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坐在岸边哆哆嗦嗦，她的丫鬟跑去拿了个毯子给她盖上，她冷得牙关打颤，被冷水激过的意识越发清醒。
她怨恨地瞪着子渊和子晗的方向。
“你们，你们，当真是没有教养，竟然，竟然，做，做出这种，推，推人下水的事，小，小小年纪，心怎么就这么狠!”
两个孩子都没想到这个人这么不要脸，竟然倒打一耙，贼喊捉贼，子晗当即就想要站出来反驳，但是子渊拉住了她，将她挡在自己身后。
这里是异国皇宫，虽然他们遇到的多数人对他们都十分恭敬，但子渊还是不能完全肯定这里的人不会伤害他们。
所以子渊不敢冒险，更要保护好自己的妹妹，至少要等到自己的爹爹和娘亲出来以后，他才敢放心。
女子见两人不理她，心里有些不屑，这就是那个女人为公冶宸生的孩子吗？怎的这般无用，这样就给吓坏了。
她丝毫没有收敛之势，反倒是嚎得更加大声了，中气十足的样子一点都不像是刚掉进水里的人。
她落水本就引起了不小的混乱，再加上沈纤月一直心系着在宴会大殿外的两个孩子，几乎是一听见动静就站了起来。
好在周围不少人也是这样的反应，才显得沈纤月不那么突兀。
凌玄羽黑着脸站了起来，他耳力好，完全可以将那个女子大喊大叫的话一字不差地听清楚。
她在辱骂渊儿和晗儿。
意识到这一点的凌玄羽脸色更是黑了一层，他看向皇帝和皇后。
“儿臣出去看看。”
皇帝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喧闹扰乱了心情，本来想叫侍卫队出去查看情况，不过既然凌玄羽主动提了，他也就没再派别人。
凌玄羽握着沈纤月的手朝外走，一些臣子和家眷们就跟在后面。
出了门口，沈纤月就立刻朝着两个孩子跑了过去，仔细打量了一遍确定没有受伤才终于放心，将他们拉到自己身后，自己面朝着那个裹着毯子坐在地上的女子。
女人看见沈纤月，嫉妒再次涌了上来，恨不得现在就冲上去把她从太子妃的位置上拉下来，让她跪在自己面前摇尾乞怜。
但是她还没忘自己正在演的这出戏，她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纵使你们不愿与我搭话，又怎能将我推进水里，莫非之前从未有人教过你们礼数吗？”
她说这句话时沈纤月就已经是面对着她的状态了，这就像是指着沈纤月的鼻子骂她教子无方，或者这句不知礼骂的就是沈纤月。
要是脾气稍微差一些的人现在可能已经跟她吵起来了，但沈纤月只是站在原地，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眼下的场景十分好推断刚刚发生了什么。
无非就是女人落了水，她在指责两个孩子是罪魁祸首，但是两个孩子没有吭声，神情十分冷静，无声地表达了不是他们的意思。
有些家眷在后面小声议论着。
“这两个孩子是谁啊，怎么如此蛮横，怎能直接将人往水里推？”
“这可说不准，万一是那个女人欺负小孩子年幼，故意栽赃呢？”
“但是谁会算计把自己往水里摔啊，现在天那么冷，往水里泡上一遭，可能命都没了半条了，谁会愿意冒这个险啊。”
“这很难说，凡事总有个万一。”
周遭议论基本上就是这两个观点，有的觉得人是孩子推的，觉得女人可怜。
另一些人则是坚持孩子并没有做这样的事，他们只是被故意栽赃的。
人数差不多是对半分，不过支持后者的不少是拥护公冶宸这个太子的身份。
凌玄羽挡在沈纤月和孩子们前面，面具下的目光冰冷而凌厉地落在女人身上，硬生生让已经回暖的女人又打了个寒颤，低下头，总算敛去了咄咄逼人的样子。
“方才发生了何事?”
虽然早有推断，但是凌玄羽还是这么问了一句。
虽然他相信子渊子晗，但是这些大臣并不清楚，如果不解释清楚的话，他们只会以为自己包庇。
子渊在看见沈纤月和凌玄羽出来时就已经放松了下来，现在冷静地开了口。
“方才我与妹妹在这里玩耍，这位，”子渊卡了一下，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小姐过来声称要和我们一起玩，后来，她想要趁机推我与妹妹下水，只是自己不慎摔了进去。”
果然是这样。
这个情况正对应上了沈纤月和凌玄羽心里的猜测。
沈纤月握住两个孩子的手，心里有点自责和后怕。
虽然凌玄羽是很相信子渊的话的，但是为了以示公平，他还是看向了旁边的丫鬟。
“世子所述情况是否属实?”
丫鬟跪在地上，恭敬地磕了头。
“奴婢方才离得远，不知晓说了些什么话，但是亲眼所见这位小姐扑向了世子和郡主，只是最终自己落进了池塘。”
听到这里，周围围观的人已经有不少倒戈的了，有些甚至开始小声指责着女人。
她有些害怕，大声开口辩驳。
“不是这样的。”
凌玄羽看向她，眼神冷漠。
“哦?那是什么样的，你不妨向本太子说一遍。”
这道目光让女子觉得自己的小心思无处遁形，不敢再看，低了头，道:“分明是小女上前想与两个孩子一同玩耍，只是不知为何他们推了小女一下，本就在池塘边，小女站立不稳就摔了进去，而他们却是幸灾乐祸的，小女着实委屈。”
凌玄羽向身后的宁一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去查，自己则是继续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子。
“那你们都说了些什么，复述一遍给众人听吧。”
女子现在脑子一片混乱，哪还能想起刚刚说了什么，而且那些话的确是自己主动讲的，就算说了出来，也无法证明就是两个孩子推的她。
女子的沉默更加证实了自己话里的漏洞，围观的人里已经没多少人是相信她的了。
女子有些慌了神，匆忙开口。
“我记得我上前询问两个孩子能否一起玩，但是他们不曾理睬我，而我实在是喜欢孩子，所以不想要这么放弃，便走近了几步，但是没想到他们直接将我往前推了一把。”
女子适时啜泣了两下。
“他们不想与我玩我可以理解，但是怎么能推我下水呢?这分明就是谋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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