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就像平地一声雷，将所有人炸了个激灵，议论声轰然爆发，一时间也没人在意撤不撤职的问题了。
皇帝差点就直接站了起来，蛊虫的事让他焦头烂额，每天都要问几次太医院的进展如何，但是一筹莫展。
现在终于有了可以抑制的药，这怎么能不让人激动？
皇帝敲了敲桌子，示意大臣安静，思索一会儿，转头吩咐曲引。
“去让太医院的御医过来。”
等到试验结果的过程是难得的安静，户部尚书和尚书夫人站在同一侧，其他大臣站在另外一侧，议事堂笼罩着紧张的情绪，所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结果。
尚书夫人倒是不担心药的效果，毕竟沈纤月还顶着医圣之名，只是有些抱歉，为了保全尚书府，她只得将这药说成是府上研究的。
在万众瞩目里，曲引从外面走了进来，众人屏息凝神地看着他，皇帝问了一句。
“怎么样了？”
曲引还未回答，负责测验的太医几乎是冲过来的，脸上带着喜色，还未到面前，就已经叫道：“成了，成了，此药有用，蛊虫能解！”
群臣又哗然一片，这下连皇帝都站了起来，吩咐道：“将此药批量研制，尽快给百姓使用，尽快控制蛊虫！”
太医应声，又再次跑了出去，这次的脚步终于不再是沉闷的。
因为药是尚书夫人拿出来的，可以说是一大功臣，其他大臣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看着他们两人，没有开口。
皇帝倒是率先开了口。
“夫人可否向朕解释此药来历，据朕所知，尚书府上似乎没有制药的能手吧。”
尚书夫人早有准备皇帝会询问这个问题，闻言恭敬跪下。
“回皇上，蛊虫来势汹汹，甚至尚书府还被认为是罪魁祸首，臣妇与大人十分心忧，寻了好些法子研究抑制蛊虫的办法，有幸获得了太子妃先前的有关记录，因此获得此药。”
原本还有些疑惑，但是听到跟沈纤月有关，皇帝也放心不少，算是相信了她的话。
蛊虫传播这事户部尚书有责任，但不是直接责任，如今又戴罪立功，自然可以免去撤职的命运，但该有的处罚还是不能少。
“褚爱卿立了功，按理当赏，但蛊毒盛行一事你亦有责任，功过相抵，罚你一月俸禄，继续先前的禁足，在此期间，还要好好配合太医院的药物研制。”
地下城。
路秦川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门被人急急敲了几下，伴随着护卫的禀报。
“大人，仓库起火，虽然已经让人去紧急救援，但药材已经保不住了。”
路秦川太阳穴一跳，起身快速过去打开门。
“哪个仓库？”
护卫眼神有些闪躲，应验了路秦川心中那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只听护卫道：“存放着新运药材的那一间。”
新运的这批药材来源宝贵，数量稀少，是他跟三殿的交易，派去看守的护卫都比平时多了一倍，结果现在还是毁了。
路秦川手猛然攥成拳，周身气息冷得有如化雪，眼中的寒意能渗进骨头里，护卫不敢直视他，赶紧低下头。
路秦川不再多言，立刻赶去仓库，即使只看着背影都能感受到那滔天怒火，护卫觉得他们可能要完了。
徐祥正在仓库之外，火已经被熄灭了，但是熏得外面都已经变黑了，可见里面烧的有多严重。
他之所以没有自己去禀报就是想看看有什么补救办法，但是药材基本上都毁了，根本就没有挽回的余地。
徐祥看见路秦川过来，正要跪下行礼，腿还没弯下去，就已经被当胸来的一脚踹了出去。
路秦川这一脚没有留情，徐祥没有防备，撞到仓库外面的墙，又向前滚了几圈才稳住身形，捂着胸口猛地吐出一口血。
路秦川眼眸冰冷，缓慢走到徐祥旁边，蹲了下来，看着他的眼睛仿佛自己根本不是一个活人。
徐祥在这样的眼神下有些战栗，总觉得下一刻他就会下杀手。
“大、大人……”
路秦川看着他，神情看起来十分平静，甚至语调也没什么起伏，好像并没有生气，但看着却更让人害怕。
“我有没有让人守好这里，你又是怎么跟我承诺的？嗯？你还记得吧？”
徐祥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那是一双修罗的眼睛，他能看出来路秦川现在是真的很生气，并且很可能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说来这件事也是邪门，他的确是派人层层把守了这个仓库，并且每隔一炷香功夫就会进去查探一次情况，确保草药都十分完好。
但就是在这么细致的情况下，库房起火了。
并且火是从内部烧起来的，而且并没有烟飘出来，等到他们闻到味道察觉不对，药材已经彻底燃起来了。
即使他已经立刻派人去灭火，但是药材基本都已经报废了。
他没想到路秦川竟然完全没有要听解释的意思，一来就直接动手，根本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时间。
徐祥没有回答，路秦川其实也没有在等他的答案，甚至还笑了一下，然而这个笑容却无端让徐祥的心更冷了，仿佛前面迎接自己的是万丈深渊。
徐祥下意识往后挪了一点，但这个动作还是落在了路秦川眼里，他嗤笑一声，站了起来。
“放心吧，我现在还不会让你死，不过要是让这件事就这么轻飘飘的过去，我也会有点不开心，所以呢，我得让你受点小惩罚，你没意见吧？”
徐祥怎么敢说话，但是他不说话也没用，因为这件事目前还找不到罪魁祸首，而路秦川的怒火现在急需发泄，所以作为这个库房的主要负责人，徐祥就会是这个人选。
“因为你的失职，害得我的药材被烧掉了，而会酿成这样的后果，说明你根本不知道那批药材的重要性，所以我得让你感受一下，你才会知道以后得用什么态度对待。”
几乎是在他话音刚落下的瞬间，徐祥就觉得自己喉头猛然一紧，好像被人掐住了一般，但是现在这里除了他和站着的路秦川之外根本没有别人。
徐祥痛苦地蜷缩着身体，伸手捂着自己的脖颈，竟然真的觉得喘不上气来。
过了一会儿，这种症状缓解之后，他又感受似乎浑身都在被刀割，犹如凌迟一般，这种折磨几乎分布在全身每一寸皮肤。
之后每隔一段时间，徐祥都会感受到一种不同的痛，所有的这些，都让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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