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样说？”锦元很不理解，“你既然知道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两情相悦自然应该在一起啊！你有贺襄这样的好归宿，我也乐得高兴。”
莺灵摇摇头，自嘲一笑，“皇太后，您就不必再费心了，奴婢已经想好了，这世上有缘的人多了去了，到最终不还是有缘无分？”
莺灵说的是自己，但这话被锦元听了可就多了几分别的心思。
她跟司祈年不就是这样吗，互相喜欢，可一个是月朝的皇太后，另一个是天朝的二皇子，他们之间的鸿沟实在太大了，根本越不过去。
锦元的心一下子就乱了，她轻轻摇头，“罢了，你既然不愿意，我也不逼你，不过，你可要想好了，若再耽搁几年，你就成了老姑娘，想嫁也嫁不出去了。”
莺灵无所谓地笑了笑，“皇太后放心，奴婢自己选择的路，无论如何都不会后悔，奴婢只要待在你身边好生伺候着，便别无所求了。”
莺灵说得越真诚，锦元就越心疼。
其实锦元何尝不知道，如果她真的跟司祈年走了，莺灵必然是跟着的。
她和贺襄待在同一个地方，就算真嫁了人，也方便伺候锦元，一举两得。
可她是皇太后啊，坐在这样的位置上，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还有背后的整个家族，锦元虽然很不喜欢锦忠，但那毕竟是自己的父亲，若是锦元真做了叛国皇太后，只怕整个锦家也要被连累，锦元后半生将会一直活在痛苦中，永远不得安宁。
思绪渐渐飘远，又被锦元赶紧收了回来，轻声道：“我打算在东厂住两日，你正好借着这个时间跟贺襄侍卫把话说清楚。”
“皇太后住在这是为了照顾司大人吗？”
莺灵记得司祈年受伤很重，这会儿也才刚刚醒来的。
“他压根就没受伤。”
锦元说到这个心里还是挺介意的，见莺灵不明白，锦元也不打算说什么。
她身为月朝的人，已经和天朝的二皇子勾上关系了，弄不好就得给锦元安上一个叛国通敌的罪名。
莺灵虽然是自己的贴身侍婢，但锦元并不想把她也卷进来，造成不必要的牺牲，有些事只当不知道也就是了。
见锦元闷闷不乐，莺灵转转眼珠，突然提议道：“皇太后此刻呆在东厂，出行的时间也方便了些，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
“还是不用了吧。”锦元想到上次出门时碰到的情况，现在还后怕呢，想都不想直接就拒绝了。
莺灵赶忙过来，“若是司大人知道皇太后要出去，必定会派人保护的，想来不会出现意外。”
这倒是实话，锦元出去了，司祈年肯定不放心，必然有人跟随。
不像上次那样，锦元回了自己家司祈年压根就不知道，等再知道的时候，锦元已经被送到青楼里去了。
莺灵也是看锦元心绪不宁，满脸写满了心事才提出这样的建议，但最终的决定权还是在锦元手里。
等了许久，锦元点头，“既如此，你便准备一下吧，今天晚上你陪我出去走走，就当是散心了。”
莺灵甜甜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了。
她们主仆俩在东厂倒是乐得快活，宫里却不太平了。
问题出在荣太后那里，她虽然近来没对锦元做什么，但景安宫的一举一动全都在荣太后的监控之中。
一大早，她便听说锦元去了东厂，却不知道因为何事，荣太后正要派人去大厅呢，没多久锦元又回来了。
稍稍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她又去了东厂，这会儿天都快黑下来了，还没回来。
“荣太后，皇太后夜半不回宫，这可不合规矩。”染秋在一旁提醒。
“还用你说？”荣太后瞪了她一眼，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无力感。
“可那又能怎样？她背后有司祈年诚尧，即便是哀家也动不了她。”
“可规矩是老祖宗定的，皇太后此举是对老祖宗不敬，这事儿放在哪儿都不对，太后自然有理由责罚她。”
“还是等等吧。”荣太后现在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上次不就是这样吗，锦元请安来迟拖了那么长时间，罪证确凿，荣太后也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可最后半路杀出个司祈年，随便几句话就把荣太后给打发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使尽了浑身解数却一拳打在棉花上似的，半点感觉都没有，荣太后可不想再来一回了。
正说着话呢，外面有人进来汇报说皇帝来了。
“快让他进来。”荣太后收拾了心情坐好。
皇帝进来行礼，荣太后摆摆手，“皇帝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可用过晚膳了？”
黄帝点点头，“朕这些日子一直没能向荣太后请安，实在是前朝政务繁忙，趁着今日有空，朕便过来走走，不知荣太后近来身体是否康泰？”
“哀家不被气死就已经算是万幸了！”荣太后冷冷一哼。
皇帝皱眉，看向旁边的染秋，“出什么事儿了？”
“还不是景安宫的那位！”荣太后气冲冲地开口，“皇帝，你可知道锦元做了什么？这都什么时辰了，她居然还呆在东厂，成何体统！”
和荣太后那愤怒的反应截然不同，皇帝无所谓地笑了笑。
“太后担心这做什么，司祈年是个阉人，皇太后去东厂或许是有别的事儿，难不成荣太后还担心他们作出见不得光的事情来？”
“那可说不准！”荣太后脸色依旧紧绷，“司祈年本就来路不明，不过是有实力才被先帝留在宫中，虽说他进宫时就被验明正身是个太监，可谁又知道他是不是真正被净了身？如今他势力滔天，若真是和锦元纠缠到一起，恐怕锦忠就要功高震主了！”
皇帝心头一颤，笑容瞬间收起，“荣太后，您的意思是说，司祈年会暗中帮助锦忠，谋夺朕的皇位？！”
话才说出口，皇帝后背已然出了一层冷汗。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锦元虽是皇太后，但她毕竟是个孩子，心智不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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