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摸了摸沈纤月的发。
“月儿，对不起，是娘亲思考不周，才让你遇到了这样的事，以后不会了。”
正当沈纤月在思考这番话的含义时，沈夫人已经转头看向了沈风。
“大人，我们留下吧？”
一边是自己疼爱的妻子和女儿，另一边是天下苍生，这样艰难的抉择摆在面前，沈风也不知道应该怎么选。
家与大义，二者择一。
沈纤月也知道这样会让他很为难，不想逼着他一定做出个抉择来，只是抓着沈夫人的手。
“好了娘亲，这件事还是让爹爹好好想一想吧。”
沈夫人也知道沈风的难处，虽然心疼沈纤月，但也没有逼沈风，只是点了头，一直握着沈纤月的手，不愿松开。
两个孩子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沈风和沈夫人进去看了一眼就回了自己的住处，沈纤月没有跟着去，给他们留下了思考空间。
“大人。”
靠坐在床头的沈夫人唤了一声，沈风应了一声，抬头看她。
但是沈夫人却没有下一句话，她自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选择不止是摆在沈风面前，也是在她面前。
“我很想为了月儿留下来，但是……”
但是什么，两人都很清楚，所以没有人能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其实，中原的皇上早已经不相信沈府了吧？”
沈夫人看向了坐在桌子旁边的沈风。
虽然她并不接触朝堂之事，但是不代表她看不懂这些局势。
中原皇帝想要凌玄羽死，虽然表面上似乎不是这样，但是他对沈府的戒备和监控，还有当时包围了玄王府的举措，无一不表明这个意思。
他不同意沈风告老还乡的请求，不是因为对沈风的器重，只是想把他放在自己和朝堂的监控之下，很多核心事物沈风早已经不能接触到了。
沈夫人这句话，终于是将他们面临的真实局面说了出来，沈风叹了一口气。
“夫人说的是，既然中原已经不能算是一个好的归处了，我也已经没了保护苍生的能力，那么至少，我们该留在月儿身边。”
晚上一起吃饭时，沈纤月也得知了他们的决定，心中石头总算落了地。
院子里，受了伤本不该下地的子渊和子晗围坐在沈纤月旁边，面前的桌子上已经摆放好了很多丰富的小点心，两个孩子吃的不亦乐乎。
沈纤月看着他们笑得无奈。
“慢点，又没人跟你们抢。”
“不行的，娘亲，我们一定要多吃一些的，外祖父和外祖母一定会盯着我和哥哥喝药，吃营养餐的，我们要先把这些吃饱了才行。”
子晗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写满了抗拒，但是这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他们是受了伤的状态，做戏做全套，所以一定要做出一副病人的样子。
沈纤月多少也有点愧疚，毕竟他们是为了配合自己才装病的。
“好吧，那你们多吃一些，娘亲争取让你们的康复时间尽量缩短一些。”
凌玄羽刚走到门口就听见这句话，有些无奈地走过来坐下。
两个孩子叫了一声就开始专注地吃东西了。
“岳父和岳母答应留下了？”
凌玄羽晚上没有同他们一起用膳，是之后沈纤月让人告诉他的消息，现在这一顿是他们的庆功宴，庆祝终于留下了他们。
之后就该开始忙着将沈府的东西搬过来的事了，不过主要是沈风和凌玄羽在讨论。
“沈府并没有很多非拿来不可的东西，动静不能过大，简单收拾一番即可，将慕慕接过来就好。”
沈慕慕一早就收到了沈风派人送来的信，知道了沈纤月还活着，而且过得很好的事，还知道他们马上就要搬过去了。
府上昨天晚上果然来了很多暗卫，和管家一起商量着什么，沈慕慕不关心，但是知道自己肯定是会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心里不免又得意起来。
面对着那些平日里看不起自己的权贵小姐，也变得趾高气昂起来。
“沈慕慕，你这是什么意思，敢对本小姐甩脸色，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
要是以往的沈纤月也就罢了，毕竟是丞相沈风的亲生嫡女，还是让人有几分忌惮的，但沈慕慕是谁？
一个沈夫人收养的小官员的弃女而已，怎么会有这样横着走的资本？
她正在愤愤不平地想着，眼里的神色越发不屑，结果一个巴掌突然就这么甩了下来，沈慕慕的话也同时传进耳里。
“哼，本小姐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不知所谓的东西！”
被打的人立刻就想还手，被沈慕慕又甩了一巴掌。
“你还敢还手？知道自己是谁吗？要不是我马上就要搬走了，谁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讲话，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模样，我以前忍你，你真以为我怕了你？”
那个小姐捂着脸，一时间惊疑不定。
前段时间，凌玄羽和沈纤月相继出事，沈府也跟着有些没落，沈慕慕本就不招那些小姐待见，面对那样的情况，看不起她的人自然就更多了。
沈慕慕已经夹紧尾巴过了很长一段时间日子了，现在终于又有了耀武扬威的资本，更是要宣扬得满城皆知。
早已忘了沈风信上嘱咐的——离城一事千万保密，不可坏事。
沈慕慕得意地在那个小姐惊疑不定的目光里离开，不过可不是为了回府去收拾东西，而是去了自己之前被人宣判地位不够不能进的几家场所，把要离开的事宣扬了个遍。
要不是沈风在信上没有提要去的地方是哪里，沈慕慕就已经把这些都说出去了。
这么大肆宣扬的结果就是皇帝很快就知道了这回事，派人将沈慕慕叫到了宫里。
“你说你要搬走了？”
皇帝之前并不识得沈慕慕，说是不放在眼里也不为过，毕竟她的身世已经摆在那里，并不值得自己过多关注。
沈慕慕根本就没有被叫进宫的危机感，神情间还是那副倨傲的样子。
“是。”
皇帝虽然不满这个态度，但也懒得多做计较。
“搬到哪里，跟谁？”
沈慕慕突然怀疑地看了他一眼，皇帝以为是自己表露得太明显了，结果她来了一句。
“皇上，你该不会是想要我留下来吧？”
皇帝被这句话说得差点呕出一口血来，神情更加不耐。
“朕问你什么就说什么，管这么多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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