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徐寅风彻夜未眠。
他拿了瓶酒去了阳台，迎着风，狠狠的给自己灌了一口。
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任凭他再如何弥补也弥补不了，何况慕云菲并不接受他所谓的弥补。
徐寅风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虚无的空气，只有站在这里，他才能觉得离慕云菲近一些。想起他用忘带钥匙的笨拙借口赖在她家，他又喝了一口酒。
他不列外的又去了11层，站了很久，只是，他挑了午夜时分，慕云菲不会知道。
隔天一早，按照行程，徐寅风坐车直接去机场。作为秘书，慕云菲自然晓得他出门的时间。
她刻意在阳台上磨叽，时而惦着脚尖朝楼下瞄去一眼，终于看到他。
看着徐寅风上了车，他似乎跟司机说了句什么，司机消失了有两分钟之后才重新回到车上。车子慢慢的滑出视野，慕云菲脸上难掩的落寞。
等徐寅风出差回来已经放年假，也就是说，这段时间她都会见不到他了。她怎么能因为这个不开心，慕云菲晃了晃脑袋，强打起精神，穿了外套准备出门。
不料，门铃响了。
从猫眼，意外的看到了物业人员。
因为上次忘拔充电器将沙发烧了，物业每次见到她都无一列外的问候她的充电器，慕云菲脸上几分不自然，将门打开。
“慕秘书？”物业不确定的问道，他才知道慕云菲是“卓瑞”总裁的秘书。
慕云菲困惑的点点头。
物业憨厚的脸庞上露出笑容，一口白牙十分的真诚。“这是徐总让我给你送上来的。”他也是刚刚知道，住在17层的高个男人是“卓瑞”总裁。
是一个袋子。
慕云菲还在犹豫里面是什么东西，只见物业将袋子往她手里一放，开心道。“慢慢享用！”
物业进电梯前不忘回头偷看了慕云菲一眼，一个总裁、一个秘书，总裁给秘书送早饭，这个秘密让他格外兴奋。
碰到袋子里还带着温度的盒子，慕云菲瞬间就明白了，这是徐寅风要她安排的早饭。司机消失的三分钟，一定是嘱咐物业给她送上来。
“……”
慕云菲无奈的回到公寓，将餐盒逐一打开。她按照徐寅风的喜好安排的，自然对里面有什么菜色一清二楚。
徐寅风喜欢的味道，又何尝不是她喜欢的。
他们在一起生活过，彼此熟悉，只是到了今天这个地步，谁都不能不顾及周围人的眼光。年少时，可以肆无忌惮的喜欢，而成熟，就意味着你必须有所选择。这几年，她成熟了。
末了，慕云菲没有动那份早餐，她原封不动的放进了冰箱里。
……
年二十九，徐寅风出差回来，“卓瑞”已经放了年假。
他进了总部的写字楼，在慕云菲的秘书室站了站，又急匆匆的回到公寓。小区的广场上还残留着鞭炮燃尽的痕迹，四处都洋溢着过年的氛围。
于他，身处何处没有什么分别。
站在11层，防盗门都贴上了崭新的福字，很有年的气息。
徐寅风摸着慕云菲公寓门上的福字，他淡淡一笑，慕云菲喜欢弄些小气氛，用她的话说这叫仪式感，等到老的动弹不了，他们还能回忆起年轻时的点点滴滴。
老？
想起这个字，徐寅风不由得去摸摸自己下巴上的靛青，再老上两年，恐怕要长白胡子喽！
到处透着过年的喜庆，只有17层冷清的不像样。
徐寅风伫立在黑夜中，忍住不去想这些，伟岸的脊梁透着显而易见的僵直，他的眼由沉静慢慢染上一丝寒凉还有寂寥。
只是他站到公寓门口，赫然发现门上贴了与慕云菲一样的福字。
他心底的寂寥突如其来被一股巨大的喜悦所替代，这种难以言喻的激动和欢愉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一看就知道是慕云菲留下的痕迹。她竟然上楼给他贴了福字，她还是关心他的。这种念头像是巨大的骇浪在激荡着徐寅风的五脏六腑，他只觉得每一处细胞都在叫嚣着，沸腾着。
忍不住又跑下楼，徐寅风毫不犹豫的敲响了慕云菲公寓的大门，只是，良久都没有人回应。
她应该是回家了吧！
想到这里，徐寅风泛起波澜的眼眸逐渐恢复了死水无澜的平静。
年三十上午，徐寅风驱车去骆家，骆老爷子召见他。
路上，他忍不住拨通了慕云菲的电话。这段时间，除了因为公事，慕云菲会打电话向他汇报，两人之间未多说一句。
他实在忍不住了，哪怕听听她的声音。
电话很快接听，只是慕云菲的声音里带着生硬。“徐总，什么指示？”
“没事，就是问你在哪儿过年？”
顿了几秒，慕云菲才答道。“家里。”
“方便见个面？”徐寅风瞄了眼手表，距离午饭还有段时间，他迫切的想见慕云菲一面。
“这个、”慕云菲有些迟疑，良久，她拒绝了。“我在火车站送人，不好意思徐总。”
听见她周围安静的连个背景音乐都没有，徐寅风没由来的烦躁起来，他随口应了一声“好”，跟着毫不犹豫的切断通话。
他眼底的落寞一览无余，又忍不住朝着后视镜一笑，笑容透着浓浓的鄙夷。年三十，谁会像他一样？
慕云菲听到徐寅风爽快的回了一个字，听筒里便传来了掉线声，她有些搞不懂徐寅风打这通电话的意思。
她的确人在火车站，而且现在还在卫生间里蹲坑。人说连追进厕所的电话都肯接，不是真爱是什么，可惜某些人一听到她拒绝就挂了电话。
有那么一刹那，慕云菲真的希望徐寅风会说想见她，可惜没有，她的眼底泛起一丝明显的失落。
很快，她便被其他感官带来的不适给分散了精力。精致的脸庞皱了一下，慕云菲吃力的站起来，她生理期，这次疼的格外严重。
要不是来送江南，她才舍不得这么折腾自个儿。想到时间差不多了，半小时前江南还说堵在路上，慕云菲跟着着急起来。
车站响起检票进站的广播，慕云菲急的不停的垫脚眺望，终于看见江南背着滑稽的背包朝她跑过来。
“太感谢了，要不然真的来不及了。”江南接过慕云菲手中的站台票，张开手拥抱了她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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