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宁眼神猛然一震。
看向奚长宁,“你又怎知,就有证据证明孩子不是陛下的。”
奚长宁一笑。
“我,就是证据。”
姬宁一愣。
“我亲眼见到你与百里桓苟且,我是人证,我这些年来与陛下没什么关系,而且你也说了,传言中,我是个低调且最是和善的人,我说的话,怎么也能有人信吧?”
奚长宁说完这番话后,能看到姬宁的脸上全是难以置信。
她如今也算是在与其分析利弊,而这些话多多少少是有些道理在里面。
所以,姬宁能有此反应,也在意料之中。
唯一聊想不到的,便是她以为按照这姬宁的心眼儿,怎么说也得想到一星半点。
可是,以如今看来,对方怕是丝毫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难不成,还真是一孕傻三年?
奚长宁想着,不由感叹。
“没曾想,郡主竟这般好心,肯提点我,”这时,沉默半晌的姬宁终于说话了。
但这话却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
奚长宁倒也已经习惯。
比起宁舒然那些话,姬宁说得也算含蓄很多。
“是啊,我这人比较大度,不像你,这么斤斤计较又不带脑子,”她也没客气,轻轻松松就还了嘴。
“既如此,那便多谢郡主了,”姬宁一边说着,一边起身,对着她便行礼欲退。
她也没有拦,静静看着姬宁出了殿门。
待人一走,月檀才跑了回来。
“您没事吧?”月檀上下打量着奚长宁,好似生怕自家主子被怎么了一般。
奚长宁见状不由一笑,“我能有什么事。”
可那姬宁有没有事,就不一定了。
想着,她便问月檀,“放在你在宫门外守着,可有瞧见什么可疑之人在附近晃?”
“可疑之人?”月檀有些不明白。
但还是回想了一番,继而道:“好像是有两个小太监打了个来回,也不知去往何处,又从何而来的。瞧着也是面生,奴婢想着兴许是新来的。”
新来的?
奚长宁摇摇头,“不可能,宫中太监历来不缺,宫女多是到了年龄便会出宫成婚,但太监几乎都留在宫内,自打陛下登基,宫里还未缺过太监,故从未在外招人,更遑论有新来的了。”
“所以您的意思是……”月檀也顿时恍然,“有人在盯着咱们长宁宫?”
“也不是,”奚长宁道,“咱们早就出了宫,若是想盯着咱们,那也得是在郡主府外才是,而并非在宫中。”
“那您又是何意?”月檀这下不明白了。
她却没有回答月檀的话。
她方才之所以让月檀在外守着,其实是怕姬宁耍什么把戏。
万一是在她宫中/出点儿什么差错,到时,谋害姬宁腹中胎儿的罪责便怪不到百里昭,而成她了。
所以让月檀守着,也不让人知晓里头究竟发生了何事。
如今看来,这外头的人多半的确是姬宁安排。
为何没有动手,那约摸也是因为姬宁没有示下。
兴许是她的话起到了作用,让姬宁当真是乱了心神,这才忘记想要对付她。
也不知道,姬宁回去后,会不会想法子见一见百里桓,好好问一问她说的这些事。
“那……咱们还去紫宸殿吗?”这时,月檀忽然想起,早朝的时辰过了,陛下也该是已经下朝,便立刻询问。
奚长宁看着月檀,“当然要去。”
说罢,便起身。
走出两步,又想起小几上的那盏茶,便又回身端起茶盏,对着殿外的廊下便是一泼。
还好都是宫中的茶,她泼着也不心疼。
月檀见了却很诧异,“您好端端的,怎的把茶给泼了呀。”
奚长宁回头放下茶盏,对月檀道:“怕有毒。”
“啊?”月檀一听这话,当即就像回身去查看。
却被她登时给拉住,接着便一路拉着月檀离开。
这话也就是说出来唬一唬月檀,不过要不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煮的茶,她还真觉得姬宁有可能下毒。
可就算是当着她的面,这茶她也不想喝。
再想想姬宁,方才她的确有些过分了。
也不知。回去后的姬宁,会不会气得睡不着。
姬宁的确是气得肺都要炸了。
一想到奚长宁方才对她的侮辱,就觉得前所未有的难堪。
不过好在并非当着其他人的面,殿中也只有她们二人。
只是如今想来,还是很气。
恨不能将奚长宁碎尸万段!
回去的路上,嵇盈看着她一脸怨毒,不由便问:“主子,可是受了委屈?”
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姬宁顿时回头甩了其一个耳光。
厉声道:“你这么好奇,不如自己去问问奚长宁。”
嵇盈顿时跪了下来,“主子恕罪!是奴婢多嘴了!”
姬宁冷笑一声,“知道自己是奴婢便好,管好自己的嘴。”
说罢,便转身朝着寝宫的方向而去。
嵇盈连忙起身跟上,只是眼中却多了一丝意味不明。
此时天色尚早,紫宸殿外却肃静无声。
方耿看着眼前正批阅奏章的百里昭,张了张嘴,又不知该不该说。
其实早朝之前,他便已经听说了于婉容怀孕一事。
只是,本以为朝中会有人提起,却未曾想,一个人都没敢说。
直到下朝,陛下都未能得知此事。
说起来,他算是最能知道,陛下有没有宠幸那于婉容的人了。
一想到这于婉容可能真给陛下戴了帽子,便觉得真是可恶!
枉陛下待这于婉容不错,这于婉容竟然……
“盯着孤做什么?”这时,百里昭忽然开口。
方耿闻言一愣。
陛下不是在看折子吗?
怎么头顶上还能长眼睛不成?
见方耿不回话,百里昭这才抬眼看着他。
“你想说什么?”
“陛下,郡主来了。”
还没等方耿开口,便传来辰雀的声音。
辰雀这时候原本应该在长宁宫附近,守着奚长宁才对。
这时候却前来禀报,说郡主来了。
作为百里昭近卫,还是特殊存在的近卫,只要是有要事,辰雀都可径直入殿。
况且,如今只要是关于郡主,那可都是要事。
“她来做什么?”百里昭问。
依照他对她的了解,如今若非有事,她是断然不会来寻他。
想必,也是有什么话想对他说,亦或是有什么事。
辰雀有些不知该不该开口,正犹豫间,便听见奚长宁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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