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什么……”音缈虽被她这眼神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冷漠。
她朝着音缈走近几分,笑吟吟道:“我的好音缈,你会不会跟踪人呐?”
音缈闻言思索片刻,“你想让我做什么?”
虽说音缈看似呆呆的,实则还算聪明。
随便一想,就能猜到她想让自己做什么。
最后,在她期盼又诚挚的眼神下。
音缈终于开口:“这是另外的价钱。”
特意请来的护卫。
既是护卫,也算是合作。她点头一笑,“成交。”
音缈不是她的婢女,是她
在保证她安危的同时,若想要安排人家去做别的事情。
另算价钱,也属实合情合理。
有这样头脑的护卫在身边,还怕以后赚不到钱吗。
音缈前脚刚走,月檀后脚就回来了。
一见月檀回来,她便问:“那寄柔姑姑走了有多久了?”
月檀脱口便回答:“奴婢才将人送出门,现下应该刚过街口吧。”
她点点头。
如此,音缈应该还追得上。
一直到用过晚膳,等到后半夜的时候,终于听见院子外有了动静。
月檀正在外屋值夜,见音缈这时候从外头回来,一副匆忙之色,就要闯入屋内。
便立刻上前拦下,“这是做什么?郡主如今还在安睡,你这是疯到哪儿去了,才回府。”
音缈没有解释,只是道:“我还是先去给她禀报吧。”
“禀报?”月檀不明所以地望着音缈。
“让她进来吧,”蓦地,屋内就传来奚长宁的声音。
待音缈进去后,已见她披上外衫在桌前坐下。
“如何了?”她倒上盏茶,递给音缈便问。
音缈的神色有些凝重,“那个人,去了太师府。”
太师府?
她本还半梦半醒,一听这话立刻就来了精神。
说来这一夜她睡得也并不安稳。
晓得音缈在外探听,一面担心音缈万一暴露,一面又想着能否真的打听出些什么来。
所以方才听见动静后,她立刻就起身了。
起身是起身了,但困倦来袭,也着实疲惫得很。
谁知道音缈说起太师府,她顿时就感到震惊。
“宁家?”
音缈点点头。
照理说,宁家和她一点渊源都没有,那又为何要找她麻烦?
月檀这时候点着灯烛进来,听见二人说起宁家,便好奇问:“郡主您说的哪个宁家呀?可是宁太傅家?”
边说着,便上前给她也倒上一盏茶。
看看音缈面前早已搁着茶盏,不由嗔了句:“郡主都还未喝上一口,你反倒喝上了。”
“月檀,”她摆手止住了月檀的话,“你说,若是宁家想要对我不利,能有什么缘由啊。”
她思来想去,实在不知宁家和她有过何等过节。
宁德是百里昭居于东宫时的太子师,如今这地位,更是高高在上。
百里昭虽说生性残暴,但对于支持过自己的人,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尤其对于宁德来说,自打百里昭登基,不说给过多少赏赐。
但让宁德这么些年来安安稳稳,甚至能和姜曹抗衡,就已经是待遇不菲。
照理说,宁德应该什么都不缺了呀。
既有德高望重的口碑,百里昭还没有在登基之后动过他……
她忽然就想起那日百里昭对她所言,同她说起关于他和宁德的过往。
就是听了那件事,她才觉得,宁德不应该叫宁德,应该叫缺德。
一想到此事,再想想百里昭多年来未曾动宁德分毫。
她就不禁在想,百里昭这还残暴无情啊?
换做真的残暴无情,恐怕宁德都活不到百里昭正式登基。
先皇过世那段时日,就算是在先皇的灵堂上,百里昭都能给他砍了。
可就是如此,宁德还有什么不满足,还非得跟她过不去。
她想了想,还是决定把舒嬷嬷叫来。
都说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
既然她琢磨不透的事,那便把舒嬷嬷叫来一同琢磨。
现下,她、舒嬷嬷、月檀、音缈,四个人一同琢磨。
她不信还琢磨不通。
于是,四人将今次来龙去脉都一一捋顺。
各自按照各自的想法,逐一分析。
音缈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明白,我才来你们郡主府两日。”
舒嬷嬷说:“老奴同郡主所思一样,觉得宁太傅不至于此,故此也想不出缘由。”
只有月檀,在音缈和舒嬷嬷都说完后。
皱着眉,像是有些确定又有些不确定地开口:“或许,不是宁太傅,而是宁大小姐呢?”
你看,这思路不就打开了。
她立马追问,“为何?”
月檀忽然觉得,论起旁的事,自家郡主好像还挺聪明。
一旦说起这些,那脑子就像被挖干了一样,什么都不明白。
于是,便道:“您莫不是忘了,先前在宫里……”
“哦!”这回,没等月檀说完,她就反应了过来。
若不是月檀提醒,她还当真给忘了。
起先同宁舒然的头一回交集,就是在紫宸殿外,宁舒然托她带话。
她没有带。
紧接着又听见宫内传言,说什么她是宁舒然在百里昭面前的替身。
那时她本不以为意。
如今想来,这些事并非空穴来风,自然是有人带着什么目的,才会传出此事来的呀。
其实若非宁家宣称不会选秀,她又岂能想不到此处。
只是她本想着,宁家既然选秀都不参与了,自然也不会愿意参与这其下的勾心斗角。
如今想来,宁舒然竟这般小气?
“不就是没给她带话,能记仇记到现在啊,”她有些无语地摇摇头。
若因为这个缘由,便想让人对她动手,以此打乱她祭祖的行程,那也真的是够让人哑口无言的。
可是,不对呀——
她问音缈,“你说寄柔手上有暗器,那你可看得出,那暗器是能让我一朝丧命,还是什么?”
音缈道:“不会丧命,此暗器中了你的穴位,你不会有所察觉,但会瘫上些时日。”
果然。
她轻哼了一声。
她要是瘫了,还怎么去祭典。
若真只是宁舒然一人所为,只是冲着她,也就罢了。
怕就怕,这其中的参与,除了宁舒然,还有一个宁德。
而宁德自然不仅仅只会冲着她。
若目的在此祭典,那便不知,宁家这是又在谋划着什么。
“郡主。”
忽然,门外传来凡霜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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