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识洪家的洪靖云。”厉深淡淡的说道。
洪靖云?
不就是洪家的混世魔王吗?
厉深竟然认识他,真是意外。
“很意外?”厉深问道。
我抿着唇点点头,很诚实的回答:“在我眼中你是个儒商,和洪家应该扯不上关系。”
“哈哈。”厉深难得放开胸怀大笑,他无奈的摇摇头,“涴涴,我也是从土匪窝子里爬出来的,我家不过是一个洗白成功的军火商而已。”
我愣了一下,早就听闻厉家背景雄厚,想不到是真的。
这种洗白,一般都需要经历三代,到了厉深这一代无疑很成功。
但是骨子里的残忍血腥却还在。
所以厉深纵横商场,手腕狠辣,让人畏惧。
“怕了?”厉深深沉的望着我,密不透风的黑眸中有什么一闪而逝。
他似乎很怕我会怕他。
“不会。”我浅笑,目光深灼,“阿深,不管你是什么样子的,我都不怕。”
这话我早就说过。
我们一起回到别墅,一进门就看见门口放着一个行李箱。
走进客厅,就看见阮徽雨坐在沙发上,一身素净的长裙,未施粉黛的脸看起来毫无生气。
“妈。”厉深叫了一声,“你怎么了?”
阮徽雨缓缓抬起头,看到厉深和我,脸上露出一抹不自然的表情。
“我先去楼上。”我识趣的说。
“不用了,一家人没什么可避讳的,有些事让你们知道也好,尽早地方着。”阮徽雨语气幽幽,她清了清嗓子说道:“阿深,我要和你爸爸离婚。”
厉深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非常的平静,“嗯。”
对于厉深的冷静,阮徽雨毫无意外,“我今天让他和厉衍去做亲子鉴定,他不肯,既然不肯,就离婚。”
我惊讶于阮徽雨的决绝。
这种决定真是帅气。
“你自己想清楚就好。”厉深对于这种事看得很开,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他不会勉强自己的父母继续在一起。
既然已经不爱,就分开。
“唉。”阮徽雨深深的一叹,“你爸爸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他真的以为大家都是瞎子吗?他和胡辛玲眉来眼去的,给自己的大哥戴绿帽子,他怎么可以!”
阮徽雨非常的气愤。
“既然想离婚,你做好准备了吗?”厉深还是那样的冷静。
“该是我的,我一分一毫都要讨回来,绝对不会便宜了那个胡辛玲,不是我的,我也不会多要!”阮徽雨是绝对的公私分明。
这是要和厉家彻底的决裂。
如果不是因为厉深,说不定阮徽雨在离婚以后,这辈子都不想和厉家有牵连了。
“我给你找律师。”厉深沉着的说。
阮徽雨不语,默认了。
“我去休息一下。”阮徽雨起身往楼上走。
我和厉深互看了一眼,想不到事情竟然变得这么严重。
“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我小声的问道。
“那是他们的事情。”厉深语气清冷,“都是成年人。”
这话说的没错。
下午,厉爵就来了。
他神情冷翳,黑眸毫无温度。
见到厉深的第一句就道:“你妈要和我离婚,你不帮忙劝和,竟然还要律师去和我谈判!”
“我只是按照***意思来办,如果你需要律师我也可以提供。”厉深坐在沙发上,姿态优雅,神情冷峻。
我捧着剧本坐在他的身边,能够感受到厉深对阮徽雨的偏心。
到底是自己的母亲。
厉爵脸色阴沉的像是乌云,“我们不能离婚,离婚就是奇耻大辱。”
“勾结自己的嫂子就不是吗?”厉深很冷的问。
厉爵非常尴尬,他看了我一眼,怒道:“外人是不是可以避开。”
我起身,准备回房间。
厉深拉住我的手,柔声道:“你不是外人,做好。”说完,他冷冷的看着厉爵,“妈和你离婚以后,我和你也会断绝关系,于我来说,你才是外人。”
厉爵气得面红耳赤,他咬咬牙,“厉深!”
“我妈还在休息,你不想走出去的太难看,就小声一点。”厉深语气冰冷,对厉爵毫无父亲的敬意。
换做是我,我也会这样。
厉深思想在成熟,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男人,他当然会爱也很会恨。
厉爵的脸白了白,“这婚不是说离就离的。”
“如果你是指爷爷的话,他已经在航班上,明天就能见到。”厉深语气清沉,他翻了一页手里的书,淡漠的说:“你可以走了,离婚的细节可以让律师代为转达。”
“你真是个不孝子!”厉爵气得转身出去。
厉深一点波动都没有,厉爵的突然出现一点都没有影响到他。
这番定力,真是让人佩服。
——
第二天,我要去拍戏。
出门前看见阮徽雨坐在沙发上,穿戴整齐的在等我。
“涴涴,剧组好玩儿吗?”阮徽雨心情极好,今天还化了一个淡妆。
我点点头,“也还不错。”
“带我去看看。”阮徽雨笑眯眯的说。
我继续点头,“好啊。”
这时,从楼梯上传来厉深,低沉深冷的声音,“妈,你不要去给涴涴添麻烦。”
“什么叫做添麻烦,我去看儿媳妇拍戏你也有意见?”阮徽雨不满的质问,“你爷爷下午到,你记得去接我们,咱们一起去机场。”
厉深颇为无奈的看了看我,“辛苦你了。”
“没关系。”我微微一笑。
“别和他废话了,弄得好像他才是大家长一样,涴涴我告诉你女人就应该拿回主权。”阮徽雨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一路上都兴致勃勃的。
可怜的厉深,被我们扔在了后面,他一定很怨念。
来到片场,我把阮徽雨介绍给萧君几个人。
齐卓雨看见阮徽雨有些尴尬,“二婶。”
阮徽雨大肚,轻声道:“厉岫,你不用这样,我不会牵连别人。”
齐卓雨淡淡一笑,“二婶的境界就是不一样。”
阮徽雨浅浅的勾唇,“厉岫,你带我逛逛吧。”
齐卓雨点点头,带着阮徽雨逛着剧组,
我去化妆然后拍戏。
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上午的最后一场戏,是我和肖扬的诀别戏。
我一身白衣,染着鲜红的血,站在城墙上。
他一身戎装,站在下面。
“侯爷,我的家没了。”司徒灵声音清冷,她望着满目疮痍的山河,落泪。
武唐尧心尖顿疼,“我们的家还在。”
“侯爷,我本就是敌国公主,你是要荣登大宝的人,我配不上你。”司徒灵凄婉的一笑,眼眸却陡然一狠:“我要以死谢罪,方对得起我北燕国的国民。武唐尧,我这一生后悔的就是与你成亲,你有你的理由,可是我的父兄也惨死在你的利刃之下。如果是这样,当初你又何必去求亲,何必让我来受这份罪。”
“灵儿,我错了,你听话下来。”那个刚刚斩杀一万敌军的男人,慌张的像个孩子。
司徒灵凄冷的摇摇头,闭上眼睛,往城楼下跳去。
砰地一声,她重重的摔在武唐尧的面前。
武唐尧整颗心都震碎了。
他跑过去抱起她,眼眶猩红:“灵儿,灵儿!”
司徒灵尚有一起口气在,她忍着全身骨骼断裂的剧痛,哽咽的道:“唐尧,我这辈子最后悔和最幸福的事情,都是和你结为夫妻啊……”
说完,她的气息慢慢的弱了,眼角有清冷温热的血泪流下,人死在了武唐尧的怀中。
萧君喊了一声:“好!”
我从肖扬的怀里站起来,肖扬偷偷地抹掉眼角的泪,感叹道:“你演的太好了,我本来还没有抓到状态,可是被你感染的很快就找到了感觉。”
我莞尔:“你也很不错。”
转身我看向陶橙子,问她几点了。
陶橙子告诉我已经十二点半了。
这时候,我看见阮徽雨竟然也在哭。
而且哭得很伤心。
“妈,你没事吧?”我走过去问道。
阮徽雨擦了擦眼泪,“没事我没事,就是你演的太好了。”
陶橙子递过来纸巾,笑道:“厉夫人,我家安涴的演技很棒吧,保证不会让厉总赔钱的。”
阮徽雨吸了吸鼻子,“嗯,让他多投资点,不亏。”
我微微一笑,他已经投资的够多了,再投资就回不了本了。
“我去换衣服。”我急匆匆的走向化妆间,然后回头对陶橙子说:“我要请三个小时的假。”
“你又请假?!”陶橙子很惊讶。
我耸耸肩没办法,事情太多了。
等我换衣服出来,厉深已经来接我了。
我走向他,他抱了抱我,在我的脸上亲了亲。
“唉,果然娶了媳妇忘了娘。”阮徽雨无奈的耸耸肩。
陶橙子站在一旁,摸了摸是自己的鼻子,“唉,我还天天被喂狗粮呢。”
阮徽雨看着她,还真是可怜。
“可以走了吗?”厉深温柔的问。
我点点头,“当然可以。”
他拉住我就要走,我哭笑不得,“等等,妈还在!”
阮徽雨不耐的走上前来,“真是谢谢你们,还记得我。”
厉深淡淡的勾起唇角,“大概是您的存在感太低了。”
阮徽雨差点起的吐血,这真的是自己的亲儿子吗?
不,不可能,一定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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