祈年看着面前的宫殿目光飘得很远，就像是隔着月朝看到了遥远的天朝一般，神色惆怅。
锦元突然觉得有点尴尬，她轻咳一声正要开口，司祈年抢在她前面。
“本督主能否问皇太后一个问题？”
锦元一愣，连忙点头，“司大人尽管问。”
司祈年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他欲言又止，始终说不出来。
锦元就站在他跟前，不谙世事的凤眸清澈见底，忽闪了几下，等着司祈年的问题。
四周的一切仿佛都不存在了，司祈年转过身，俯视着锦元，红唇微启。
“若有一日，我要离开这，皇太后是否愿意随我一起走？”
锦元眼中闪过一抹错愕，在即将消逝的一瞬间又被拉扯回来，在眸中停住，久久不散。
“司大人要去哪儿？”
司祈年眸光暗了暗，风华尽收，“皇太后只管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了。”
司祈年真的很想知道答案，连他自己都没发现，一直挂在嘴边的自称已经被去掉，二人的距离也拉近了很多。
他发自心底的询问，想要的当然也是来自锦元内心最深处的答案。
这是锦元最勇敢的一次，她和司祈年对视，望向他那深邃的眸子里。
虽然看不见底，灵魂却仿佛受到碰撞，最后一抹星光散去，隐隐流露出几分期盼来。
锦元移开目光，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突然一笑，“如果真有那一天，哀家若是自由身，必定会随大人一起离开。哀家从未忘记司大人数次舍命相救，这份恩情自然是要还的。”
“除了恩情呢？”司祈年急切询问，“在皇太后心中，只是把我当恩人一样对待吗？”
锦元目光躲闪，声音微颤，“司大人不是说，只问哀家一个问题吗？这已经是第二个了。”
司祈年忙收回目光，转过头去，眼底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若是自由身便随他离开，哪怕是报恩，好歹也有个身份一起走，这个答案司祈年已经很满意了。
月朝灭亡，锦元便是亡国太后，虽然身份特殊，但也勉强算是自由身了，灭国之事，出于谁手自然由谁说了算。
前方突然亮堂起来，像是日月同空一般，司祈年心中的阴霾一扫而光，等他再转过身来时，冰冷已然不见，只剩下满目笑意。
“这次天朝的两位皇子前来，带了些天朝的服侍，皇太后是否有兴趣？本督主让贺襄送来。”
锦元眼睛亮了亮，“贺襄前些日子还躺在床上下不来，这么快就恢复了吗？”
司祈年点点头，“正是如此，皇太后可有需要？”
锦元开始动小心思了。
天朝的服装看不看到无所谓，反正她也没什么兴趣，不过贺襄确实可以来一趟。
之前贺襄受伤，虽然莺灵已经去看过他了，但东厂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随便进的，这两天莺灵牵肠挂肚，茶不思饭不想，就一直惦记着这事呢。
如果贺襄能来走一趟的话，最起码莺灵也能安心了。
想到这锦元点点头，粲然一笑，“司大人有心了，那便让贺襄走一趟吧。”
司祈年马上派人去安排了，与此同时，早已安排好的工匠也开始行动做这件事。
司祈年并没告诉皇帝，等他知道的时候，司祈年都开始动身了，皇帝再想阻止也来不及，只能咽一下这个气。
反正司祈年做什么事儿他也算是习惯了，让皇帝真正生气的是，现在天朝的两位皇子就在月朝，来了客人司祈年还是一点面子都给他留，确实太放肆了。
锦元已经回了景安宫，但她并没有把贺襄要过来的消息告诉莺灵，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锦元的也没夸大其词，这两天贺襄一直没露面，莺灵确实很担心。
虽然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但没接到锦元吩咐的时候，她就站在那儿发呆，一副神游太虚的样子。
莺灵以为锦元不知道，殊不知她全都看在眼里，心知肚明。
现在借着这个机会让莺灵知道贺襄已经痊愈了，她也能放心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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