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轻的女人只是静静的坐在长椅子上。
然而，在场的众人却感觉到了无穷的威压。
素来狂妄高傲的夏正歌和阡陌，此刻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体，看圣姑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凝重和庄严。
凌杰等人无不如此。
唯一的例外，就是云岚。
凌杰斜眼打量着云岚，只觉这个老奶奶很闲散的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如水，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就算是圣姑这样的可怕人物，在她面前，也不过是浮尘水滴。
真厉害啊！
这就是强者的风范么？
也只有自己拥有了超凡的实力，可以横压当世的时候。才能够拥有云岚奶奶这种风轻云淡的感觉啊。
凌杰试图做到这样，却做不到。
实力不够。
但凌杰很羡慕云岚的这种状态。
“真希望，有朝一日，我凌杰也能够达到云奶奶这种状态！”
凌杰心中暗暗期盼着。
就这时候，大裁决忽然开口道：“李青鸾，见过圣姑！”
说话的时候，李青鸾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恭敬的行了一礼。
这是凌杰第一次看到这位高高在上的大裁决官，公开行礼。
恐怕也只有圣姑这种级别的强者，才有这样的资格吧。
众人的目光纷纷凝视着前方的女子。
许久后，圣姑缓缓睁开双眼。
那是一双涵盖万物生灵般的眼睛。
这双眼睛里面，拥有日月星辰，沧海桑田。生死，在这样的一双眼睛里，仿佛都算不得什么了。
她分明看着在场的众人，但是她的眼睛里却没有众人。
只有日月星辰，天下苍生。
李青鸾逐一给圣姑做介绍：“这位是大夏武界宫宫主阡陌。”
“这位是大夏帝军府总都督夏正歌。”
“这位是大夏帝国丞相府的相国大人。”
“……”
李青鸾的介绍还算得体，至少会给每个人的名字前面加上称号。最后轮到凌杰的时候，大裁决的话语反而变得十分随意：“这是凌杰。”
这是凌杰……好像凌杰和她很熟似的。
一通介绍后，李青鸾大致的说明大家的来意。最后道：“他们嚷嚷着要见圣姑和圣王。亲自完成秦川和谈。还请圣姑拿定主意。”
圣姑这才慢悠悠的点了点头，随后伸了一个懒腰，慢慢的站了起来。
她起身的时候，显示出修长妙曼的身材。
近乎完美的身材，惊魂动魄。
许久后，圣姑道：“事情的前因后果我都知道了。你们有什么话，现在都说出来吧！”
阡陌和夏正歌对望一眼，随后夏正歌道：“圣姑，素问你是个讲道理的人。我想，秦川圣殿坐镇飞龙城多年，而且之前圣王和大夏帝国签订了协议，配合大夏帝国推动改革新政。正是因为这份合约，我们双方多年来才能够相安无事。眼下飞龙城主动挑起事端，爆发了秦川之战。我想，这样随意破坏合约的行为，还是不太妥当的吧？”
圣姑眉毛一挑，道：“你还有什么话，不妨全部说出来。”
夏正歌道：“我想请圣姑恢复原有的旧格局。这样我们双方才能够各自安好啊。秦川稳定，秦川的百姓才能免于战火，安居乐业啊。你说是不是？”
问出这话的时候，夏正歌紧紧的盯着圣姑。
原本他是打算直接面见圣王谈判这件事情。
但进入秦川圣殿之后，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给了他太大的震撼。他现在已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分量恐怕还不足以面见圣王这样的可怕存在。
不知为何，他居然会感觉圣王这种人，是和夏皇同一个级别的存在。
他连提出面见圣王这个要求的勇气都没了。
这就是圣姑和秦川圣殿，带给大家的威压啊。
圣姑并未回答，而是转头看了眼在场的其他人：“你们如果还有意见的话，也都一起说出来吧。我也好一次性给你们回答。”
阡陌这时候道：“我的意见和夏正歌一样。希望圣姑恢复旧格局。避免双方的关系持续恶化。我们谁都不希望看到秦川之地，生灵涂炭。”
岳东楼这时候道：“我身为大夏帝国的相国。我自然也希望大家各自安好，相安无事。不要再起兵戈。”
大家纷纷表态，意思都一样。
最后询问凌杰的时候，圣姑的眼神略微有了一点的波动：“凌杰，你的意见呢？”
凌杰这才缓过神来，轻轻咳嗽一声：“我现在是大夏帝国三法司的副督察，我自然希望双方和睦共处。”
凌杰的回答很有讲究。
从妙音上师的安排上来看，凌杰属于华太后的人，自然也属于秦川圣殿。
但是在这样的场合，凌杰必须站在大夏帝国这边。
为此，他特意给自己的立场加了一个身份——我是现在是大夏帝国三法司的副督察，身不由己啊。
圣姑微微点了点头：“还有人要发表意见吗？”
大家纷纷摇头。
圣姑缓缓回到座位，轻轻的坐了下来，一双冷漠的目光扫过全场，冷冰冰的道：“既然大家都没意见，那我便一次性回答你们——我秦川圣殿坐镇秦川这么多年。秦川之地本就属于我秦川圣殿。只不过是华太后和光明圣殿交好，和秦川圣王交好。我们圣王大人仁慈，这才让秦川一百零八行省归附华太后，归附大夏帝国。如今华太后都被囚禁了，我秦川圣殿自然不必给夏皇面子。收回秦川之地，合情合理，天经地义。这，有什么好和谈的？”
这话一出，场上的气氛十分尴尬。
等于圣姑直接拒绝了他们的和谈请求。
夏正歌的脸色都变成了猪肝色。
本以为见到了大人物，他们会念及旧约，和谈的时候更好谈。
不想圣姑的态度比大裁决还要刚硬的多。
直接言明秦川本就是秦川圣地的疆域。
在百年前，的确如此，无法辩驳。
夏正歌连回话的理由都被这个女人给泯灭了。
圣姑继续道：“要恢复旧格局，可以啊。但不能我秦川圣殿单方面恢复吧？夏皇至少得把华太后放出来。我们的旧约，是圣王和华太后签订的。夏皇什么都没做，就想恢复旧约。太天真了吧！”
嘶！
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个个都说不出话来。
圣姑道：“回去告诉夏皇，他放出华太后，我可以恢复旧约。否则，一切免谈。我只好强行取了秦川之地。如果夏皇要阻拦，那就战场上见吧。”
说完，圣姑挥挥手。
言外之意就是我该说的话都说了，你们可以退下了。
相国这时候争辩道：“圣姑，此前我和赵飞龙第一次谈判的时候，他明确表态，可以率领飞龙城名义上归附我大夏帝国，只需要我们撤回飞龙城的所有大员，不干涉飞龙城的一切事务。这番话，还作不作数？”
圣姑目光一愣，冷冷道：“当然不作数。此一时彼一时。如今我秦川圣殿的大军都打到通天城了。岂能维持之前的条件？”
“大裁决，送客！”圣姑挥挥手，转身重新盘坐在长椅子上。想要重新闭关休养。
这时候，夏正歌忽然道：“圣姑，就算你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但总要给我们一个周旋的时间吧。这么大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回去禀报夏皇，来回折腾一番都需要时间。”
圣姑冷冷道：“你想要多久缓和时间？”
夏正歌道：“半个月！”
“半个月内，请圣姑停止通天城外的战端。双方在这期间偃旗息鼓。等待半个月后夏皇的回复，如何？”
夏正歌满脸期待的看着圣姑。
圣姑微微点头：“合情合理。我给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不管任何缘由引爆了通天城之战，我们的谈判就此结束。另外，你们需要派人留在我圣殿之中作为把柄。如果半个月内你们有什么不轨行为，我便杀了此人。”
嘶！
这话一出，着实把大家给吓到了。
留在秦川圣殿？
谁敢啊！
谁都不愿意留在这里。一个不好人家就可以杀了自己，而且连半点逃生的希望都没有。
夏正歌，阡陌，相国三人本能选择了沉默。
显然，他不想做这个冤大头。
圣姑忽然笑了：“哦？没有人想留下来了吗？那好啊，我看这半个月的缓冲时间也不必谈了。你们各自回去准备开战吧。别以为你们帝军府的大军围住了飞龙城的大军，就可以稳操胜券。我秦川圣殿，只需要略微出手，你们的大军，顷刻间就会灰飞烟灭！”
别人说这样的话，夏正歌和阡陌肯定不信。
但圣姑说出来，他们不得不信，压力很大。
纵然圣姑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仍旧没有人站出来。
这挥手，凌杰暗中拍了了把夏岩的背脊。后者仿佛明白了什么，当下一咬牙，顺势往前站了一步：“为了大夏帝国的利益，我夏岩，愿意留在秦川圣殿做人质。”
圣姑很欣赏的看了夏岩一眼：“不错，夏皇终于生了一个稍微像样点的皇子。”
凌杰这时候开始演戏了：“禹郡王带你是帝国皇子，万金之躯，岂能留在这里做人质？”
夏岩很配合，义正言辞的道：“正因为我是大夏帝国的皇子。所以，在帝国需要的时候，我应该第一个站出来！”
这样的话，听在夏正歌阡陌和相国等人眼里，分外有分量。
他们也都开始重新审视眼前这个皇子。
真不错啊！
回去之后，他们免不了要在陛下面前疯狂夸赞夏岩了。
夏正歌马上表态：“禹郡王好魄力，你这一次为帝国做出的贡献，我会如实上报给夏皇。夏皇知道后，必然嘉奖于你。”
禹郡王没表态。
他心里不高兴啊。
刚刚要人留下来的时候，你夏正歌一言不发，也不表态。现在禹郡王刚刚表态，你就过来夸赞？
太虚伪了啊。
阡陌也很虚伪的表态：“禹郡王义薄云天，不窥视陛下最重视的皇子之一。此疫之后，禹郡王在朝堂之上的道路，只怕要一马平川了。”
又是一个虚伪的人。
禹郡王只是简单的寒暄两句，随后便不再说话。
就这时候——
凌杰道：“禹郡王深明大义，甘愿为天下万民的福泽牺牲自我。那么我凌杰也亦然有这样的决心，夏皇对我这么好，我岂能不思回报。我愿意陪殿下一起留在这里做人质。”
这话一出，大家吃惊的看着凌杰。
夏正歌，阡陌和相国都惊呆了。
这位投靠陛下的小伙子，很不错啊。
不愧是帝国栋梁。
夏正歌和阡陌几个大佬，自然也夸赞了一番凌杰。对此，凌杰耸耸肩，并未回应。
道是相国岳东楼，一双深邃的眼睛多看了凌杰两眼。他想说点什么，但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究没能说出口。
圣姑道：“好了，那就两个都留下来吧。其他人可以走了。记住，只有半个月的时间。如果半个月内没有给我恢复，我不但要通天城，我还要这两个人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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