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晟介绍道：“这位是副将江无琛，太子殿下亲自提拔的人。”
江无琛朝着他行了个军礼，招呼了一声，“二皇子殿下。”
公冶硕看了看他，温和地笑笑，视线又落在欧阳晟身上。
“还是先回营地吧，守城之事要紧，我帮不上什么忙，但还是想看看现在的情况。”
公冶硕毕竟是皇帝派来的人，欧阳晟不好拒绝，回了营地之后将目前的状况都简单叙述了一遍，只要不对战事指手画脚，不违反战令，他倒没那么抵抗将情况告知。
现在最关键的就是他们不知道西域的具体情况如何，也不知道赫兰楼下一步究竟要如何，他最近虽然只是发动小规模战争，但是谁也不敢保证下一波攻势不猛。
欧阳晟不敢随意派出斥候，担心又被西域蛊毒师下手，带来一波新的蛊毒，红叶国的军队无法再承受。
公冶硕想了想，“或许可以试试往西域军队里安插眼线。”
这个法子他们自然也想过，但是没有很好的作战计划，而且派出的人实力必须足够强，在保证自己安全的情况下要把消息送出来。
“要派出的人很难选，赫兰楼不好糊弄，这个法子难度很大。”
公冶硕却道：“可以让人伪装成西域人混进去，我曾跟一个西域人学过西域话，讲得很熟练，而且他们没见过我，我可以试试混进去打探消息。”
“不行。”
欧阳晟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
“虽然殿下熟练掌握西域语言，却没有武功傍身，若是遇上危险可能无法自保，风险太大，不该你去。”
公冶硕沉吟下来，他不得不承认欧阳晟说的是对的，他没有身手，混进西域军队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不仅很难打探消息，还很可能将命搭进去。
沉默着各自思索了儿，欧阳晟又说道：“不过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公冶硕还没反应过来，江无琛也看向他，欧阳晟接着开口，“我过去曾接触过西域话，只是没有认真学过，现在加紧练习水平应该也能过得去，可以由我来混入西域军队。”
“不可。”
这个提议又迎来反对，只是这一次是两道声音。
公冶硕率先开口道：“将军是军队统帅，怎能以身试险，若是计划进展不顺利，遇上什么好歹，军心就乱了。”
江无琛跟着附和，“是啊将军，这么危险的任务怎能由您亲自去，实在不行可以由属下去，您对军队意义重大，不能身陷敌营。”
欧阳晟倒真的认真考虑过了，这个任务还真是自己去做比较合适。
“所有因素考虑过后，最适合的人的确是我，毕竟让人从头学西域话不现实，而且要是没有丰富的卧底经验，恐怕很难探到消息。”
纵然他们想反对，也找不到任何可以反对的点，只能再次道：“可您是统帅，军心所在，您要是离开，可能对军队凝聚力有极大影响。”
“潜入时间不会太久，暂时隐瞒下来是我潜入的消息，这段时间就由江副将与二皇子殿下共同管理军队，尽量不要影响将士们的情绪。”
这的确是现在最好的办法，甚至可以说是最后的办法，公冶硕和江无琛最终还是同意了。
好在这段时间赫兰楼并未发动大规模进攻，都只是小范围试探，才给了他们时间去学习西域话，很快，欧阳晟就乔装打扮成西域的商人出了城。
公冶硕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眼前可以称作荒芜的景象，突然问了旁边的江无琛一句。
“皇兄是在何时失踪的，什么消息也没送回来吗？”
江无琛叹了口气，虽然当时自己许诺一定要守好城池，但也没想到凌玄羽会彻底没了踪迹，听见他问，便开口回答。
“殿下当时得到暗卫得来的消息，说是太子妃遇险，于是将军中事宜安排好之后就带着护卫离开了，之后就失了踪迹，始终未有消息。”
听到这个原因，公冶硕无奈感慨道：“这大概就是美色误国吧，皇嫂的确是有这个资本。”
换做以往江无琛可能会不赞同这句话，但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凌玄羽的确是因为沈纤月而失踪的，说是被美色所误倒也没错。
公冶硕沉默片刻，又道：“江副将年轻有为，等战后回了枫城可以多多往来，我们趣味相投，定能成为挚友。”
江无琛转头看向公冶硕，正巧他也转了头，脸上露出一抹心照不宣的笑，在他看起来无害的神情里，江无琛却能清晰感受到那分盘算。
他想让自己归顺。
这是江无琛在看见他的神情之后心里冒出来的第一句话，虽然过去从未接触过，但是不代表江无琛反应不过来，不过眼下没露出分毫，回以一笑。
“末将多谢二皇子殿下赏识。”
公冶硕没有再说，又转头重新看起了那些稀疏的荒草。
他的确是盘算着想要江无琛能够为己所用，自保也好，争权也罢，手上都要有人才行，公冶硕不是公冶泰那样的草包，自然也会为自己打算。
江无琛回了房间之后还是一直在考虑这件事，其实他是有些心动的，在能力上确实是凌玄羽更强，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不论如何有个好靠山十分重要。
见他回来什么都没说，就是靠在床上发呆，飞鱼有些奇怪，“阿琛，你想什么这么入迷，是战事吃紧了吗？”
飞鱼虽然不懂带兵打仗的事，但也知道最近红叶国处于下风，见江无琛出神还以为是在忧虑战事。
江无琛坐了起来，看着在桌边缝补衣物的飞鱼，起身过来坐在了她旁边。
“二皇子似乎有让我站队之意，我不知是不是应该答应他。”
飞鱼手上动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道：“他想要争夺太子殿下的位置吗？”
江无琛并不知晓公冶硕的打算，只知道他并没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没野心。
“我亦不知，也许是有这个打算，但这并非我等可以妄议之事，你认为我是不是应该答应他？”
江无琛尊重飞鱼的意见，有事都会与她商量，这件事也不例外，他无法下定主意，所以想问问飞鱼的意思。
飞鱼几乎没有多考虑，摇头道：“我不想你答应。”
江无琛静静的等着她往下说。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和救命之恩，待我们极好，现在他们没了消息，我们应当尽力寻找才是，怎么能够在这时易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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