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句话，在场的人都呆住了。
虽然原先沈慕慕就没有表情，现在更是整个人都不知作何反应，不自觉地抬手抚上自己的小腹。
她真的有孩子了，她和阿陵的孩子……
沈慕慕这么想着，眼泪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她刚进这个大理寺大牢的时候，是真的很想就这么死去的，褚安陵已经死了，沈慕慕只觉得自己的人生失去了意义。
可就在前几天开始的那几次反胃，让她意识到了什么，才会勉强吃点东西，但是吃了就吐，心情又不好，脸色自然也就越来越差。
但是现在她知道自己不能死了，她还有肚子里的孩子，这是她和阿陵的骨肉，阿陵生命的延续，她不能残忍地剥夺他出生的机会。
皇宫。
沈风走进御书房的时候，皇帝早已经在这里等了许久，沈风走过去行了礼。
“皇上。”
皇帝其实也是有点焦虑，心烦意乱左右为难，朝他抬手示意了下。
“坐吧，今日朕因为什么事找卿家过来，卿家应该明白。”
沈风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听见这些话点了点头。
“我明白。”
皇帝叹了口气，“这件事很难办，你就如实告诉我一句，这件事跟沈家有没有关系？”
沈风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毒，但是知道这肯定不会是沈慕慕做的，毕竟她对褚安陵的爱，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
这几天虽然两人有些争执，但也只是因为尚书府上其他人的态度，跟褚安陵本身没有任何关系，根本不可能会因为这个而想要褚安陵出什么意外。
皇帝虽然不知道沈慕慕为人如何，但是对沈风还是了解的，更何况还有凌玄羽和沈纤月这层关系，所以也觉得这件事跟沈家不会有关系。
但是现在出了事的人是褚安陵，户部尚书引以为傲的嫡子在沈府出意外死了，这对尚书府而言是个巨大的打击，尚书夫人也早就闹到了皇帝面前。
一边是自己的亲家，另一边是不可或缺的能手，皇帝实在是难以抉择。
沉默了会儿，沈风接着说道：“皇上，臣也明白这件事让您为难了，但臣十分确定，慕慕绝不可能会是下毒之人。”
皇帝看他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
“朕也很愿意相信卿家，但是现在没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别说朕不相信，就连其他人也不会就这么相信的，更何况现在除了二小姐以外，并没有其他有嫌疑的人。”
沈风沉吟片刻，再次开口，“这几日臣亦始终在思考到底会是什么人做出这样的事来，最后只能想出两种可能性，或许是敌国奸细，再不然就像是后宅之间的勾心斗角。”
皇帝摩挲着下巴，顺着他的思路考虑了一会儿，的确是有些道理。
“只不过勾心斗角有些说不过去，阿陵后宅空虚，唯一一个妾就是夏婉，但是她那一日很早离开，这些都是大理寺的调查结果，因此可以排除她的嫌疑。”
皇帝说着，若有所思。
“至于奸细……卿家说的有理，的确有可能会是敌国奸细使的伎俩，朕一定会让大理寺的人继续严查这件事。”
沈风颔首，感激地起身行了个礼。
“多谢皇上。”
皇帝连忙伸手将他扶起。
“卿家客气了。”
让他坐回原来的位置，皇帝突然想起从大理寺呈上来的关于沈慕慕现状的报告，就唤了一声。
“卿家，有件事朕得告诉你，经大夫诊断，二小姐她如今怀有身孕，只是前几日的滴水未进让她现在身体虚弱，情况不是很稳定。”
沈风沉默片刻，起身朝着皇帝恭恭敬敬的跪了下来，倒把皇帝弄得一头雾水。
“快快请起，这是做什么？”
沈风却轻轻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摆了副作揖的手势恭敬道：“皇上，臣想恳求您放了慕慕，安陵的离开给了慕慕不小的打击，再加上她身体本就不好，现在还怀有身孕，不适合继续留在大牢里。”
皇帝没有马上答应，毕竟这件事闹得太大了，如果现在就将沈慕慕放出来，户部尚书那边也会不好交代。
沈风接着道：“臣知道此事为难，但是如今她肚子里怀的孩子是安陵唯一的骨血了，若是在牢中出些什么事，不仅是对慕慕，更是尚书府的伤害。”
皇帝沉吟片刻，觉得沈风说的有理，正要答应他，曲引从门外走了进来。
“皇上，户部尚书夫人来了，正等在偏殿。”
皇帝跟沈风对视一眼，站起身来，“带朕去看看吧，卿家也一起来。”
沈风只好跟在皇帝后面走了过去。
他曾预想过尚书府的恶劣态度，没想到户部尚书夫人的不满和怨愤竟然会到如此程度。
“皇上，臣妇今日是来请求彻查沈府，立刻处死沈慕慕的。”
沈风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站出来道：“褚夫人，我可以接受彻查沈府，毕竟问心无愧，但慕慕是无辜的，怎么能在没有丝毫证据证明就是她下的毒的情况下就处死她？”
尚书夫人许是整日以泪洗面，眼睛又红又肿，脸色十分苍白，原本是个精致的贵夫人，现在看起来简直比起原来老了十岁，眼神也含着一股怨愤。
她仇恨地瞪着沈风。
“还能是谁做的？我看她就是这么歹毒的人，不禀报直接回娘家，跟阿陵还总是吵架，就连粥都是她端上去的，还有什么能狡辩的？”
面对着她的咄咄逼人，沈风显得淡定许多。
“尚书夫人，请先不要这么草率就下定论，慕慕只是被人陷害了，她绝不会做出伤害安陵的事情，她爱安陵，怎么可能会想要他死？况且……”
沈风话还没说完，尚书夫人就直接打断了他。
“别叫阿陵名字，你不配，沈慕慕爱阿陵？你在说什么屁话？她要是爱阿陵会跟别人有染吗？会总是跟阿陵吵架吗？”
沈风听见这话也有些来气。
“慕慕怎么可能会跟别人有染，这些都是谣言，编造出来离间你我两家的罢了，况且慕慕现在怀着的就是安陵唯一的骨肉，难道你忍心她出事吗？”
尚书夫人冷笑一声。
“谁知道是她和哪个男人的野种，拿阿陵当幌子罢了。”
沈风的手紧攥成拳，努力克制着自己想打人的冲动。
“褚夫人，说话注意分寸，你这么说话有些过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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