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狄的这些人除了来的时候搞了点小动静出来，其余时候，倒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也不知道他们是真的怕了，还是又在暗地里谋划些什么。
“大皇子难得来京城一趟，何不久留两日？”
面对北狄一行人，皇帝明面上还是要表达一下挽留之意。反正他心里清楚，北狄这些人，应该也不会在京城留太久。
他们就算想留，也得看京城容不容得下他们。
当年北狄和晋国开战之时，不知道欠了晋国多少条人命，这些，想必大皇子自己心里也明白。
“小王已经瞻仰过天子风度，见识过晋国的大好风光，的确不虚此行。”
他朝皇帝行了一礼，像是早有预谋一般。
“只是在临走之前，小王还有一事相求。”
卫墨琮挑眉：“哦？何事，大皇子不妨说来听听？朕若是能做到，一定答应。”
“陛下乃是千古明帝，必定能满足小王心中夙愿。”
他说了一大通吹捧皇帝的话，这才继续开口：“小王初到京城之时，便对一女子一见倾心。小王愿用北狄边陲两座城池，换此女一人！”
北狄使臣进入京城以前，倒是有过联姻的传闻。
不过那时，谁也没有当一回事，毕竟自晋国开国以来，还未曾有过以女子和亲为保社稷平安的事情。皇帝除非是昏庸至极，不然肯定不会这么做。
而大皇子还未说出那女子的名字，站在卫赤炎身后的几位官员，就都感受到了一股从心底窜出来的寒气。
这天，似是一下子就进入了腊月寒冬。
他们战战兢兢地用余光暼着卫赤炎的背影，生怕稍有不慎，这位爷就直接拿他们开刀了。
大皇子对于大殿之内气氛的变化毫无所察，直接就道出了徐衡冉的名字。
“小王还可向陛下承诺，倘若陛下允准了这门婚事，待到小王即位以后，愿与晋国结下盟约，百年内互不侵犯。”
单是这一点，就足以让人心动无比了。
只要愿意舍出一个女子，就可以为晋国换取这么多利益，那可真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和将士性命比起来，这确实算不得什么。
况且这是北狄主动求娶，真要算起来，也算不得和亲。
皇帝这一次沉吟的时间有些久，如果大皇子要求娶的不是徐衡冉，他或许还会考虑个由头同意了这事。
只可惜，偏偏是她。
他当真有点舍不得。
比他更先表态的，是一旁的卫赤炎。
“我晋国，何时需要以女子来换取利益了？”
卫赤炎一开口，殿内的温度瞬间又下降了不少。
“不过两座城池，本王若是想要，随时都可以去取！”
这样狂妄至极的话，也就只有他能说得出口了。
偏偏，旁人还不敢有任何异议。
他们都很清楚，卫赤炎的确有这个能力。当年若不是先帝急诏，兴许卫赤炎指挥的镇北军，早就已经取回北狄王的项上人头了。
大皇子对卫赤炎话里的针对恍若未闻，“小王是真心倾慕徐姑娘，王爷可不要误会，更不要挑起两国之间的事端！”
真要说起来，您的钦慕，似乎也值不了多少银子吧？”
陆铭之忍不住在一旁轻嗤了一声，他混在文官堆里，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尤其是现在，他一脸的讥讽之意，和一众面上隐约露出赞同之色的文官，完全是旗帜鲜明的两类存在。
“再说了，北狄又不是什么好去处，人家还不一定愿意去呢。”
“人家大皇子终究远来是客，”倒是有人的反应比北狄大皇子还要快些，“陆小将军这说的是什么话？”
“大皇子瞧着像是真心求娶，咱们也不是不能成人之美啊？”
“怎么，说到底不是自己的女儿，这位大人卖起来不心疼是吧？”
论起毒舌功力，陆铭之只比卫赤炎略逊一筹，照样能将那人说的哑口无言，最后只能悻悻然闭上嘴，不敢再多言。
而大殿之内的气氛，因为陆铭之方才的那一番话，又多了几分剑拔弩张的意味。
不少原本还在蠢蠢欲动的人，这时候也想起了京中流传的那些，事关徐衡冉和摄政王之间的流言，顿时也只能将那点想法给压了下去。
不过，还是有相当一部分人寄希望于皇帝那边。
在他们看来，这可是一笔相当划算的买卖，陛下肯定不会拒绝。
卫墨琮能感受到不少大臣希冀的目光，换作以前，他怕是早就暗自得意了。只可惜现在，他能够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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