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时一口酒气,闻得令人作呕,三位公子也说成了“这位三公子。”
林傲攒攒剑眉,要待发作,忽然,耳边响起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三小姐新交了一个好朋友,在他面前,小老儿可没露一点口气,说出你是三小姐呀!”
武天骄看小老头喝醉了酒,忙道:“老人家的酒帐,算在下的好了。”
林傲抢笑道:“不,武兄弟没看这位老人家是要兄弟请么,自然是由兄弟付了。”
伙计因小老头站了起来,赶紧走来。小老头又打了个酒呃,指指林傲和武天骄,得意洋洋地道:“看到了没有,这两位公子还抢着给我老头子付帐呢,我就不用付钱了。”说罢,踉踉跄跄的往楼梯上走去。
伙计望着林傲、武天骄两人,欲言又止。林傲一挥手道:“这位老人家的酒帐,待回一起算在我们帐上好了。”
伙计有他这句话就够了,应了声“是”,就转身退下。
武天骄微笑道:“我看这位老人家一定是个异人,不然,一个人怎会吃得下这许多酒菜?”
剑后点头轻笑道:“算你有些眼光,这人很可能是一位游戏风尘的异人,武功修为也相当不弱。”
林傲笑道:“二位兄台身佩长剑,当是少年英雄了,兄弟一介书生,今天得和两位少年英雄论交,真乃人生幸事。”
武天骄笑道:“林兄这是说笑了,我和风大哥只是读书不成转而学剑,学剑也未必有成,那里谈得到英雄二字?”
林傲大笑道:“二位兄台英气勃发,大丈夫不为良相,我认为当为良侠,仗剑天下,为人间诛不平,正是英雄本色,兄弟恨不弃文习武,跟二位学剑呢?”
剑后抿抿嘴笑道:“林兄弟不可把我也说进去,我虽然佩着长剑,其实只是学了几手花把式,难登大雅之堂!”
林傲道:“好啊,两位兄弟,我们一见如故,兄弟也想跟你们学剑,你们肯教兄弟么?”
武天骄为难地道:“林兄休得取笑,兄弟这点能耐,那里能做林兄的教师?”
林傲瞅了剑后一眼,说道:“我们三人,难得机缘巧合,而且又谈得十分投契,兄弟之意,想和二位结成盟兄弟,不知二位意下如何?”
武天骄心中凛然,勉笑道:“林兄说的正合我意,咱们难得的是一见如故,结为盟兄弟,正好应这段因缘,只是不知风大哥有没有意见?”
剑后轻笑道:“你没意思,我自然也没意见了。”
林傲喜形于色,说道:“那就一言为定,咱们三人就当筵结为兄弟,如手如足,生死不渝,好了,我们还该叙叙年庚,看谁的年纪大了?”
剑后一蹙眉头,第一个报出了岁数:“我二十六岁。”这里年岁最大的就是她了,她之所以这么报,无疑是在装嫩。她要是报出自己的真实岁数,定然吓坏林傲。
武天骄也报道:“兄弟今年一十九。”有意地将年岁多报了几岁,免得人家说他太嫩。
林傲笑道:“这么说,我今年二十八,是二位的大哥呢!”
剑后直皱眉头,暗自懊恼:“我怎么不待他报出后,我再报呢?这一下让他占便宜了!竟然作了我堂堂武林剑后的大哥!”无奈地向林傲拱手道:“你是大哥,我居中,是二哥,天骄最小,是三弟了。”
“对!对!”林傲欣然道:“来,二弟、三弟,我们干一杯。”
武天骄举杯相迎道:“我们敬林大哥一杯。”
林傲笑着举杯道:“不,大家一起来,为咱们结为金兰干杯。”
三人干了一杯,林傲问道:“二位贤弟下榻何处?”
武天骄道:“就是不远的兴隆客栈后进。”
林傲大笑道:“真是太巧了,这又是一个巧合,我也住在兴隆客栈后进。”顿了一顿,又问道:“二位贤弟要去那里?”
武天骄不便说自己两人要去玄天观,这就说道:“风城。”
林傲伸手在桌上轻轻一拍,说道:“我还以为咱们今晚结为兄弟,明天就要各奔东西,会短离长,挥泪道别了呢,这么说,咱们还是有几天可以一路同行了。”
武天骄道:“林大哥是去哪里?”
“晋阳!”林傲道:“如果二位贤弟到风城办完了事,可到晋阳去找愚兄,还可以在晋阳盘桓上几日。”
这时,酒楼上的食客,已经渐渐少了,林傲站起身道:“咱们也可以走了。”
武天骄忙叫道:“伙计,结帐。”
林傲一摆手道:“三弟,这顿酒,是咱们的结义筵,自当由做大哥的我来付,你不能跟愚兄抢了。”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把的金币,朝伙计递了过去,问道:“够不够?”
伙计接过金币,哈着腰道:“是一共是七金四银九个铜币,这……”
林傲一摆手道:“都给你们了。”
那伙计听得一呆,赶忙哈腰道:“谢公子爷的打赏。”
三人离开了酒楼,回转到了客栈后进,客栈伙计看到他们三人一同走进,还一路谈笑着,连忙哈着腰道,“原来三位公子爷是熟人?”
林傲笑道:“咱们还是兄弟呢!”
伙计忙道:“小的去给三位公子沏茶。”说完,三脚两步的退出。
武天骄忙道:“林大哥,兄弟的房间就在东厢,到兄弟的房中坐吧!”
他走在前面,推开了门,三人刚在房中落坐。店伙已经沏了三盏茶送上。
林傲问剑后:“二弟府上那里,不知还有些什么人?”
剑后唉声叹气道:“不瞒大哥说,兄弟自幼父母双亡,如今只有兄弟一个人了。”
“哦!”林傲叹道:“恕大哥冒昧,触动三弟的伤心事了!””
三人闲谈了一会,就各自休息去了。刀姬和剑姬在隔壁房间早已睡熟了,武天骄和剑后没有惊动她们。他们共处一室,待得林傲走了之后,剑后关好了门窗,瞅了瞅武天骄,倏地“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武天骄已然脱衣上榻,见此愣道:“你笑什么?”
剑后坐到榻上,含笑道:“你可真有魅力,美女主动找上门来,艳福非浅呐!”
“美女?”武天骄一惊,惊异地问道:“什么美女?”他脑间反应飞快,瞬间明白过来了,脱口而出:“你是说……那林傲是个女的?”
剑后轻笑道:“你还不算笨,这个林傲的易容术虽然高明,却还瞒不过本后的眼睛。她肤色白皙,脖子上又无喉结,身上有着淡淡的少女幽香,显然是女子。而且,我觉察得出,她的武功修为相当不俗,似已达皇武之境。她主动的找上你,又跟我们结拜成兄弟,真不知她打得是什么主意?说不定她是武家或者是百里世家派来要你命的杀手?你可要当心啊!”
武天骄哼声道:“难怪我觉得她不像是个男人,原来是个女人!只是……我瞧她有点熟悉,似曾相识,却想不出她是谁?在哪见过她?又感觉不到她对我有丝毫的恶意?”
剑后凛然道:“如果是武林中最顶尖的杀手,那她是不会让你感觉到任何一丝的杀意!只有在你放松警惕,最松懈的时候,才会释放杀气,给你致命一击,防不胜防,这才是最恐怖要命的,你万不可麻痹大意!”
“那……我该怎么做?”武天骄剑眉一挑,凛然道:“有道是,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是否……”说着,右手作了一个格杀的手势。
剑后一摆手,忙道:“在未明她的敌意之前,万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她不是要与我们一路同行吗,先观察她一阵再说!”
武天骄顺势搂住了她的柔软**,嘿嘿笑说:“风姨,我们已经好久没那个了,今晚……”
剑后吓了一跳,旋即脸色晕红,忙挣脱了他,娇嗔道:“没个正经的,就想那个,今晚可不行,我们有要事待办!”
“要事?”武天骄微微一怔,疑惑地道:“我们要办什么要事?”
剑后右手纤指一点他的额头,道:“你啊!真是人头猪脑,你不是要去玄天观见你的六位妻子吗?今晚就是时候,等到了半夜,我们到玄天观探个究竟,就知道你那六个妻子还在不在玄天观?”
武天骄诧异地道:“为什么要偷偷摸的半夜去?为何不等到明天早上再去?”
剑后哼声道:“说你人头猪脑,你还真蠢得猪一样。你的事早已传遍天下,光明正大的去拜山,岂不引人注意。虽然我已久不过问江湖中事,却也对江湖人物略知一二。玄天观观主玄一真人,也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一身武学内外兼修,已达化境,登峰造极。他要是存有什么坏心眼,你岂不是自投罗网?”
武天骄愕然,道:“您是说……”
剑后摆手道:“我只是猜测,事情未必是那样,我们晚上去,也是小心使得万年船。如果你的六位妻子真被扣押在玄天观,对我们可是非常不利。”
听她这么一说,武天骄整个心提了起来,为自己的六个妻子以及太皇太后她们担心。剑后说得不无道理,武家势力遍天下,谁知道玄天观主玄一真人是不是已经投靠了武无敌?
他和剑后在**躺了下来,谁也睡不着,直到外面街上传来三声更响,两人才起来,换上了夜行衣,穿窗而出,悄无声息地出了兴隆客栈。
不过,令武天骄和剑后没有想到的是,当他们出了武图镇,走出没多远,前方路旁的树林中,突然“嗖嗖”的窜出了两条黑色人影,挡住了去路,倒把他们吓了一跳。
只是那两人和武天骄他们一样,一身的黑色夜行衣,黑巾蒙面,手执利剑,其中一人咳嗽了一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道:“此山是吾开,此树是吾栽,要从此路过,留下卖路财。牙崩半个不字,管杀不管埋。”说着,挥舞长剑,剑光森森,一片杀气。
武天骄不禁愕然,没想到刚出来,三更半夜的竟遇上劫道的盗贼,真是不走运。他嘴一张,正要答话,旁边的剑后禁不住“噗嗤”一声笑了,道:“你们两个就别装腔作势了,别以为你们蒙着脸,变着声音,我就认不出你们。什么时候你们成盗贼了?打劫到我们头上来了?”
武天骄不免一惊,瞅着剑后正疑惑时,对面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格格娇笑了起来,竟是女子的声音。武天骄一听就听出来了,惊诧地道:“刀姬,剑姬,怎么是你们?”
两女子走上前来,拉下了面巾,露出了两张绝色丽容,果然是刀姬和剑姬。
剑姬格格娇笑道:“公子,风姨,您们可真不够意思,竟想撇下我们,您们两个去玄天观,还好姐姐有先见之明,早在这里等你们了。风姨,您可真有眼力,是怎么认出我们姐妹的?我以为我们扮盗贼已经扮得很像了。”
剑后轻笑道:“跟你们一起那么久了,你们再怎么装扮,也骗不过我。你们手上拿着的是天骄送给你们的殒铁宝剑,你们拿出来,岂不是自露马脚?”
这话把双姬说得脸色一红,赶忙把宝剑归鞘。武天骄奇问道:“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要夜探玄天观?提早在这里等我们?”
刀姬道:“我和妹妹可没睡,您们一回来,我们就知道了,您们说得话,我们姐妹当然是听到了,您们不知道隔墙有耳吗?”
武天骄无言以对。剑后则道:“既然来了,大家就一同上山去玄天观。不过我事先声明,大家千万要小心。玄天观虽然不是什么龙潭虎穴,却也非寻常之地,到了山上,千万不可乱走。”
四人展开轻功,一路疾驰,不消一会,便已经赶抵紫云山脚下。星光黯淡,夜色深沉,剑后走在前面,循着山道石级而上。
紫云山山体颇大,山上除了茂盛的林木之外,到处都是茅草,高与人齐。紫云山也是道教的天下,到处都有修真的茅棚,也有许多教观。
四人之中,唯有剑后曾来过紫云山,熟悉这里的环境。在剑后的领路下,他们一路上山,入山渐深,山林更黑,不多久,四人来到了一处山腰。山腰上,赫然耸立着一座教观。
剑后指着教观轻声道:“这里就是玄天观了,六十多年前,我曾到过这里。那时,玄天观的观主是紫虚真人,岁月沧桑,时过境迁,不知紫虚真人是否在世?”
刀姬接口道:“四十年前,虽然紫虚真人将观主之位传给了大弟子玄一真人,但江湖上并未传出紫虚真人羽化升仙的消息,也许紫虚真人仍然在世也不一定?”
剑后不置可否,颔首道:“紫虚真人一身修为已达天人之境,活个三四百年不成问题,他要是在观中,万一是敌非友,还真是一件麻烦事。”顿了一顿,又道:“我们此来是打探情况的,大家行动务必小心,跟我进去后,必须保持距离,我没出手,你们不可鲁莽出手。”话声一落,悄悄朝教观左侧行去。
这一路行去之际,武天骄暗暗打量这座教观,规模不小,前面两进已经没有灯火,也没有丝毫人声,心中暗暗忖道:“如果太皇太后她们要是仍在玄天观,可这山上怎么会一个官府的守卫也不见呢?而且观中连一点动静也没有,难道太皇太后和韵华姐姐她们已不在玄天观了?”
剑后也越看越觉得教观的情形不对,这也许是预兆吧,除了预兆,根本看不出什么来。她脚下不觉一停。回过身道:“我看情形有些不对,咱们四个人,应该分作两拨。我和天骄进去先踩踩盘再说,刀姬,剑姬,你们暂时留在这里,务必等我出来再作计划。”
剑姬蹙额道:“风姨,这教观太安静了,太皇太后她们是否已经不在这里了?”
武天骄道:“既然大家来了,不管太皇太后她们在不在,我们都要进去探个究竟。”
剑后笑道:“天骄,其实进去踩盘,我一个人就够了,因为我怕你性急,不会听别人的,才要你和我一路,咱们是进去踩盘的,愈隐秘愈好,不可性急,我没叫你出手,你千万不能出手。”
武天骄道:“风姨好像把我看成了孩子,这些事,我都懂,你放心,你不出手,我绝不出手就是了。”
剑后含笑点头道:“好,咱们那就走。”说罢,身形一伏即起,她纵起的身形就像飞鸟一般斜冲上去,一下就掠上墙头。
武天骄连脚都没点,一个人宛如一片轻云,轻飘飘的飞起,看去不快,但他飘上围墙,和剑后几乎不分先后。
教观一共有三进之多,此时早已一片黝黑,不见一丝灯光,最奇怪的偌大一座教观,怎么一个人也不见?清静得不闻一丝人声。
这真使武天骄看得疑窦丛生,无法解释。剑后朝他打了一个手势,身形凌空扑起,落到偏殿屋瓦之上,再一点足,越过屋脊,朝后进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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