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晟暮恒静静的守在韩茹身边,清俊的脸上满是憔悴。
自打回来他水米未进,那些大夫他也问过,各个都说韩茹这般下去时日不多。
大夫的话,每问一个都如同一道道雷打在他的身上。
然而更让他揪心的是,他回来这么久了,韩茹也不曾醒来过。
莲儿说,韩茹每次醒来都十分痛苦,病痛折磨之下,莲儿实在不忍心看着韩茹难受,便用安神汤让韩茹入睡。
这般样子,犹如一个活死人,可……
晟暮恒甚至觉得,活死人也要比如今的韩茹好上许多,至少她还活着,可是韩茹呢?等待她的只有死亡。
“大少爷。”莲儿端着一碗面,走了进来对晟暮恒劝解道“大夫人如今这般,您可不能不顾着自己的身子呀。”
闻声,晟暮恒便看到莲儿的两眼已经哭肿了,他知道莲儿和韩茹的感情甚好,也没有多想什么。
他对莲儿说道“我吃不下,你拿回去吧。”
莲儿没有理晟暮恒,而是将面放在了桌子上,说“您若是不珍惜自己的身体,如能能够帮大夫人报仇。”
“报仇?”晟暮恒不解的抬头。
“对,就是报仇。”莲儿用筷子将面轻轻翻动一下,使面凉得快些“大夫人突然生病,是在晟燕苼禁足她之后,若不是晟燕苼和陶清絮的话,夫人如何会被气到晕厥,又如何会突然得上这怪病?夫人希望您可以坐上晟家家主的位置您一定不能辜负他的期望。”
今日林舒儿的话,深深的扎进了莲儿的心中,使得一直因为韩茹生病而阴沉的莲儿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般。
她将一切的过错都归咎给了晟燕苼和陶清絮,甚至她默认了林舒儿的话,她要让晟燕苼和陶清絮不得好死。
要帮晟暮恒的心,莲儿从来没有放弃过,即便韩茹今后不再了,莲儿也只会更加的希望晟暮恒得到晟家,这样就可以帮韩茹完成心愿。
莲儿将面端到晟暮恒的面前,语气平静的开口“大少爷,你将面吃了这样才能让夫人安心。”
突然之间,晟暮恒发觉莲儿似乎有些不同,她变得极为冷静。
甚至脸上带着坚定的神色。
不知为何,晟暮恒鬼使神差的接住了莲儿手中的那碗面,强行将面吃了下去。
面的味道虽然美味,使用牛骨熬制的汤汁,加上莲儿的手艺好味极了,可是晟暮恒却如同嚼蜡一般没有滋味儿。
但随着装面的碗渐渐空了,晟暮恒的心也慢慢平静下来,他最终也认清一件事韩茹的生死已经注定,他能做的绝对不是在这里守着韩茹魂不守舍。
而是应该像莲儿那样说的,帮韩茹晚上她的心愿,即便今后在九泉之下也可以安心。
寂静的房中,除了晟暮恒放下碗筷的声音,再无其他……
——*——
林舒儿一直在房中等着晟暮恒。
却迟迟没有等来,她准备一切却只欠东风,没有晟暮恒她如何能够给这个孩子一个名正言顺的位份。
一直到了子时,梅儿终于匆匆进来对林舒儿小声说“大少爷回来了。”
一听晟暮恒回来了,林舒儿狠狠的照着自己的膝盖处恨敲一下子,本就肿起的膝盖硬生生被敲了下一时间疼得林舒儿立马落泪。
当晟暮恒进到内室的时候便看到梅儿在不停的安抚林舒儿“少夫人,您别哭了,已经哭了这么久仔细眼睛呀,大夫人的病或许会有转机的。”
林舒儿哭得十分伤心“若是娘亲能好的话,我愿意用我的寿命去换,为何我跪求了这么多日子她却不见好。”
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丝毫看不出半分的不妥,如今林舒儿俨然一副孝顺儿媳的样子。
此时,梅儿灵机一动冒着得罪晟暮恒的危险对林舒儿出言道“少夫人,有些话我知道不是我改说的,可是……”
她给林舒儿使了个眼色继续道“其实,大夫人对您也不是很好,平时大少爷见不到的时候,对你恶语相向还……还弄得您早产,您说您何必为她这般跪求佛祖呢,弄得自己膝盖如此,走路都吃力,您还为她整日的担心尤其最近您总是哭,为了她您整个人都憔悴了,女儿也不过如此何况您还是儿媳,大夫人对您也不是很好。”
梅儿这头话音还没等落下呢,林舒儿猛然抬手狠狠的打了梅儿一巴掌。
这一巴掌将梅儿打的整个人都懵了,可是接下来林舒儿的话瞬间让梅儿知道了林舒儿打她的用意。
林舒儿指着梅儿气愤道“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说大夫人,她的确害得我早产,从前总总我也知道,可是……”
她不停哽咽着,难过的连连大口呼吸“她是暮恒的娘亲,我深爱暮恒就要对她孝顺,而且我们始终是这么多年的婆媳,无论是为了暮恒还是她做什么我都愿意,你以后不许再说大夫人一句不是,她是我的娘亲我还没说呢,怎么能容到你来说。”
此时,梅儿捂着脸一脸的委屈,小声说“大夫人差点儿弄得小公子不能降生,您怕大少爷和大夫人起争执许多事情都自己隐忍,我只不过……”
“都是我自愿的,为了暮恒我什么都可以。”林舒儿坚定的含泪垂眸“为了他,什么委屈我都愿意受,今后你不不许这些。”
“是……”梅儿委屈的垂眸颔首不敢多说一句。
这一切都被站在内室外面的角落的晟暮恒听得一清二楚,他从来没有想到过林舒儿会自己的感情竟然可以这么深厚。
一时间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晟暮恒的心中交错。
本来这次回来他想和林舒儿好好谈谈的,将她从前的那些事情说出来,两个人开诚布公。
可是当他听到林舒儿这番话之后,晟暮恒的想法动摇了。
这些日子出去,他才之后他才知道其实他对林舒儿的感情比自己预想的要深很多。
但是林舒儿欺骗自己的事情,是他无法原谅的,她欺骗了自己不止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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