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儿那人回道:“姑娘,你说的这些也太笼统了,天下间叫云凡的人不少,可你说长得特别好看,不说很多吧,长得还看得过去顺眼的,好看的,也有三之五六七吧,难不成我还要将这些汉子全部弄到你眼前,让你挑着来不成?”
“你放屁!我说的这个人全天下只能有他一个,也只能是他一个人那么好看,其他的人都入不了本姑娘的眼睛!”元锦儿指着那个人的鼻子喝道。
台下聚集过来不少看热闹的人,话听到此处又有人打趣道:“这位姑娘,莫不是你口中所说之人是故意躲着你,故意让你找不到的?”
但凡是不傻的人听到这一番话,对这位姑娘的生死来意就有了更多的揣摩,好一个缠郎烈女。
有个衣着不凡的公子哥站出来,语气轻浮的说道:“像你这么美的姑娘,何必要将心思花费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身上,倒不如跟了本公子,天天让你见着本公子,多好。”
本来就因为找不到人而心里难过的元锦儿,一听这话就更加来气,举手便把手中的酒壶砸在了那公子哥的身上。
不光砸到了人,酒壶里的酒水还洒了那公子哥一身。
“疯丫头!”公子哥当众出了手,丢了面子,当然吃不下这口亏,转头叫出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打手,“把这小丫头片子给抓住!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敢得罪本公子!”
这公子哥想必是有些来头,周围的人更是不敢拦,眼看着那两个打手就要对着一个女子大打出手。
宋绾及时站出来:“燕公子,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介弱女子动粗可不太好吧。”
宋绾在京城的名头不小,又有这次护驾有功,更为百姓之想,可以说现在的小皇帝是宋绾一手扶持上去的,皇帝面前的红人谁敢招惹?
燕子期见到宋绾出面,心中再有不服,也不敢随意造次,干笑着说道:“王妃您误会了,此女蛮横不讲理,将酒水洒了我一身正要找她讨个公道,没想着要动粗。”
一边说着,一边对那两个打手使劲儿的使了使眼色,那两个打手也是有眼力劲儿地,连忙退到了那公子哥身后。
宋绾也不想把事情闹大,不动声色地站在两人中间说道:“元姑娘是我的小友,刚才冒犯了燕公子,我待她向你赔个不是。”
燕子期道:“原来是王妃的小友,刚才是在下唐突了,该道歉的也应该是我,我突然想起家中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这燕子期平日里仗着权利没少在京城欺负人,没想到他也有灰溜溜逃窜的一天,看着众人只差拍手叫好了。
还在下面看热闹的那些人也不敢再看热闹,也就跟人散开了。
而引诱此事的主人公还毫不自知的坐在那里喝酒吃菜,宋绾无奈的摇了摇头,走上前夺过了人手中的酒杯。
元锦儿迷迷糊糊的伸手想要把自己的被子夺回来,口中不满的哼唧道:“把酒还给我,你是谁啊?也敢拦着本小姐!”
宋绾道:“你不是要找云凡吗?坐在这里灌酒有什么用?”
“找?我能找得到吗?”元锦儿裂嘴笑了笑,那笑容带着些许牵强,“所有人都告诉我他死了,我进神医谷不过十年,十年前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跟我说,江湖人这么大,我云凡的名号总有一天会人人知晓,只要我去找他就一定可以找得到……那时我特别相信这句话,我到现在都还相信,他只不过是在躲我,自从他收到我那封信之后,他连回信都不肯了……你说他是不是在躲着我?”
宋绾也不打断她,认真的听她说着,“他没有在躲你,只是害怕因为自己而耽误了你,几年前他的身体疲劳成疾,只靠着喝药来拖着一条命,可以终是熬到了头……”
“那他可以告诉我,为什么非要瞒着我呢?!”元锦儿趴在桌子上,醉醺醺的质问宋绾:“所有人都知道,怎么就我不知道,我满心欢喜的来找他,你们却告诉我,他死了!”
宋绾叹口气:“云凡也是为了你好……”
因为对他们之间的事情知之甚少,所以宋绾也不好多说。
元锦儿道:“谁都是为了我好……我师傅不让我出谷,也说是我为了我好,我师兄不让我出来找他也是为了我好而今他死了,你们瞒着我也是为了我好,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们啊……我真是该谢谢你们,什么、都不告诉我,还让我整天傻呵呵的开心……到头来,都是为了我好……”
可能是人醉的厉害了,说着说着人就更加不清醒了,趴在桌子上喃喃自语,到最后连说的什么都听不清了。
迩梦第二次为祁轩疗伤过后,因为混元真气使用过度,人刚从屋子里面走出来就晕了过去。
宋绾说什么也不让迩梦,在没有休养好身体之前再进行第三次,不单单是迩梦身份的原因。
一旦进行疗伤期间就不能停下,若非如此定会两败俱伤,宋绾不敢冒这个风险。
而经过第二次的疗伤,祁轩在脸上慢慢恢复了些血色,人也不在,一直昏睡下去,只是时而时醒,依旧没有意识罢了。
宋绾悉心照顾在侧,祁轩清醒的时候就陪在旁边说两句话,也不管人到底能不能听到。
有时候也会抱着儿子,让父子两个增进增进感情,就算是儿子他爹现在卧病在床,不能跟儿子说话,也得好好认认这张脸。
“祁轩醒了,只不过没有意识。”闻灵站在迩梦床边,“看来是药效发挥作用了。”
迩梦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的神色来:“如此甚好,那我就放心了,只等第三次疗伤的时候,来一个狸猫换太子了。”
话分两头。
屏绣楼内,宋绾刚安置好元锦儿,司仁。拿出一封没有拆开的信,上面写着元锦儿亲启。
“这是在前楼住的书房里面找到的,我觉得应该给元姑娘看一下。”司仁说道,“前楼主生平将感情之事看淡,元姑娘是前楼主唯一一个上过心的女子,这封没有拆开的信,应该能给元姑娘一个结果。”
元锦儿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身在房中,人是怎么到这里来的,她已经完全没有一点印象了。
打开的窗户外伫立着五座高塔,这里是屏绣楼……
脑海中似乎被勾起了些许回忆,隐约想起来是宋绾帮自己解了围。
元锦儿揉着昏脑胀的头从床上坐起,喉咙也干得像招了一把火似的,宿醉之后的代价便是如此。
走下床去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就看到桌上放着一封信,而上面的落笔竟然是给自己的。
元锦儿盯着那字迹一愣,忽然心头大震,这是云凡的字迹,他是不会认错的。
这个时候太已经顾不上喝水了,连忙将那封信拆开,信纸上写的密密麻麻,坚守的笔锋游刃有余,清秀中带着一点狷狂。
尽管一张纸上写的密密麻麻,但是元锦儿一个字一个字看着特别珍惜。
信的开头就写道:锦儿妹妹,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应该已经不在了,能得锦儿妹妹的青睐,云某自觉不配,恕云某当年没有立刻恢复,这封信是担心耽误你在鬼谷的修行,而今你已出谷,是个能独当一面的小神医了,不要生气,世间良人几许,元姑娘查到属于你的那个真命天子……
元锦儿强忍着不想哭的可就是管不住眼中的泪水一直往下掉,眼眶里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但却同时拨开了她心中那层保护自己的壳。
“什么真命天子!我这辈子就是喜欢你了,其他人我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元锦儿边看边哭,就像是在和云凡对话一般,元锦儿抬手擦掉脸上的鼻涕泪水,接着往下看。
当这封信看完,她的泪水也早已将信纸沾湿,水墨色的痕迹在信纸上晕开,被泪水洒过的地方,仿佛都绽开了一朵朵的冰花。
元锦儿将信纸叠好,放到了离自己心口最近的地方。
十年前。
停下了率领武林中弟子围剿魔教,那一战是打的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魔教教主方易歌最终惨败于云凡之手,但同时云凡也因此身受重伤,那方一歌联系之前也要打开断崖的机关,将她同云凡等数十人一同退下了断崖深处。
云凡摔下去之前护着元锦儿,卸掉了大部分的坠力,元锦儿这才得以捡回了一条命。
而元锦儿是那些人之中唯一懂医术的,自然而然的就被迫的挑起了大梁,一个人分神分离的照顾着七八个伤员。
掉下来的几个人当中,多多少少都会受些伤,而云凡受的伤最重,有好几次人差点都没有挺过来。
要不是元锦儿日日夜夜陪在他身边打气,恐怕云凡也……
他们就这样在昏暗无光的断崖之下活过了半个月之久。
身后的差不多的人,每天会轮流出去。寻找食物,另一方面是留下记号给那些下来寻找他们的人,可是半个月下来,别说是救援了,连个人影都没有见到。
那时候元锦儿一度认为,是不是上面的人都以为他们死了,难道他们就要被困死在这里吗……
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办法,先派出去找出路的两个人就再也没有回来,大家都以为他们两个找到了出路就不管他们了,可并不是如此。
第二次又派出去两个大胆的孩子外出寻找出路,不过半天功夫两个人只回来了一个,而且浑身上下都是血,整个人都处在一种极度恐惧的状态之中,口中疯疯癫癫的形容着:“有老虎!吊睛大白虎!一口便把陆兄给吞进了腹中,我看得清清楚楚!!不要出去了,大家都不要出去了!”
陆天成算是这些人中除了云凡之外武功最好的了,只不过云凡现在昏迷不醒,他们所有人的希望都寄托在陆天成的身上。
剩下的人要么是小派弟子,要么武艺不精的半吊子,这种时候连陆天成都折在了外面,本来就散的队伍就更加成了一盘散沙了。
没人敢从这个山洞里出去,好不容易活下来的,谁敢轻易出去白白丢了性命。
可是云凡需要草药!
救命的草药!
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去,他们已然绝望,喇叭只是在这里乖乖等,死也不愿意踏出去一步。
人心是自私的,往往越到了这种时候就越能看清楚一个人的嘴脸。
元锦儿那时候也只是刚进入神医谷的一个新人弟子,心怀着天下苍生,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条人命在眼前消失。
别人不敢出去,她便壮着胆子一个人出去,别人都以为他是回不来的,谁知道这年纪不大,看起来只有十四五岁的小丫头竟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不仅带着她需要的草药还带了些食物回来。
他们都很饿,眼巴巴的看着元锦儿手中的野果子,这都不好意思开口去要。
元锦儿将那些野果在随手扔到地上,拿着草药自己去忙活了。
只要有一个人伸手去拿那果子,便会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
他们实在是太饿了……
可能是受了元锦儿的恩惠,有两个年轻人主动找上元锦儿道谢,并且愿意出去寻找食物和药材。
有免费的劳动力元锦儿,当然不会拒绝,这样一来云凡的病便有了保障。
幸好这断崖之内适宜草木生长,都是有不少的珍贵药材,能救得云凡的性命自然不在话下。
她虽然只是刚入门的新人弟子,但也要比寻常的大夫厉害些,处理皮肉伤和轻内伤。是他们的入门功课。
这时候的元锦儿单纯的只是在报答云凡的救命之恩,只是在履行身为一名大夫,她应尽到的义务和责任。
云凡不过几日清醒了过来,如同一盘散沙的众人,立刻便有了主心骨,不仅仅是因为云凡武功高强,他还是屏绣楼世代老祖宗最年轻的一代楼主。
光凭借着此词语,魔小达者的卓越空气,就不得不叫人佩服,这年纪轻轻的信任楼主,他们对云凡噬心服口服。
云凡清醒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清了眼下的状况,立刻便作出了准确的判断:“猛兽难闻的血腥,大家把身上的血腥了去除干净,既然这里有水流,那我们就寻着水流向上一直走,肯定能找到生路。”
众人皆对他的话坚信不疑,都下去处理自己身上的伤口和血迹了。
等元锦儿忙完刚坐下的时候,云凡悄悄把元锦儿叫到一旁,伸手赛过来几个干烧饼。
元锦儿:“???”
云凡向她眨眨眼,满目生辉:“你给我智商这么长时间,怎的就没发现我侧边的口袋里有两个烧饼?快些吃了,偷偷给你的!别让他们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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