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天骄右手五指如铁钓般紧紧地扣住金雕夫人的喉骨,面目狰狞,眼中透露着寒光杀气,瞧那情景,只要他手上稍一用力,金雕夫人随时都可能香消玉殒,魂归九幽。但金雕夫人镇定的很,脸上没有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只是武天骄的手扣得甚紧,令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嗬嗬……”金雕夫人喉中嗬嗬有声,两手紧抓着武天骄的右手,企图扳开,但她那昔日断金碎玉的纤手,此时是那样的无力,任她如何的努力,也是徒劳无功。渐渐的,她呼吸越来越困难,两眼翻白……
眼看着金雕夫人就要窒息而死,就在这当儿,猛然间,一个让武天骄意想不到的女人声音突然响起:“骄儿!快放开她,你快把她掐死了!”
这声音并不响亮,而且十分的娇弱,清脆。但听在武天骄的耳里,却不亚于炸雷一般,脑间轰然巨响,浑身大震,体内凝聚的真气一泄,五指顿时松了。
趁着这难得的时机,金雕夫人总算是脱离了武天骄的魔爪,急退三丈,左手捂着自己的雪颈,张着性感的樱嘴呼呼的大喘气,拼命地吸收着空气,脸色也变得苍白,心有余悸,后怕不已:“幸好她出现的及时,不然,我金雕夫人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武天骄呆呆的转身,望向刚才那出声的女人。几乎同时,萧韵华、萧琼华也望向同一方向。只见明媚的阳光下,一株海棠树的旁边,卓立着一位风姿绰约、婀娜多姿的中年美妇。
她穿着一身黑红相间的四幅褂裙,身材修长,是那样的清丽脱俗,文雅娴静,风韵动人。
“娘……娘亲!”
看到这位中年美妇,武天骄脱口而出,惊喜万状地跑向了那蓝衣美妇。然而,就在他快要跑到美妇人跟前时,忽然想起:“我母亲早死了,怎么可能活着?”
一想至此,武天骄猛地顿住脚步,盯着面前的美妇惊疑不定。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母亲死了。就眼前的美妇,不论长相还是神情,以及她刚才的话语声,都像极了武天骄记忆中的母亲赵仙仙。
如果不是人死不能复生,武天骄几乎就可认定:她就是自己的母亲。如果不是,那她又是谁?天底下怎么会有和母亲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
那美妇看到武天骄也是身形剧烈的颤抖,激动异常,跨上几步,颤声道:“骄儿,我是娘亲,你不认识娘了?”
“娘亲?”武天骄错愕万分,半响没有反应过来。萧韵华、萧琼华姐妹俩也是无比的诧异,面面相觑。不明白这个美妇人怎么会是武天骄的娘?她们可是知道,她们的婆婆早就病故了,怎么又突然冒出来了?
看到武天骄久久没有反应,美妇又跨前两步,伸手来摸武天骄的脸:“骄儿,娘好生想你,让娘好好的看看你!”
手尚未触及武天骄,武天骄忽然见鬼般后退三步,指着美妇惊呼道:“不!不!你不是我娘,我娘早就死了,而且是我亲手埋葬的。你……你到底是谁?别以为你长得像,就可以冒充我娘!”
“骄儿,我真是你娘!”美妇眼圈都红了,泣然道:“娘……没有死,又活过来了,是……师父她救活了我!娘在羊头镇的那个墓是空的!”
“空的?”武天骄愕然,甚是不信:“怎么是空的?半年多前我还去过,坟上都长草了,你休想骗我。你到底是谁?”
“我真是你娘赵仙仙!”美妇有些委屈地道:“骄儿,你说得没错,娘确实是死过一次了,但就在你埋葬完娘,离开羊头镇的第二天,就有人来掘开娘的坟墓,恰好师父路过,把那人给杀了,本来师父只想恢复娘的坟墓,却发现娘留有一丝气息,未完全断绝生机,故而把娘给救活了!”
她说得天方夜谭一样,武天骄听得将信将疑,仔细端瞧这美妇,越看越觉得像是自己的母亲赵仙仙,那神情语气、举手投足之间的动作,无不像母亲在世的时候一样,维妙维肖,这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难道她真是自己的母亲?
正疑惑之际,金雕夫人突然开口说话:“武天骄,你不用怀疑,她真是你娘赵仙仙,货真价实,没有半点的假!”
一边说,她一边缓步过来,到了美妇身边,轻轻搂住,瞅着武天骄笑说:“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武天骄,你若不信她是你娘,你可验证一下,你是否记得你娘身上有什么独特的标记吗?”
这一说,武天骄倒想起一件事来,小的时候,他经常给母亲赵仙仙梳头,发现母亲的脖颈后有一块红胎记,当即道:“我娘脖子的后面有一块红胎记,你……有吗?”
闻听此言,美妇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举手撩起了黝黑发亮的披肩长发。武天骄凝神望去,只见美妇人颈后的肌肤上,清晰地有着一块红色的印痣。
啊!真有!
武天骄瞪大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冲上前去,近距离地观瞧,并颤抖着手去触摸那红胎记。只见那胎记暗红夺目,不论大小或者是生长的位置,都与武天骄的记忆中准确无误,分毫不差。如果说,这美妇面貌长得像赵仙仙可以冒充,但这胎记是绝对作不了假!
“你……真是我娘?”武天骄轻轻地摸着那胎记,喜不自禁地道。
“骄儿,你……肯认娘了?”赵仙仙放下头发,缓缓地转过身来,泣声道:“骄儿,娘想得你好苦啊!”
“娘——”武天骄再无顾忌,猛地扑入赵仙仙的怀里。赵仙仙也是紧搂着武天骄,母子俩是放声痛哭,泪流满面。
看到母子相认的温馨场面,即使金雕夫人和“黑白双怪”也不禁动容。萧韵华、萧琼华则无言地站在一边,又是心酸,又是欣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仿佛做梦一样。
赵仙仙、武天骄拥抱痛哭半天,旁边的金雕夫人等不及、也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两声,很不识趣地打断:“母子见面,哭一哭,伤心一会就够了,别哭起来没完没了的。我们都还在等着呢。”
她这没心没肺的话,惹得萧家姐妹直瞪眼,萧琼华几乎忍不住就要出手痛揍金雕夫人一顿。不过想起先前她所说的,萧家姐妹均感黯然。她们倒不是担心自己身上的蛊毒,而是担心金雕夫人会否借此要挟自己的夫君?
武天骄甚少哭过,以前不管有多大的痛苦,受了多大的委屈,他都不会哭。只有再见到自己的母亲时,他才重回童年时代,变回小孩一样,难道的痛哭了一会,可惜被金雕夫人这个不适时宜的女魔头给打断了。
他止住哭声,摸了一把小泪,恼怒地瞪了金雕夫人一眼,这才与自己的母亲分开,问道:“娘,救您的那位前辈高人是甚么人?孩儿很想见见她,谢谢她救了娘!”
闻言,赵仙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金雕夫人,这让武天骄感到错愕,心头涌上了很不好的感觉,一指金雕夫人,骇然叫道:“不是吧,你……是你救了我娘?”
格格……金雕夫人忍不住娇笑,媚眼秋波流转,魅力四射,娇滴滴地道:“怎么?不相信是我是吗?武天骄,我告诉你,我不仅是你娘的救命恩人,也是你娘的师父,你得叫我师婆,跪下来给我磕头陪罪认错!”
师婆!
武天骄甚是不信,望向了母亲。及至赵仙仙点了点头,他脑袋嗡的一响,险乎晕了过去。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金雕夫人声名狼籍,她真要是母亲的师父,那岂非……武天骄不敢往下想了。
金雕夫人过来将赵仙仙拉到身边,轻笑着说:“这次要不是来到风城,要不是师父让我走一趟羊头镇,不然,我还真不知当年我无意中救下的仙儿,竟是你武天骄的母亲,武天骄,你想不想知道,当年我是怎么救得你母亲?”
母亲死而复生,武天骄又是欣慰,又是欢喜,不管金雕夫人声名如何,为人如何,她毕竟是母亲的救命恩人,又是母亲的师父,这个时候,他即使有再大的脾性,也发作不得,只能点了点头,心中确是想知道,金雕夫人是怎么救活母亲的?
“大家站了好多会了,院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随我到厅里坐下来慢慢说吧!”金雕夫人转身就向屋里走去。
见此,赵仙仙拉着武天骄的手道:“骄儿,你跟娘进去吧,师父她没有恶意,不会伤害你的!”
武天骄点点头,向萧家姐妹打了个招呼,萧韵华、萧琼华立时会意,赶紧过来给赵仙仙跪下见礼。
赵仙仙拉着她们手微笑说:“不免了,你们都是我的儿媳,其实前两次,你们来这里的时候,我暗中就见过你们了。我的两个儿媳妇真是漂亮,今天我们第一次正式见面!”
顿了一顿,她从左右手上脱下一对手镯,分别戴到了萧家姐妹的手腕上,道:“我这个当婆婆的没什么好东西送给你们,这一对翡翠手镯就当作见面礼吧!”
婆婆送的礼,作为儿媳的当然得收下,萧家姐妹感动地齐声道:“谢谢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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