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师回朝的第二天,刚吃过早饭,沈纤月就来找了苏箐箐。
她刚吃过东西,现在正在屋子里收拾东西,按照以往这种事情她是不会做的,但为了不引起怀疑,她还是没有叫丫鬟,而是自己亲力亲为。
因为路秦川的昏迷,所以她没有收到任何指示,只能按照沈纤月的安排,跟着她回了红叶国,等着他的指示,毕竟自己身上的毒就是个定时炸弹,她暂时还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丢了。
沈纤月敲了敲门,苏箐箐转身见是她,露出一抹浅笑。
“你来了?先在椅子上坐一会儿吧,我把这些东西先收拾一下。”
沈纤月依言进来了,但是并没有坐下,看着她道:“你先别忙,我来是带你去见一个人的。”
苏箐箐愣了一下,不过还是将东西放下了,没有问是见谁,只是点头道:“好。”
沈纤月转身走在前面,等她跟自己并肩时和她解释道:“关于你的身世,我一直很好奇,所以今天带你去见见她,或许能够得出一些结论。”
她注意看着苏箐箐的表情,不想错过任何一丝异样,不过对方的神情一直很平静,没有任何变化,甚至还点头表示理解。
“我明白的,虽然不知道你乐不乐意,但是我们两个的脸真的太像了,我也一直觉得很奇怪,要不是身份悬殊,我都要以为我们有什么渊源了。”
沈纤月也跟着笑了笑。
“也没什么身份悬殊的,真的有关系那也说不定。”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沈夫人的院子,她和沈风正等在门口。
沈夫人看见站在沈纤月旁边的苏箐箐,那张形似自己妹妹的脸,就已然有些激动,眼睛都亮了起来,攥着沈风的力道都大了些,一直看着她过来,舍不得移开自己的视线。
“月儿,你们来了,快进来。”
沈夫人握着沈纤月的手,带着两人往里走,苏箐箐对她笑了笑,让她心里对自己的印象更好。
沈纤月坐在沈夫人旁边,苏箐箐则坐在稍远一些的位置。
“你是叫雯惜是吗?”
沈夫人给她倒了杯茶放在她旁边的位置上,她感激地冲沈夫人笑笑。
“是的。”
“月儿都跟我说过了,你的娘亲叫江雯是吗?我很抱歉要谈起这个伤心的话题,但我还是很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回答。”
苏箐箐豁达地笑了笑。
“没关系的,我知道您没有冒犯的意思。是的,我的娘亲叫江雯,而且……”苏箐箐停顿下来,看了沈夫人一会儿,有些怀念地笑了下,“而且,跟您长得很像。”
沈夫人被这个笑触动了一下,被她勾出一丝悲伤来,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
“孩子,对不起。”
苏箐箐原本低下了头,闻言抬眸看向她。
“没关系,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许是因为心里对江雯的亏欠,沈夫人从看见她的那一刻起,潜意识就觉得她是自己妹妹的孩子,不过想了想,还是问道:“那你娘亲的家里人呢,你有没有见过他们?”
苏箐箐惯会察言观色,从沈夫人的神情和语气便能看出她对自己已经有了信任,自然是知道她想听到的答案。
“我母亲她原是中原人,后来随我父亲四处游历,与家里人失去了联系,我其实并不知晓我娘亲家里有什么人,只是娘亲有时候会提起她的姐姐。”
苏箐箐说到这里,转头对沈夫人笑了笑。
“夫人,其实看见您时就让我想起了我娘亲说的姐姐,是不是显得太自以为是了一些?”
沈夫人眼里有了些泪花,摇了摇头。
“孩子,怎么会呢,或许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呢,你娘亲是怎么跟你说的她姐姐?”
苏箐箐看着虚空,脸上是怀念的神色。
“娘亲说她与姐姐小时候的关系一直很好,即使到后来姐姐已经出嫁了,她们还总是有联系,直到后来她遇到了我爹爹,家里的人除了姐姐没有一个人同意他们之间的亲事。”
随着她的讲述,沈夫人也想起了这些事,这些她关于江雯最后的记忆。
那段时间江雯遇到了一个男人,是个游历山河的剑客,她陷入与他的爱恋,一心想要嫁给他,但是他没有固定住所,也没什么积蓄,和当时江家的条件相差甚远。
江家的人并不同意这门亲事,但是江雯一心扎了进去,一直闹着想要嫁给他,跟家里的关系闹得很僵,她只听得进去沈夫人的话。
后来沈夫人一直在想,如果当时自己没有赞成她,也没有帮助她说服家里人同意这门亲事,江雯是不是就不会失联?
苏箐箐说完了这些话,才看向沈夫人,眼里也带着泪光。
“听娘亲说这些时,我总是想着一定要带着娘亲联系上家里人,但是世事难料,最后,我还是没能帮助娘亲完成这个心愿。”
沈夫人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哽咽,仰头勉强将泪意憋了回去,伸手握着苏箐箐的手。
“孩子,委屈你了。”
苏箐箐吸了吸鼻子,露出一抹浅笑来。
“要是娘亲也在这里就好了,她肯定会很开心的。”
沈夫人起身将她抱在了怀里,摸了摸她的头发。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没能最后再见到雯儿,是我太没用了。”
苏箐箐顺从地靠在她怀里,摇了摇头。
“不会的,我知道您肯定也一直在找娘亲,虽然还是有些遗憾,但我现在已经觉得很满足了,至少百年之后见到娘亲,我能告诉她,姨母比她说的那样还要温柔。”
沈夫人眼里的泪在这样一句话里落下来,轻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
“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可以把我看做是你的母亲,以后就由我来照顾你,你愿意吗?”
苏箐箐抬手抹了眼角的泪。
“谢谢您。”
沈夫人止住了眼里的泪,在她旁边坐下来。
“很遗憾,没能陪在雯儿的身边,也没有陪伴你的成长。”
她将苏箐箐的手握在怀里,有些感慨地看着她。
苏箐箐笑着看她。
“现在也不会很晚啊,只是母亲却始终是个遗憾。”
沈夫人叹了口气。
“”那你家里还有什么人在吗,用不用一起接过来?
苏箐箐摇了摇头。
“家里一直只有爹娘和我,后来爹娘去世了,我一个人逃亡到了西域边境,之后就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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