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昭并未伸手去接,只是伸出手指,在御案上轻轻一点。
贺原驹会意,将字画呈上后,摆放至御案之上。
画卷被一点一点展开,百里昭的眼神,也随着画卷的展开而发紧。
待画卷彻底展开后,百里昭抬眸,看向贺原驹。
沉声道:“云越又想做什么?”
“云越陛下此番派使臣来之前,已经让贺原驹前去宫中面见昭帝,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昭帝这个时候已经知晓,我是云越陛下之人。”
音缈说罢,又给她递来点心。
这回她没有接,只是凝眉深思。
云越,乃是燕国当今皇帝。
而音缈口中的昭帝,自然就是说的百里昭了。
平日里,虽说她都“陛下、陛下”地喊着,可还是鲜少听见有人提起“昭帝”一词。
如今听了,竟觉得有些别扭。
不过想想也是,在璧国,自然是没有人称其“昭帝”。
可音缈是燕国的人,对百里昭也自然是用燕国人的称呼。
“既然如此,你从今往后岂不是光明正大做我的护卫了?”她这时看向音缈。
音缈点头,脸上也是笑容满满。
她也很满意。
其实先前与祁越神巫相谈后,她便想过寻音缈打听燕国之事。
音缈是燕国探子,也是燕国皇帝派来的人。
那怎么说,对燕国的事也应当知晓得比窦凡多。
说不定,还能知道不少燕国皇族的秘密。
只是那时候音缈早就走了,她不知从何着手寻找。
但也不知是直觉还是怎的,其实音缈走后的这些日子,她也依旧觉得她仿佛还在身边。
就如今日茶饮一事,她也本就没打算喝。
当时之举,也不过是试探一番罢了。
本想着,试探身边是否有百里昭派来之人。
岂料百里昭的人是没试出来,倒是让音缈担心了一场。
说起来,若今日音缈不在,那后果她还真不敢想。
想着,她都忍不住浑身一抖。
继而又问音缈,“如今你既然打算光明正大做我的护卫,那是不是我问你什么,你都能说了?”
音缈见她一副阴恻恻的笑,便有种不详的预感。
当即道:“您……想问什么?”
“燕国长公主。”
话一出口,音缈的脸色就刹那间沉了下来。
看见音缈的脸色,她也明白其意思。
便问:“不方便说?”
音缈沉默了片刻,道:“不好说。”
她眉毛一跳,“哎呀我的好音缈,看在你我主仆一场的份儿上,你就告诉我好不好?你看看你,表面上说要走,背地里对我如此关心,既然都这样了,就别按捺自己内心的真情实感了好不好?来,大胆一点,表达出来!”
音缈看着她满怀期待的眼神,忽然之间就有些后悔。
后悔自己为何不走,后悔自己为何要用唯一一次机会换留在她身边。
如今想想,真是失算。
想罢,音缈闷闷地说了声“可恶”。
继而道:“得加钱。”
待音缈讲完所知一切燕国皇族秘辛后,奚长宁觉得,她好像亏了。
音缈所知,似乎也不比那祁越神巫多多少。
无非,就是关于当初长公主的那些爱恨情仇。
但是内里的事情,譬如她想了解的,关于长公主肚子里的孩子,音缈也是一概不知。
可就是如此,把听过的故事再听了一遍,她就得给音缈加钱。
她好亏。
而正在这时,马车外忽然传来一队人的脚步声。
接着,她便听见了月檀的声音。
“大人,快,郡主就在那边!”
她这才猛然想起,月檀被她遣去叫人了。
只是未曾想,居然过了这么久才找回来。
她立刻掀开车帘,对着正往巷子里走的月檀便喊道:“月檀,我在这儿。”
月檀听见声音,顿时回头。
瞧见她安然无恙,原本哭得都花了的脸上,也立时有了笑容。
也顾不得身后还带着前来相救的人,便扔下一队人朝着她这边跑了过来。
“您没事吧!”月檀满脸泪痕,看着都可怜。
她笑着安抚,“没事,我好着呢。”
说罢,又抬眼朝着赶来相救的守城司将士道:“辛苦各位了,误会而已,我已安然无恙。”
守城司的人倒也还好相处,先前见月檀前来求救,说是长宁郡主遇险,便立即赶了过来。
现下既已见着郡主平安,也都松了口气,继而拱手行礼后便离去。
待人一走,她便让月檀上了马车。
由于一路小跑,月檀的发髻全都乱了。
此时散着一头发,和同样散着发的她坐在一处,想想也有些好笑。
也得亏了这条街没人,否则她俩这模样若是走出去,还不得给人吓个半死。
月檀一上马车便瞧见音缈,和她一样,也是诧异。
一问之下,得知音缈一直暗中保护后,月檀也有些佩服。
“没想到,你对郡主竟也如此忠心。”
音缈不语,只是浅浅一笑。
而对于音缈笑容的反应,月檀也依旧和她如出一辙。
音缈却很奇怪了,先前见她如此诧异也就罢了,如今见月檀同样这般,便忍不住问:“为何,这般惊讶?”
没等月檀开口,她便道:“你笑起来多好看,往后也应该多笑。”
月檀连忙点头附和,“郡主说得对。”
这下,倒弄得音缈不好意思起来。
看音缈居然有些害羞,她也是一笑。
随后,扭头问月檀,“哨楼不是街口便有?你怎么那么久,路上可有遇到什么?”
月檀摇头,“奴婢没事,但到了街口,却并未瞧见哨楼有人。”
她微微蹙眉,嘴唇一抿。
重复道:“未见有人?”
月檀点头,“奴婢这是连着跑了三个街口,才找到一处有人的哨楼,叫来的守城司。”
这就奇怪了。
虽说,不知此处离太师府究竟有多远。
但依照从太师府出来的时辰看来,也不至于离了个十万八千里。
重臣所在的街市,不应该更有防卫?
就连她的郡主府,外头的守城司也是日日巡街的。
更何况,这太师府附近。
而哨楼无人,更是前所未有。
一个哨楼无人,可以说是当值之人偷懒去了。
那么连着两三个街市哨楼都无人,岂不是太不寻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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