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不会游泳，还偏要让她下去，摆明了就是故意的，卫清伊对她的恶意丝毫不加掩饰。
沈纤月冷着脸，站在原地不动。
昨日卫清伊刁难不成，反被路秦川在沈纤月面前落了面子，她窝火了一晚上，始终咽不下这口气。
不是说不用跪吗，行啊，那她偏要让沈纤月在自己面前低声下气地求饶。
卫清伊不耐烦地催促着。
“还不快去，别忘了后院当家作主的人是我，你是要伺候我的人，敢不听我的命令？”
“卫小姐，你是正室不假，但我不是你的奴仆，况且我已经说了，我不会水，你有权势不代表就能随意轻贱别人的性命。”
沈纤月的语气不紧不慢，态度坚决。
但是卫清伊被她的称呼刺激到，根本不听她在说什么。
“你什么意思，夫人不会叫？莫非是还觊觎这个当家主母的身份？”
卫清伊越想越觉得有可能，看见沈纤月站的位置十分靠近湖边，想也不想就上前来要推她。
沈纤月反应很快，往旁边躲了一下，卫清伊冲势太猛，前面又没了遮挡物，“扑通”一声，直接栽进了水里。
沈纤月也没想到这样的后续，愣了一下。
春纱看见自家小姐掉进水里了，哪里还忍得住，直接冲上来。
“你这个心肠歹毒的贱女人，居然敢推我们小姐，我跟你拼了！”
她本想趁机把沈纤月一起推下去，沈纤月冷眼瞥了她一眼之后躲开了，唤来不远处的小厮下水救人。
现场兵荒马乱，卫清伊被救上来时已经是昏迷的状态，沈纤月要上前查看，直接就被春纱挡住了。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女人离我们小姐远一点，是不是还想要谋害我们小姐？”
不愧是主仆，倒打一耙的本事像是一脉相承。
既然被拦着，沈纤月也懒得继续上前，好心被当做驴肝肺，她可没有上赶着被人嫌弃的爱好。
卫清伊被送回了房间，太医来得很快，随之一同前来的还有皇后和路秦川。
路秦川是别院的主人，会知道消息也正常。
但是皇后的到来就让沈纤月有些意外了，消息竟然传得这么快，那这个别院的一举一动岂不是都在皇后的掌控之中？
皇后原本是在兰湘的搀扶下进来的，看见沈纤月站在一旁，竟然弃了兰湘的手，气势汹汹地上前就给了沈纤月一巴掌。
用了十足的劲，打得沈纤月偏过了头，耳朵里嗡嗡作响。
饶是路秦川也没料到皇后竟然会这么狠，所以没来得及拦下来。
皇后似乎还不解气，眼神不善地看着嘴角溢血的沈纤月。
“若是今日清伊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
这个威胁比直接说处死她还要狠，但其实沈纤月根本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耳膜像是充了血，胀得她头都开始疼。
皇后像是气不过，扬手正要再次落下一巴掌，结果被人直接握住了手腕。
路秦川松开了皇后的手，脸色很难看，目光冰冷地看着她。
“皇后娘娘息怒，事实真相如何还未可知，不要将气都撒在星辰身上。”
皇后冷笑一声。
“路大人未免太过护短了些，落水的是清伊，当时在现场的也只有陆星辰，况且清伊才是当家主母，路星辰完全有可能出于嫉妒把她推下水。”
路秦川不相信沈纤月会做这样的事，他没有理会皇后，转头看向沈纤月，轻柔地握住她的肩膀。
“星辰，告诉我，是你做的吗？”
沈纤月还是没有缓过神，她极为勉强地听清了路秦川的话，摇头。
“不是我，是她自己掉进去的。”
路秦川还未说话，皇后先是冷笑了一声。
“这是将我们都当做傻子呢？好端端地怎么可能会自己掉进去，真当本宫是好糊弄的？”
沈纤月有心要把今天的事都说出来，但是她现在脑子根本转不动，也没力气说话，强撑着站在这里都很不错了。
皇后不愿再给她解释的机会，直接唤来侍卫。
“来人，把这个意图谋害当家主母的蛇蝎妇人拖下去，杖责五十！”
都是皇后带来的人，行动起来也没有负担，他们快速上前，只是路秦川还挡在沈纤月面前。
皇后如此雷厉风行，显然是冲着沈纤月来的，根本不在意真相如何。
“路大人莫非还要包庇她不成？”
路秦川脸色更沉。
“未知真相就直接行刑，未免过于武断无情。”
皇后冷笑。
“既然路大人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们就来看看真相到底如何。”
路秦川眉心跳了跳，顿觉不妙。
果不其然，皇后叫来了当时守在湖边的丫鬟和小厮，他们虽然不会在身边伺候，但是离现场最近的，也是所谓离“真相”最近的。
可是他们的说辞要么是没看清，要么就是沈纤月和卫清伊在说话，但是沈纤月突然往旁边躲了，似乎还伸了手，之后卫清伊就摔进了水里。
皇后看向路秦川。
“怎么样，路大人，现在真相足够清晰了吗？”
由别人复述出来的最多只是场景，不可能代表了当时的所有实情。
但是路秦川能预料到如果自己真的这么说了，皇后只会说他是在为包庇沈纤月找托词。
很显然，皇后的目标就是沈纤月。
就像针对当初是玄王妃的沈纤月一样，刁难现在是路星辰的沈纤月。
路秦川保不住她。
皇后冷声催促。
“还请路大人让开，不要故意拖延时间，今日这场杖责坚决不能免除，如此不良行径一定要受到严惩，以儆效尤！”
侍卫们正要去抓沈纤月，路秦川说：“我来。”
侍卫们都停下了，看向身后的皇后，等待指示。
皇后没想到路秦川能做到这种地步，皱着眉。
“你说什么？”
路秦川的眼神深不见底，无端地让人觉得恐惧。
“我说，我代为受罚，以儆效尤。”
一样的话由路秦川此番重复，让皇后觉得自己的算计无处遁形，而且他的眼神太恐怖了，皇后根本不敢直视。
“既然路大人执意如此，那就休怪本宫了。”
路秦川不必押，就这么走在前面，仿佛他不是受罚，而是带着下属去执行公务的。
五十杖责是实打实的。
看的人都知道会有多疼，路秦川愣是一声不吭，生生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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