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祈年险些把太医掐死，他满眼惊恐，赶紧点头，司祈年这才放开。
“司祈年，你冷静点！”慕容白厌劝道，“太医医病不救命啊，你这样为难他也是没办法的事儿。”
“滚！”
司祈年怒喝一声，无差别攻击，一掌拍在慕容白厌胸口，震出老远。
他撞上身后的柱子，硬生生吐出一口血来，强行压下涌动的混乱气息。
然而这一掌，却把慕容白厌的脑子给打开了。
“司祈年，我有办法了！”
慕容白厌顾不上剧痛的胸口，赶忙跑过去，“你还记得天朝的那个神医吗？现在去找他，他肯定有办法！”
慕容白厌懊恼地拍了一下脑袋，他真是着急糊涂了，那个神医跟他还是好兄弟呢，居然忘得一干二净，险些误了大事。
司祈年也想起来了，就连他身后的贺襄也眼前一亮。
那个神医叫林至渝，跟慕容白厌是十几年的好兄弟，一手医术出神入化。
凡是经他手的病人，一定治好，绝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更不会让病人失望，在天朝极富盛名。
“我这就去。”
司祈年说着就要朝外走，慕容白厌赶紧拽住他，“皇太后都已经这样了，你在这守着，我跟贺襄一起去。”
慕容白厌赶紧把贺襄拉了过来，还没走两步，又被司祈年拽住。
他一手拉着慕容白厌，眼睛却瞪向太医，“若不解毒，还能撑多久？”
太医早已吓得跪在地上，两腿发软，听到司祈年的声音更是恐惧至极，颤颤巍巍道：“回司大人的话，老臣无法为皇太后解毒，但能用药物暂时控制毒性蔓延，顶多能撑四日。”
“足够了。”
慕容白厌二话不说，踹门离去，边走边吐血。
司祈年那一掌若是挨在别人身上，只怕这会儿早不死也得重伤。
亏得他身子骨向来较硬，这才撑住。
四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锦元的命却被紧紧拿捏着。
当天晚上，锦元昏迷中呓语，吐血不断，全是黑色的血液，散发着浓厚的腥臭味。
司祈年也不嫌弃，不让旁人经手，自己为其擦拭干净。
锦元睡得不安稳，司祈年也是如此，他一夜都没合眼，只在床边守着，等慕容白厌回来。
天朝和月朝相隔千里，但贺襄轻功很好，有他带着，慕容白厌速度也能快些。
如果那神医愿意出手相助，四日时间足够赶个来回了。
守护锦元的同时，司祈年也没闲着之前。
荣家虽已被抄家，但十四岁以下的女眷还活着。
这一次司祈年全部赶尽杀绝，就连刚出生不过足月的婴儿也没放过，荣家整个被连根拔起，不剩一个活口。
百姓知道荣家贪污枉法，官官相护，内中的污秽杂物甚多，但也没想到司祈年这么狠毒，从此以后世上再无荣家。
至于荣太后，司祈年也没放过。
锦元出事后，荣太后撞墙自杀，尸体被送回宁和宫。
本想按正常礼仪下葬，司祈年却拒绝了，不顾众大臣反对，扔到野外喂野狗去了。
堂堂太后落得这样的下场，着实让人心虚。
但司祈年依然不解气，屠了荣家满门又如何，终究换不回锦元的命。
若她出事，怕整个月朝真要飘荡在腥风血雨中了。
已经到了第四日，司祈年抱着锦元死死地盯着外面的天空，他亲眼看到日光从头顶挪至西边，再慢慢沉下去。
那太医没有司祈年的命令，也不得离开，只得在一旁守着。
而他心中早已默默给自己写好了遗书。
半晌后，最后一抹日光也彻底消散，司祈年的瞳孔转为黑色，再不见一丝亮光。
他暗暗收紧双臂，抱紧了锦元，呼吸越来越粗重，却一言不发。
太医看看司祈年的脸色，壮着胆子上前，“司大人，只剩最后三个时辰了。”
司祈年突然伸手，将那太医拉至自己跟前，只听见咔嚓一声，当场毙命。
司祈年的指节不断发出咔嚓声，几乎掐进太医的脖子里，将他随手丢到一旁。
直到死，太医的双眸仍未合上。
锦元躺在司祈年怀中，浑然不知。
司祈年的脸色阴郁的可怕，这四周还有伺候的下人，个个寒蝉若惊，恨不得连呼吸也憋住。
几日没休息，司祈年却丝毫不觉得困倦，他紧紧握着锦元的手，不停揉搓，生怕转凉。
已经成定局了吗？
司祈年抬起疲惫的双眸，像是卸去了所有的力量似的，眼神空洞。
两行清泪落下，而他的手一直握着锦元，片刻不离。
“元儿，你不能死，不能死……”
司祈年一开口，声音哽咽至极，眼眶通红。
虽然身边还有下人，他却视而不见，第一次在人前暴露出最为脆弱的一面。
若锦元真的死了，只怕司祈年勉强活着，也如那行尸走肉一般，没了半分生息。
他这一生所有的爱意和温柔全都给了锦元，再匀不出一丝一毫分给旁人。
世间女子何其多，美人更是数不胜数，跟他又有何关系。
“司祈年！司祈年！”
外面突然传来慕容白厌的声音，人还未至，那嗓门似乎极具穿透力。
司祈年赶忙起身追至门口，却扑了个空。
没有人，空荡荡的道路上连下人都看不见，更别说慕容白厌了。
是他幻听了吗？
心中涌出一股怅然的思绪，司祈年赶忙转身，又要去抱锦元。
就在这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哥们儿，我都来了，你也不欢迎我一下，快让开！”
是慕容白厌，他真的回来了。
这次慕容白厌可硬气了，像个大爷似的把司祈年推至一边，拉着一个男人匆匆进去。
“你跑慢点行不行啊？想累死我啊！”
林至渝的大嗓门响起，喘着粗气格外不爽。
“都跟你说多少遍了，人命关天，快点！”
慕容白厌像破布袋子似的把林至渝拉到床前，一松手，林至渝直接跪地行了个大礼。
他不是真心行礼，而是累的。
这一路上两条腿都快跑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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