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一大早就就提着东西往未央宫里走,谁知到半路,却让楚观云叫住。
“四哥,早啊,有什么事吗?”他神清气爽地问,一脸的清晖让人如沐春风。
楚观云拍拍他的肩:“十四啊,你多久没有去陪陪太后诵经了,让她叨念着,是不是要你搬回宫里来住。”
十四点点头:“哦,我知道了,我先去看看晚歌,听说她在未央宫里罚着洗白玉湖呢?我带了些特别的点心给晚歌,我知道晚歌不喜欢吃甜的,这可是平嬷嬷特别做的咸点心。”他扬扬食盒:“我特是带进来让晚歌尝尝的。”
楚观云眯起眼,夺过十四手中的食盒:“我送去就好了,这个你拿着,是皇上要你写的,看看内容就知写什么了?快去,写完就去见太后,莫让太后等久了。”这些足以打发他一日。
十四傻眼,还是接住了四哥硬塞到他手中的一卷纸,再打开,哇哇大叫:“不会吧,四哥,让我写关于契丹和大月的问题,这方面好像是你负责的?”为什么都叫他做事,不是皇兄,就是四哥,这几天把他操劳得喘气都累,似乎他们要把他训练成能人一样,连抄经的事都让他做。
“你总是要学的,现在都十八岁了,还什么也不懂,快去。”反正十四写的,他也未必会采用,只是权衡打发十四,别让他去见晚歌。
十四垂下肩:“可是我根本就不想学啊,唉呀,四哥,你别走,我就知道你拐我,你那么悠闲。”他追着四哥走。
楚观云迷起眼:“十四,要不,我们去练功房里练磋一下,整整骨骼,我看你的垂头丧气,半点精神也没有,连写个东西也叫苦连天。”
“我不是啊,哎呀四哥,我是想见晚歌啊。”无奈地看着,四哥真的好霸道,皇宫真的很多事做了吗?还是以前好,逍遥自在,一进宫,不是让周公公宣去御书房,就是这个那个,晚歌要是没有进宫多好啊,他连见也难得见上一面,写这个关系,真是要愁白头发,怎么写啊!他真的也太漠不关心国事了吗?自责地低头沉思着。
“晚歌。”楚观云在池边叫她:“早晨水凉,那么早下水,对身体可不好,来吃点东西。”
晚歌洗洗手走过去:“真早啊,四王爷,我得趁早,宛宛要醒了,那里能做到什么?”
“倒也是,宛宛那缠人的公主,吃点点心,是咸的。”他取出一块,食盒里居然还有一盅茶,有点香,闻起来有点甜,一点也没有泼出来,看来十四小心得很,不过,现在都算是他的,他都端了出来,放在池边。
晚歌拈起一块吃,入口香酥又不腻:“四王爷的点心真好吃,是咸的。”真有心啊,轻喝口茶,有点清甜之味,搭配上这点心,刚刚好,还真看不出楚观云有这心思。
“好吃就多吃点,瞧你没有半点肉的。”他伸出手可恶地捏捏她的脸。
“不是啦!”拂开他的手,如此亲密,他做起来像是自然不过的事,可是这里是皇宫,说三道四,极其容易,她不想徒惹太多的事,更不想招惹他的心,她现在都理不清,心还乱了。别过头喃喃地说:“我要清理了,中午太热,我不喜欢在大太阳底下做事。”
他跳下水:“我来帮你。”拿起她的竹扫就清扫着泥。
“跟我争着,我好像没事做一样了,你扫吧,可不许偷懒。”他一点也不怕脏污,靴子一扔就下水了:“你把裤管和袍子卷起来一点,要弄湿了。”
“没关系,湿一点才凉快,你不是要检查吗?倒是追在我后面看什么?是不是看我很俊气啊。”他俊脸是自得的笑:“我也知道,我有几分相貌,迷倒月城的女子。”
晚歌笑得肚子疼:“是啊,是啊,四王爷是一绝,月城第一美女可好。”
“美女不必,美男子倒是不错。”戏谑地伸出手,做个莲花指,看见她笑,牺牲他英明神威高高在上的形象也是值得的,她的笑,比什么都要美。
“美男子,好好干活,中午我亲自下厨,好好的镐赏你。”
“那真是好,到旁边吃点心去,等一下再下来检查就好,你那么瘦,我倒是真怕顺手把你扫走了。”谁喜欢让自已喜欢的人在太阳底下晒着,累得香汗淋漓,她在旁边看,他在劳动,倒是真像平民百姓的夫妻生活,其乐也融融,做起来精神十足,只有扫动的水在响着,却是那般的满足。
点心还不错她一口点心,一口茶慢慢地吃,他真是细心,看他高高在上,其实相处后才会发觉,四王爷还是很幽默的,虽然之前老是帮倒忙,也是出于不想落后于十四的心。
她心中又想起了向琳昨晚提起的事,要说吗?如果她说了,不是别有目的地接近他了,点心也变得没有味了,放了下来,看着风拂柳枝的清然,终究,她还是问了。
“四王爷,这二天不忙了吗?”
楚观云也没有觉得怪异,还以为晚歌是在关心他:“没怎么忙了,可是挂念着我忙个天昏地暗的不得自在?”
一月之约,这样不了了之,她进了宫,他还是有着些必胜之心,十四当时是情急之计,只为了保护她,而他呢?难道他还认为,她进了宫,还能出去吗?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四王爷有四王爷的坚持,而皇上也有皇上的执着,真怕冲突会大,她不希望高傲的四王爷受打击,但是如此下去的话,势必会发生大事的,兄弟不和红颜祸水,到时多的是人指着她的鼻子说话,她不想,他们之中任何一个受伤。
“你的问题解决了吗?”她似无心地问。
“二国大事,岂有那么快,国之大事,急不得,只能待最好的时机一举进攻。”他神采亦亦地说着。
看来四王爷还是有意于攻了:“看四王爷雄心勃勃,想必也是准备好了。”
“倒是没有那么快,晚儿,你也懂些兵书?”他眼一亮走了过来。
“懂一点点,不过书上毕竟是书,不如战场上诡异多变,纸上谈兵虽能侃侃而谈,却也不能太是冒险。”
“说得好,晚儿,那些酸文异士一个劲地主张和,我大月雄兵几十万,国富民强,何俱于他,这几年契丹也够是嚣张,忍让也是有限度的,适当地迎头一击,知道我们大月不是好欺负的。”他的拳头,充满了力量,他的眼,有的是勇气和胆识,凭他的智慧和精明,相信他会赢的。
晚歌笑笑:“瞧四王爷的神色,必是胸有成竹了。”
他伸手拢上她让风吹散的发:“晚儿还成了相士,这些也能看出来了。”知他心者,只有晚歌这个女子。
“只是,二国之争,必有伤残,打仗,会让百姓苦不堪言,特别是边疆的百姓,得承受战火的荼毒,可不打,契丹又太嚣张,扰乱百姓,莫不如驻守在边疆,吓破契丹的胆子,也能安抚民心,比打仗来得更实在,国与国之间,谁都想更强大,并不等于是要扩张领土。和平相处,勤兵图变,才是富国强兵之计。”
他拍拍手:“说得好,晚儿的才华从诗词到了用兵,再多了图变,真让我赞叹,真乃奇女子也。”
从他的眼中,犹没有看出他有采纳之心,晚歌知道,他只把她的一番话当成了另一种看法。“晚歌也是略懂皮毛。”在现代,到处都标榜着,和平才能发展,共同进步之类的。
他看她一眼:“晚儿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还是向青海跟你说了什么?那一家子,晚儿也会在意,是不是,他们又拿什么来威胁你了?”不然不会问这个。
又看他给看穿了,真是精明啊,没有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晚歌垂下眼:“没有,我也想听听四王爷的意见,让晚歌开开眼界,那只是晚歌的一面看法,向青海有什么事能威胁我呢?你倒是会猜,难道也猜得出晚歌会屈恭于他,要说什么姐妹之情,更是谈不上。”
他一笑:“晚儿的倒是不会屈恭于他,却难保有人暗中作鬼。”
她心一惊,镇定住神情,淡然地说:“四王爷想得真多,你以为在破案啊,能想出千丝万缕的关系,不妨说说你的看法,让晚歌看看不同的另一面,长长见识。”
他才放下防心,大笑着,跳上池边坐着:“打仗就是要让那契丹王子知道我大月朝的厉害,你可知道,他要求的是什么?竟然向皇上要你下嫁,想得倒是美。”
“我?”她点点自个的鼻子:“我不认识那个是契丹王子,倒是出了名,连关外的人都认识我了。”
他点点头:“你认识,外蒙国势弱,欲想与大月交好,外蒙王子进朝,在驿馆长住,以示臣服和诚心,契丹怕二国合作,契丹王子更是亲自到大月朝来探视,为了安抚他,皇兄就钦点杏园的诗魁下嫁,那日在杏园,还见过你,你不是跟他聊天聊得很是投机吗?”他有些酸意地说着。
“他就是契丹王子,怪不得那么嚣张了,可我一点也不知道他是王子,只是不太喜欢他的语气。”原来是契丹王子,还叫她记住他的名字之类的。“我不认为一面之缘,让他非娶我不可。”
“你倒是别小看了你的才貌,一面就足够了,你说,皇上把他不想要的向仪下嫁于他,他岂会不恼于心。”
“可是打仗可是大事,他太冲动了,岂可因为这样就侵犯大月边关。”
楚观云眯起眼:“这不过是他的一个理由,那个契丹王子,野心太大。”
“姐姐。”宛宛清甜的嗓声响亮地传来。
“看来扫不成了,四王爷,朝中之事,后宫切忌介入,晚歌的话只当是没有说过。”她站起身子。
他伸出手戏谑地笑:“我帮你扫了一早上,不拉我起来吗?”
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拉他起身,他的手,又暖又大,让她使尽吃奶的力气也拉不起来。宛宛好玩地也想钻进来:“我来帮姐姐拉,四叔叔太重了。”
“还是别把你们扯下水了,二个美人儿落水,可是不甚风雅之事。”他笑着站了起来。
“不扫了吗?”宛宛双眼还忘着白玉湖,希望晚歌再去扫,没有忘记她说让她下水玩的事。
晚歌抱起她:“宛宛好重了,姐姐都快要抱不起了,今儿个的份全让大力士扫完了,明天的事,明天做。”
他抢过宛宛放在地下:“宛宛很重,别抱得手痛。”
“宛宛不重,宛宛要抱。”宛宛气乎乎地看着四王爷:“我要姐姐抱。”
“由我来抱你这小美女,丢到树上去和鸟儿玩。”作势要抱起她,宛宛吓得直往晚歌的背后钻。
周公公躬着身子走过来,恭敬地说:“向才人,皇上宣你过去。”
宣她,又有什么事?晚歌拧起眉,还是说了声:“是。”
楚观云拉起她的手,直视着她的眼:“晚儿,你的冷静。”她点点头,跟着周公公走,就连四王爷也看出了她心里的不安,对着皇上,她如何能冷静。
他不想看到晚歌为谁这般烦恼,能忧乱她的心,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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