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不知睡了多久,全身痛极了,当睁开眼的时候,全身都在叫着痛,她就知道,她又活过来了。
他紧紧地握着她一只手,他的手冰凉至极,不知在这地上坐了多久,地上寒气重啊,怎么可以让他坐在地上啊,可是,她动不了,身上好痛好痛啊,特别是腰上和脚上,而且,他能握着她的手,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啊,她舍不得叫醒他,他一醒来,所有的事,就会变回以前的那样子。
她知道,她受伤了,他会为难的,他会心疼的,可是不想拿这些来让他内疚,她只有他平安无事,再多的,就是祈求了,姥姥说,不能贪心,不然就会没完没了,就会逼伤所有的人,她永远都记在心里。
他睡得多安宁啊,没有一丝丝的不悦,眉心轻拢,还在为她的事伤神吗?不用的。
听到有轻轻的脚步声传来,她赶紧闭上眼,那声音,像是色色的,她必又要教训她,说她不爱惜生命了。
门轻轻地敲了下,楚观云醒了,看看可可的手,放在被外冰冷的,又将她的手指轻轻地松下来,放进被窝里。
看着一头风雪的人:“色色,可可什么时候才会醒过来。”
色色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快了,该醒的时候就会醒,观王爷,我要给她换药了,请你先回去吧!”
他的脸色也不好看,大半夜没有睡,又是大风雪的,尽管有暖炉,还是让他脸色有些发白,不舍地看看可可:“我让人去准备早膳。”
待楚观云一走,色色叹着气:“你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给你下的药,也该醒了。”
可可睁开眼:“唉,我谁都能骗,就是骗不了你。”总是抓得到她装假。
色色有些生气:“你还骗不了楚观云,傻妹妹,你为什么这样傻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几乎差一点,你就没有命了,我再迟来一点,你再伤得重一点,我就可以直接给你烧纸钱了。”
可可虚弱地笑:“我就知道,你一来必然会骂我的,你不是很温柔的吗?对我,怎么这样凶啊,对十四王爷也是这么凶吗?色色啊,我爱他,很爱很爱,为他,我可以不要性命,我只想要他平安无事,你了解我的,是不?”
色色眼一红:“你真是傻到没得傻了,你爱他,可是,他心里一点也不爱你啊。”还为他付出这么多,可可真的变了一个人,而且瘦了很多,让她想哭:“姥姥说,要我好好照顾你的。”
“你已经照顾我很久了,色色,我以前都很任性的,要行走天涯,也不管你和宁悠愿不愿意,就是要走,所以,你也跟着来,现在呢?再让我任性一次,只要他平安无事就好,我也没事了,不是吗?我知道,有你的地方,我一直都会健康的,而且,以后,我不会再伤心了,真的。”她笑得很美,很美,比窗外下的雪花还要美。
“为什么要这样啊!你先把这个药丸吃下去,不然,你会痛得受不了。”色色给她一个药丸,还有一些糖。
可可摇摇头,接过药丸吞了下去:“我早就不怕苦了,我试着长大,试着学会了很多的事也会学会了容忍,学会了很多不会的事。”
“可可,值得吗?”
她点头笑,任色色上药,脚上的伤没有腹中来得重,可是色色的药都是有神效的,一点也不会痛。“色色,这一点,我真的比你想得通了,值得的,我很爱他,可以为他做任何的事情,什么都是值得的,我知道,他的心里,只有向贵妃一人,我不会和他较劲,他哪怕是看我一眼,我也满足了,他不看,那我为他做一点事,我也满足,真的很高兴,这箭是伤在我的身上,而不是他的身上,什么也就值得了。”如果伤的是他,要比一万枝箭插在她的身上,更让她难受啊。
色色听得直落泪,成长是要付出这么惨重的代价吗?“可可,只怕你,以后不会有孩子。”对可可会是一个打击,她还是说了出来。
可可紧紧地咬着唇,大口的呼着气,又笑了:“没有关系,你觉得我能随便爱一个人吗?也许刚开始是因为姥姥的命之人,我就缠上了他,可是后来我发现,他真的很痴情,很专情,我不是向贵妃,如果我是,我一定会选择观云,他心里很难过,我也难过,我最高兴的就是收到你的信,他也会惊喜,因为他想从信中,得知你们的消息,他已经成了我心中无可替代的人,色色,你不要告诉他这些,我不要他难过,不要他内疚,等我伤好了,我会离开他,离得远远的。”
“笨蛋可可。”色色大声地哭了出来:“你真的是傻透了,怎么可以这样委屈自已。”
“当你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也会为他而改变的。”可可认真地说着。
他不喜欢看到她,那她就走得远远的,永远不会再让他看到,远远看他一眼,她也就满足了,她知道为什么他那么痛,就是因为专情,而她,犯着和他一样的错误。
“可可,他会娶你。”色色擦着泪,告诉她,她只有这个妹妹,她是自私的,她想自已的妹妹幸福。
可可却大惊失色:“不行,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为什么不行,可可,你爱他不是吗?”
可可瞪着她看:“说什么也不行,我是爱他,可我不能让他没有选择的权利,不能伤害了他的心。”
色色晕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不是很爱他吗?说到成亲,你为什么不想,你不是很想嫁给他吗?”
“我是想,可是要是这样让他娶我,色色,我不会嫁的,不,不用等伤好,过二天我能走了,我马上就离开这儿,不要再逼他了,他伤得很深很深,再逼他,他会发疯的,是我自已愿意救他的,不能因为这样,就要他选择我,他是宁愿单身一个人,也要保存他心中最完美的女神。我不能这样去伤害他,这样对他一点也不公平。”可可大声地吼着,如果是这样的话,必定是很多人会说他的。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可可,我的头都给你转晕了,嫁给他,有什么不好。”他心里没有可可,感情可以以后慢慢培养啊,可可真的变了,变得太善解人意了,她宁愿她任性些,不懂事一些。
门让人推了进来,色色赶紧用被子挡住可可的腰,不让人看到些许的春光。
如神一般,他站在门口,满天的雪花,在他的身后编织成一幕最华丽的背景。
他双眼定定地看着可可,那般的痛和专注,一定一句地对可可说:“可可,我们再试一次。这一次,我必定是认真的,是用心的。”
色色将药给他:“你给她上吧!”也不管可可的求救眼神,将寒冷之气关了出去。
“观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样做,故意要逼你的。”让他听见了,他会不会生气,会不会生气让人逼他。
他摇摇头,又蹲下身在她的床前:“我是认真的,可可,给我们都一个机会,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就不能吃甜品呢?不试一试,怎么就把你给否定了呢?你那么善解人意,明明在我的面前,我却不曾认真地看过你。”又狠心地赶她走,如果她不是爱他,怎么懂得他心里所想。
她永远很温柔地对他,包容他的无情,他的冷酷,他不知道,上那儿去找这么好的女子。
可可脸红了,结巴着说:“其实,你不用这样。我,我没有什么事,色色是胡说八道的,而且,我也不喜欢孩子,生不、、、生、、都一样。”泪在心里流就好,不用让他看到,让他难过。
她不知道,她自已的泪都流下来了吧!轻轻地抹起她脸上的泪,他冰冷的手让她一颤:“对不起,我,我失态了。”这回必又会让他觉得她是一个麻烦吧,而且爱哭。“色色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我是自愿的。”
“可可,你不愿意和我试一试吗?”他低沉而认真地说着。
她摇摇头:“不要,不用了,我们不是结束了吗?”不要难为他。
“我想和你试一试。”如同雪花在诱惑着她伸出手去接一样,他的嗓音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我脾气不好,我经常凶你,把你当作可有可无的人,可可,你要提醒我,不要改变了你自已,相互磨合着,我们都会再走出一条路来。”他放弃的,是多好的一个女子啊,无怨无悔无恨,甚至还会为他想着,当别人在想着,要他娶她是最好的法子,也能对得起她的时候。
这个奇异的女子,竟然和晚歌一样的思想,甚至比晚歌想的还要多,为他开解,为他的心着想,就怕伤了他一分一毫一样,这种让人呵护的心态,还是第一次,可是很舒服,很暖,他接受了。
可可的泪又流了出来:“观云,你不必如此委屈,我就喜欢看着你执着的样子,不用为我改变。”
“如果不改变,我就永远还是会心痛。可可,再给我一次机会试试看。”
她点点头:“只要你想的,我都会理解你。”
“真乖。”他笑着,发觉有些暖意在心间涌动着:“我帮你上药。”
可可脸红了,拉起被子:“不用,我自已来就好了。”
“我要娶你,以后,你的身子,我还不是一样看。”心中的某些东西,像塌了一样,先前,觉得娶她,无所谓。现在他也理不清自已的心,是感激还是感动。
有人说,一个女人,为自已这样拼命的时候,是爱到了骨子里,他是爱晚歌,爱到了骨子里,可是可可也爱他吧,他转过身,还能发现,自已也是被保护的。这种感觉很奇妙。
轻柔地在她的背上上着药,那冰冷的手指让可可想要叹气。
太幸福了,幸福得她不知道,今朝是何夕,是下雪还是出太阳。
上天就让她自私一点吧,让她不要醒过来,再贪恋一些属于他的温柔眷恋。
她不想改变他的,因为感动,所以,她还是会成全他,就让她再自私些吧,她会放得开的,可可是最坚强,最乐观的,这些温柔可以让她思忆到很久,很久。
不想说太多,怕是将这宁静和致的时间也会打破,如果说幸运,她是幸运的,受伤,算什么呢?至少,她还能看到他,看到他的用心。
又害怕啊,害怕他对她太好了,让她舍不得,让她更贪心。
“可可,痛吗?”那么深的伤,让他也不禁惊心。
“不痛,真的不痛,过二天,我又能生龙活虎了,不用担心的。”她不是,他的负担,也不要让他内疚。
远方,那里传来的萧声,是谁在欢喜,是在欢喜下雪了吗?
她也是在欢喜啊!她趴在枕上,脑里迷糊成一团,软软地说着:“观云,人要为自已而活。”
他一震,他为谁活?他没有为自已活吗?或许以前有的。
其实,没有了晚歌的影响,可可,也是那般的聪明,知心,他不知道,世上还能寻多少个懂他的人。
大雪迷迷蒙蒙的下个没完没了,房里的暖炉,却如春天一般,暖透人心。
雪会下完的,冬天会过去,春天会来,迟是迟一些,终究,还是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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