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祈年愣都没愣，立刻挺起胸膛，却不小心扯动伤口，眉头微皱。
“得了得了，谁要给你动手啊。”慕容白厌将他按下去，“你跟锦元也算是同病相怜，都受了伤，好好养着吧，外面的事情有我帮你呢。”
慕容白厌想到贺襄刚才跟他说的话，略微一顿，“那几位皇子的事儿，不如等皇太后醒来后再做打算。”
司祈年眼神一冷，“为何？”
慕容白厌自然不能说出让锦元求情的事，他转转眼珠赶忙开口，“我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儿，当然得让皇太后知道了，总不能将她埋在鼓里，你俩二人齐心，怎么你就不打算告诉她了？”
“没这个必要。”司祈年轻轻抚摸着锦元的脸颊，目中满是柔情，“这样血腥的事情还是不要让她知道的好。”
“对了，皇帝怎么样了？”
这两天他忙着处理锦元的事，实在没顾得上。
这话问得可巧了，慕容白厌刚去水牢中看过他，“皇帝快要半死不活了，现在就差给他一个痛快的死法了。”
慕容白厌摸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确实够狠，这东厂的酷刑只差廷烙没试过了吧，要不也带皇帝去试试？再让他痛痛快快的死？”
从东厂大牢再到三十六殿这会儿又到水牢，还剩最后一个廷烙室，皇帝马上就要解锁全部成就了。
司祈年冷哼，“在你看来，我什么时候如此善良了？”
慕容白厌赶紧摇头，司祈年跟善良二字可一点都不搭边，但他这话的意思也很明显了。
皇帝必须要受过所有的折磨慢慢死去，如此才能解司祈年心头之恨。
荣家已经倒下，皇帝也被关在东厂不见天日，月朝已经算是完全覆灭了，只剩下其他的亲王蠢蠢欲动。
司祈年一直对外说，皇帝只是病重，人还在皇宫，却不允许任何亲王进宫探望，但凡长脑子的人都知道宫里肯定出事儿了。
而在这众多亲王中，除去穆凌北和穆凌风，其他人也在伺机而动，可惜还未出摇篮，便已经被司祈年掐死了，以绝后患，整个皇族几乎被连根拔起，也只剩下那几位皇子瑟瑟发抖。
司祈年让贺襄去做，一直拖了好几天，贺襄还未行动。
他跟慕容白厌的想法是一样的，等锦元醒来，此事或许会有转机。
皇子就是余孽，那自然是要杀的，但要杀到什么程度可不好说。
虽说斩草除根，可这样未免太过了些。
一连等了三五日，那几位皇子也在鬼门关徘徊了三五日，锦元总算醒了。
她是醒来了，司祈年却越来越虚弱，这些天来他担心锦元根本休息不好，这会儿眼看她醒了，心才放下来。
听闻司祈年是取了自己的心头血来救治她，锦元很是震惊，更多的还是感动。
心头血对于寻常人来说简直是丧命的存在，一旦失去心头血，寿命也就剩不了多久了。
而像司祈年这样的习武之人，会比普通人强上一些，但最重要的还是得休养好，否则也没多少差别，司祈年这样做等于将半条命都给了她。
锦元眼眶通红，久久不言，只盯着司祈年苍白俊美的面庞，心中颇不是滋味。
“干嘛这样看着我？”司祈年粲然一笑，将锦元拽过来，却被她甩开。
司祈年笑容僵了，一副委屈的模样，“我如今身受重伤，就连说话也会扯痛伤口，娘子当真如此狠心吗？”
“谁是你娘子？”锦元又羞又愤，“为什么这样做？这世上法子多的是，又不是什么致命的毒，你大可以找寻旁的方法，又何必自残？”
“这是最快的办法。”司祈年的答案干脆利索，又很坚定。
当时的情况根本不允许司祈年想太多，只要锦元能活过来，别说半条命，便是让他当即死去，司祈年也不会犹豫。
他没法想象，万一锦元死去，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是否还有勇气活着，若是二人当真只能活一个，司祈年肯定会选择她而不独活。
纵然他知道锦元的答案跟自己完全相反，亦都是为了对方，司祈年也不后悔。
锦元双眼通红，有很多话想说，最终却说不出来化为叹息。
她爬过去，轻抚着司祈年的伤口，“还疼吗？”
司祈年摇头。
“你骗人！”
“我怎么会骗你呢？”司祈年抱着她，“你说。我何时骗过你？”
锦元还真有话要说，“你曾向我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害得我一趟趟的往栖月宫跑，你明知道我很辛苦，却还不愿意说，你还敢讲自己没骗过我吗？”
司祈年心虚一笑，也不知该作何解释，干脆在她脸上狠亲了一口，意犹未尽。
“你要赶快好起来。”司祈年呢喃着，双目悠远，“我可等着带你回天朝呢，越快越好。”
锦元突然想起之前慕容白厌跟她说的话，抬头询问，“我听说，你父皇要封你为亲王了，是真的吗？”
司祈年目光一冷，也未曾犹豫，轻轻点头。
“封号定下了吗？”
“你问这做什么？”司祈年正视锦元的面容，“这般着急，可是想给自己想了封号？”
“别乱说话。”锦元捶了他一下，“我只是想提前问问罢了。”
“封号确实定下来了。”司祈年目光一转，拉过锦元的手，在其手心上写了个字。
“璟？”锦元一顿，突然笑了，“这可是个好字啊。”
“璟，原以为美玉散发出的光芒，代指对一个人的美好寄托，希望前途光明，璀璨无比，你父皇给你用这个字，必然对你寄予厚望。”
“大可不必这般夸赞他。”司祈年冷冷一哼，“他是何心思我心中再明白不过，司怀瑾已死，这朝中上下能倚仗的也不过是我罢了，所以他便如此着急，想让我尽快回天朝。”
言外之意，若是司祈年没这个能力，司南丰怎么可能这般讨好，又是赐封号，又是给他订姻亲，甚至连郡主也一同许配给他，想必那璟亲王府也相当气派。
司南丰能给的已经全部都给了，可这些远远不足以打动司祈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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