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灵走着走着，突然停下好奇的看向身后的贺襄。
他一愣，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莺灵，你干嘛这样盯着我？”
“贺襄侍卫，你不觉得你很奇怪吗？”莺灵眨眨眼睛，“我感觉你好像有心事，是不是皇太后出什么事儿了？”
“怎么会！”贺襄赶紧解释，“若皇太后当真出了事儿，我又怎会带你去见她呢？”
也是。
莺灵点点头，“那你为何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到底怎么了？”
贺襄没想到莺灵看得这么通透，向来不擅长撒谎得他倒是想掩饰，却又不知该作何掩饰。
莺灵还在那等着呢，贺襄转过头去踌躇了一会儿，“莺灵，你还记得我那天问你的问题吗？”
“你是说在小凉亭的时候？”莺灵想起来了，后知后觉的点点头，微微一笑，“我的答案和那天是一样的，不管以后发生什么事，皇太后在哪我就在哪我是她的奴婢，永远都是。”
“你就是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奴隶！”
贺襄纠正过来，“你为什么不能做一回自己呢？”
莺灵淡然摇头，“贺襄侍卫，我知道你的意思，可我从来没这样想过，自从我八岁被卖入锦家之后，就一直和皇太后为伴，在我心里，她不仅仅是我的主子，也是我的恩人，若是没有皇太后，只怕我早就饿死了，又或是沦落到烟花之地，成了残花败柳。”
莺灵想起自己过往的经历，至今仍觉得酸涩。
父母双亡，家里的房子也被亲戚霸占，完全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莺灵是逃出来的，一连好几日都没饭吃，是锦元无意间路过看到了莺灵，觉得她很可怜，这会儿这才带回家。
锦元自小在家里就没什么话语权，本就不是嫡出，平日里如同透明人一般，突然花几两银子买了个丫鬟回来，还被锦忠好一顿训斥。
但锦元并不后悔，也没有迁怒莺灵，光是这份恩情就足够她记一辈子了。
“你没想过为自己打算吗？”贺襄有点动容。
莺灵还是摇头，“我这辈子就呆在皇太后身边，哪都不去，没有人可以让我们分开，除非我死了。”
贺襄心里颇为震撼，无声哀嚎。
这么说，如果他想和莺灵在一起的话，就必须把锦元弄到天朝了。
若是锦元不愿意，莺灵也断然不会离开，那他以后娶谁去啊！
贺襄心烦意乱，知道了今天发生的事情，也知道锦元的态度，她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实际比谁都倔强，要想让锦元改变主意，恐怕只有司祈年才做得到了。
他俩之间的事情，外人也插不进去送人，贺襄再心急如焚，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贺襄侍卫，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何突然问我这个？”
“没什么。”贺襄心里轻轻叹息，“咱们赶紧过去吧，别让皇太后等得着急了。”
贺襄率先走向前去，莺灵满头雾水，也不再询问，跟在后面。
锦元刚刚吃了点饭，心情舒畅了点。
今天一大早就听到司祈年受伤的消息，她真是吓得不行，这一整天别说吃饭了，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这会儿所有的秘密都被揭开，锦元也放下心来，总算吃了点东西。
下人刚刚收拾了碗筷，莺灵就来了。
“皇太后！”
莺灵欣喜的喊了一声，噗通跪下。
“快起来快起来！”锦元赶紧上前将她扶起。
莺灵抬头，眼泪已经出来了。
“莺灵，你哭什么？”锦元莫名其妙，她跟莺灵分开不过几个时辰而已，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莺灵赶紧擦了把眼泪，“奴婢是高兴，也是担心皇太后，本以为皇太后会，会……”
莺灵说不下去了。
“好了好了，快起来吧。？锦元无奈的笑了笑，“你这丫头，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身上，也该分一些给你自己才是，你不能光围着我转啊！”
锦元悄悄的看了一眼旁边的贺襄意有所指。
可这会莺灵情绪非常激动，完全没意识到。
她摇了摇头，急切道：“皇太后，奴婢生是您的人，死是您的鬼，不管你走到哪里，奴婢一步都不落，您就是奴婢的天，奴婢当然要以你为主！”
锦元张嘴欲反驳，可看到莺灵那坚定的眼神，最终只化为一声无奈的叹息。
这丫头实在太专注了，这样可不行。
“贺襄侍卫，你先出去吧。”
锦元看向贺襄，他点点头，走出去了。
才关上门，贺襄的脸色就绷不住了，悄悄转过头去，心里酸涩的厉害。
他的追妻之路怎么就这么困难呢？待在司祈年身边，贺襄从来由不得自己，现在他爱上了莺灵，这实在太痛苦了。
莺灵给锦元倒了杯茶水，从她进来起眼睛就一直在锦元身上，没有片刻已开。
“莺灵，你过来。”锦元朝她招了招手。
她走过来，锦元指指旁边的位置。
“奴婢不敢！”莺灵往后退了一步。
“有什么不敢的？”锦元轻拍了两下，“在外你我是主仆，关起门来，咱们就是姐妹，我也从来没把你当成下人来看待，坐下吧，我有话跟你说。”
莺灵战战兢兢的走过去坐了下来。
“莺灵，你有没有想过嫁人？”
她脸色猛的一变，突然起身跪下，“皇太后，您是嫌奴婢伺候的不周到吗？还是奴婢犯了什么错，你想赶我走？”
“你想哪去了？”锦元真是哭笑不得，“我是当真问你的，你是否有过想嫁人的念头？”
莺灵赶紧摇头。
“真的没有吗？”锦元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我能看出来，你很喜欢贺襄，若是我将你许配给他，你可愿意？”
“奴婢不愿意！”
莺灵脱口而出，锦元眼里充满了惊讶，这个答案是她没能想到的。
若是莺灵说愿意，锦元顺理成章的也就为她做主了，可现在事情好像变得棘手了。
莺灵又继续道：“皇太后，奴婢知道您的意思，贺襄侍卫或许很喜欢奴婢，奴婢也确实喜欢他，但奴婢心里清楚的很，奴婢跟他并没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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