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婉知道尚书夫人是想有事说事，不打算花太多时间应付她，兴许自己要是说只是来叙旧的，她下一秒就能把自己轰出去。
没敢再说点别的，直接道明来意。
“先前我一直在太子府上教世子与郡主礼仪，这段时间因为一些事耽误了，想要接着教下去，来请求您的同意。”
尚书夫人看着她，有些犹豫，但是想到夏婉现在失去了成为母亲的机会，又得待在后院什么都做不了，自己虽不喜欢夏婉，但也不是冷血无情的人，最后还是点了头。
“可以，不过该守的规矩要守，也不要惹出麻烦来，别让尚书府给你善后。”
夏婉自然是乖巧点头。
“我明白了，不会做出让尚书府蒙羞的事的，您放心。”
纵使有人欢喜，有人排斥，成亲的日子还是如期到来。
沈慕慕早早就被叫起来梳妆，全身上下无一没有经过精心打扮，沈夫人全程陪伴着她，还亲自为她画了唇脂。
看着她闭着眼，让人在自己脸上涂抹的样子，沈夫人的泪突然就滚了下来。
她没有出声，抬手抹了一下，但泪却像开了闸的水，源源不断地往下淌。
强忍着手上的颤抖，她将唇脂涂好，道了声，“好了。”
沈夫人走到旁边的背光处，不想让沈慕慕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看见自己落泪的样子。
但是她声音的不对劲沈慕慕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伸手去拉沈夫人。
“娘亲……我想你站我身边。”
沈夫人眼泪又有些失控了，想掩饰却掩饰不住，哽咽了声，终究是走了过来，伸手摸上她的脸。
“慕慕啊……”
这样一声感叹，让沈慕慕也绷不住了，抱住了沈夫人的腰。
“娘亲，我不想走了。”
沈夫人伸手摸摸她的背，被她这句话逗的发笑，叹了口气。
“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孩子长大了，要成婚了，离家是难免的事，娘亲只是有些舍不得，不要你留下来陪我的。”
“娘……”
沈夫人拍拍她的背。
“好了，不哭了，一会儿把脸哭花了就不好看了，吉时就要到了。”
又在沈夫人怀里靠了一会儿，沈慕慕才肯放开她的腰，眼睛红红的，脸上的妆果真花了一些，沈夫人现在已经好多了，就亲自为她重新上了一次妆。
在等着接亲队伍过来的时候，沈慕慕就和沈夫人坐在一起。
沈夫人一句一句絮叨着，想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事项都告诉她，总是不由得想到要是自己不在身边，她受了欺负怎么办？
“成了亲也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不能欺负别人，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了去。”
想到褚安陵娶了夏婉为妾的，那后院里就不止沈慕慕一个人。
“你是正室，要有主母的样子，不能再像先前那样为所欲为了，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该长大了。”
沈慕慕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只是靠在沈夫人肩上，一律称自己明白了。
沈夫人抬手抚了抚她的背，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等了一会儿，沈慕慕又抬头来看着她。
“娘亲，要是我做不好怎么办？”
沈夫人愣了愣，想了想，还是道：“做不好也得学，你嫁了人，身份就不一样了，爹娘能给你撑腰，却不能替你做所有事，况且日后爹娘就不在你身边了，你都得靠自己。”
沈慕慕又抱着她，不过这次没有蹭了，毕竟再把妆蹭花了就来不及重新画了。
“就算爹娘不在我身边，也会一直支持我的对吧？我可以长不大，因为有你们在啊！还有阿陵，他肯定会对我很好的！”
沈慕慕越想越觉得如此，褚安陵那么喜欢自己，肯定不会让自己受欺负，也一定会什么事都支持自己，就像爹爹和娘亲，还有姐姐和太子一样，感情一直那么好。
沈夫人不知想到什么，想劝她，但是又不忍心在这样大喜的日子破坏她的心情，只是将要说的话收回来。
他们的亲结的不容易，只希望磨难过后都是甜蜜吧。
很快喜乐响起，迎亲队伍来了。
沈慕慕和沈夫人对视一眼，眼中有羞涩和不舍，更多的则是喜悦，沈夫人朝她笑了笑，伸手拿过盖头帮她盖上。
“娘亲愿你们鸳鸯双飞，白发齐眉，四时如春，一世岁安。”
沈慕慕哽咽了一声，想不管不顾掀开盖头，永远留在自己爹娘身边。
沈夫人制止了她的动作，扶住了她的肩膀，虽然自己的眼泪也控制不住，但是她克制得很好，语调也很温润。
“孩子长大了，爹娘是你的港湾，但不是你最终的归宿，你要到你该到的地方去，明白吗？”
还是那样温柔的强调，却带着鼓舞人心的坚定力量，沈慕慕点头，一颗泪滑落，但没有继续哭。
“我明白了。”
一直到她被扶上花轿，沈夫人都还有些怅然若失，想起以前沈纤月出嫁时，自己也是这样的感觉，时间过得好快，孩子就这么一个一个离开了自己身边。
沈风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抬手抱住她。
“安陵会好好照顾慕慕的，别担心。”
沈夫人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就是觉得很快，转眼月儿已经出嫁了几年，现在慕慕也上了花轿，以后就只剩我们俩了。”
沈风没有说话，只是将她往自己怀里又揽了一些。
等到迎亲队伍再也看不见，沈夫人才挽着沈风的胳膊往府上走。
大厅旁边聚着几个丫鬟，许是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府上也萦绕着一种轻松闲适的氛围，她们站在那里聊着天。
“你们知道我前几天在洗衣房看见什么了吗？”
其中一个丫鬟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道。
周围的丫鬟有些好奇，跟着她压低声音道：“看见什么了？”
丫鬟故意卖了个关子，就是不开口，激得旁边的丫鬟想打她，她这才哈哈笑着开口。
“我看见了带血的被褥，而且还是今天出嫁的二小姐的。”
周围的丫鬟惊叫出声，虽然她们都不由得往不轨的事情上面想，但还是有人说道：“会不会只是来了月事，不小心弄脏了而已。”
说起这个话题的丫鬟翻了个白眼，肯定道：“不可能，二小姐的月事根本不是这段日子，再说了，要真是月事，这几天能没有什么脏物要整理？”
她越想越肯定，不由得提高声音道：“要我说呀，就是二小姐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才会偷偷让人整理被褥，可怜尚书公子就这么被蒙在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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